“你怎麽能對孩子動手，她這麽小懂什麽，不行我得帶她去診所看看去，萬一被你打壞了怎麽辦！”
    劉美金站在門口，一聽要帶她去診所，馬上把孩子搶回來，嘴裏嘟囔著：“不就是個賠錢貨嘛，打一下又怎麽了，哪那麽嬌貴……”
    “用不著去診所，都是浪費錢，一會我弄點我娘留的藥吃就行。”
    “娘，你別管了，我會弄的，對了北寧不是回來了嗎，我去看看她去！”
    劉美金就想看看她自己的閨女，她如珠似玉的閨女才是她的寶貝。
    現在抱著懷裏這個小賤人她就惡心，一哭她就擰小賤人的肉，越擰越哭，昨晚她都直接把這小賤人放院子外的，要不然哭得她睡不著。
    蔣菊英冷著臉，語氣也不好，“你看好你自己的孩子先，別老往北寧哪裏湊。”
    “你喂奶沒有，怎麽這孩子麵色這麽白？”
    劉美金翻了個白眼，“沒有，賠錢貨喝什麽奶，喝點米湯就行了，給她喝了耀祖喝什麽。”
    “耀祖都五歲了用不著喝奶了，你這閨女瘦成這樣，趕緊多喂一點，咱們家不興重男輕女那套，別老是賠錢貨賠錢貨的叫，難聽，趕緊起個名字。”
    蔣菊英都想不明白，她這把歲數都不重男輕女，她這兒媳婦是腦子有問題還是怎麽樣，對自己的孩子這麽差。
    劉美金抱著孩子，眼中透著陰狠勁兒，惡狠狠地說：“名字起好了，叫林賤丫，起個賤名才好養活！”
    “娘，您就把心放肚子裏吧，起個賤名，就算不喝奶，光喝點米湯也能拉扯大。丫頭片子生出來可不就是以後給家裏幹活，幫襯哥哥的嘛。”
    “行了娘，您別操心了，快去照顧北寧吧。”
    蔣菊英氣的不行，又沒辦法說什麽，隻能留下一句，“你把鍋裏的魚湯給孩子喝了，我跟你說，你要是敢自己喝了，以後煮什麽都沒你份！”
    說完扭頭就走，氣衝衝的去廚房端魚湯給陸北寧。
    看她一走，劉美金直接把孩子扔床上，眼神陰沉，伸手掐了兩下孩子的胳膊，聽她放聲大哭，還又伸手打了她一巴掌。
    “小賤人，哭哭哭就知道哭，你以為我會對你好，你想得美，落我手上，你就等著吧，給你一口飯吃，長大了換彩禮給耀祖娶媳婦。”
    罵完扭著腰就去廚房，把魚湯弄過來之後，也不管燙不燙就往孩子嘴裏灌。
    孩子被嗆得劇烈咳嗽，小臉憋得青紫，哭聲愈發微弱淒慘。
    劉美金卻絲毫不在意，看著孩子狼狽的模樣，臉上反而露出一絲扭曲的快意，“哼，小賤人，陸北寧那個賤人再厲害又怎麽樣她的孩子還不是我想怎麽折磨就怎麽折磨！”
    灌完魚湯，劉美金把碗隨意一扔，自顧自坐在一旁大口吃起蔣菊英做的飯來。
    吃飽喝足後，她打了個飽嗝，又瞅向床上奄奄一息還在哭的孩子，摸了一下，確定沒死，自己裹上被子就睡午覺，任孩子怎麽哭都不搭理。
    陸北寧在屋裏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著，聽到外麵的哭聲，眉頭緊鎖，心中煩躁，就怕把自己孩子吵醒，直接把房門關上。
    等蔣菊英進來，看她臉色陰沉，陸北寧都知道她想說什麽。
    “來，北寧喝魚湯，產後喝這個好，孩子呢？”
    “謝謝娘，我剛剛給孩子喂了奶，她睡著了。”
    陸北寧接過魚湯小口喝著，蔣菊英湊過去看孩子，皮膚白嫩，長長的睫毛好似兩把小扇子著粉色小毯子，正甜甜的睡著。
    蔣菊英看著酣睡中的小孫女，隻覺得心都被這軟糯的小模樣給融化了。
    這一對比之下，對劉美金的做法更生氣了。
    “北寧啊，還是你對孩子上心，你聽娘的，男孩女孩都一樣，別重男輕女。”
    “不過我看你這應該不用我說，你聽聽你嫂子那屋裏，都亂成什麽樣子了！孩子哭得哇哇的她就跟沒聽見似的，完全不管不顧！”
    蔣菊英氣得直搖頭，臉上滿是無奈，她這個做婆婆的，說多了還惹人討厭，隻能等大兒子回來再讓他管管他媳婦。
    “唉，你是沒瞧見，她竟然動手打那麽小的孩子！都不知道她怎麽下得去手的！”
    蔣菊英越說越激動，聲音都不自覺提高了幾分，“她不光打孩子，連奶都不給孩子好好喝，就喂點米湯糊弄事兒。”
    “我活了大半輩子，自個兒都沒有重男輕女的老舊思想，她倒好，偏心得都沒邊兒了！你說沒瞧見那孩子，渾身髒得不成樣子，衣服都是撿耀祖以前穿剩下的，破破爛爛的。”
    “北寧，你嫂子要是來看你，你也跟我一塊勸勸她！”
    陸北寧喝著魚湯，表麵平靜，心底卻翻湧著上輩子的記憶。那時劉美金對孩子也是百般折磨，幼時非打即罵，稍大不讓上桌吃飯，隻能趴在地上吃。
    當時婆婆氣憤不已，拉她去勸劉美金，她們都以為隻是她重男輕女，結果是劉美金偷偷換了兩個孩子。
    好在這一次，陸北寧先一步換回孩子，而劉美金至今還蒙在鼓裏。
    至於勸，勸個屁，要不是她換回來，現在被虐待的就是她的閨女，一想到上輩子她的孩子被那樣對待，她恨不得把劉美金母子扒皮喝血。
    “娘，你別去罵大嫂，要不然她心裏肯定不舒服，你說說就好了，說到底她是孩子的娘，再怎麽樣也不至於真的對孩子不好。”
    “而且你多給孩子弄點吃的就行了，嫂子剛生完孩子你也別跟她吵。”
    “我的話我就不說了，嫂子畢竟比我大，您是婆婆說她還行，我可不行。”
    蔣菊英聽了陸北寧這話，眉頭皺得更緊了，嘴巴一撇，氣呼呼地說道：“那那我就隻說說她，不行等你大哥回來了，我跟他說！”
    陸北寧放下手中的魚湯碗，輕輕握住蔣菊英的手，目光堅定又溫和：“娘，我知道您心疼孩子，但是不要跟大嫂吵，萬一大嫂更不喜歡這孩子了怎麽辦？到時候還不是孩子受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