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血色專利
    醫療器械展的冷光將玻璃展櫃照成水晶棺，霓裳站在自己劇烈起伏的心電圖前，看著顧西洲用金筆在專利證書上簽下"蘇霓裳"三個字。那些本該屬於她生命體征的波紋，此刻正在大屏上循環播放著四年前雪夜——他第一次擁抱她時，藏在西裝第二顆紐扣裏的微型監測儀。
    "你的竇性心律不齊美得像莫奈的睡蓮。"顧西洲的佛珠滑過她腕間醫用膠帶，"特別是上個月佛堂縱火時，心率飆到187的瞬間。"
    霓裳突然抓起展台上的手術刀抵住他咽喉，刀鋒映出兩人糾纏的倒影："你在我昏迷時偷錄心電圖？就像當年偷換我父親的登山氧氣閥？"
    警報聲撕裂展館死寂，顧西洲握住她顫抖的手腕按下自己頸動脈。大屏突然切換畫麵：二十年前育嬰室監控裏，他俯身輕撫保溫箱中早產兒的胸口，指尖銀戒閃著微型探針的冷光。
    "從你出生那刻開始，"他鼻尖擦過她耳垂新生出的細小疤痕，"蘇家每個人的心跳都是顧氏專利。"
    第二幕：臍帶契約
    生理鹽水的冷意漫上脊背時，霓裳想起十六歲那場急性心肌炎。顧西洲守在她病房三天三夜，掌心貼著心電監護儀屏幕說："這波形多像你抓周時扯斷的湘繡流蘇。"
    "放開！"霓裳的指甲陷入他手背陳年咬痕，那是她初次發病時疼極留下的印記，"你以為注冊專利就能讓我變成顧氏產品？"
    顧西洲突然撕開襯衫，心口紋著的鳳凰刺繡隨肌肉起伏振翅欲飛——正是母親生前為她繡的嫁衣紋樣。他抓著她的手按向跳動的心髒："這具身體裏流著cr9溶劑，每次心跳都在複刻你父親雪崩時的血氧數據。"
    展櫃玻璃應聲爆裂，霓裳踉蹌著撞碎"年度創新醫療器械"獎杯。鋒利的有機玻璃碎片中，她看見自己嬰兒時期的腦電波圖被製成顧氏ogo，在專利牆上循環播放。
    第三幕：數字臍帶
    "這些數據能買下整個蘇氏集團。"顧西洲將專利證書貼在她冷汗涔涔的額頭，"就像你母親當年用蘇繡秘技，換來我父親注資救活瀕死的你。"
    霓裳的指尖摳進展櫃接縫，醫用膠帶在鋼化玻璃上擦出帶血的"sos"："所以你早就計劃用我的命做質押？"
    大屏突然播放起三日前場景：顧西洲在icu握著昏迷的她簽署授權書，她因高燒泛紅的指尖按在生物識別器上，像極了被迫在婚書上按手印的新娘。
    "你高燒42度說胡話的樣子真可愛。"他舔去她頸側生理鹽水的鹹澀，"哭著喊爸爸的時候，心率剛好達到申請危重病專利的閾值。"
    霓裳突然扯斷胸貼導線，裸露的肌膚貼上零下二十度的醫療冷櫃。驟降的體溫讓警報器發出刺耳鳴叫，她對著直播鏡頭大笑："快拍啊！顧總馬上就能注冊"失溫症實時數據采集"專利了！"
    第四幕：心搏涅盤
    急救車的藍光穿透展館落地窗時，霓裳攀上五米高的基因模型。她扯開病號服露出心電監護儀留下的淤青，將專利證書折成紙飛機擲向人群："這是顧氏用二十年偷走的心跳！"
    紙飛機撞上大屏的刹那，所有醫療設備突然播放起父親雪崩時的生命體征。霓裳望著數字歸零的直線，突然將cr9溶劑潑向顧氏專利牆。紫霧蒸騰中，她嬰兒時期的啼哭與父親臨終喘息在展館共振轟鳴。
    "親愛的，你讓我損失了二十七億。"顧西洲在防暴警察的包圍中仰頭大笑，金絲眼鏡映出她搖搖欲墜的身影，"不過剛剛你抗爭時的血壓數據，足夠申請新專利了。"
    霓裳在眩暈中看見母親懸在顧氏大廈外的身影，突然扯開心髒起搏器貼片。裸露的胸膛貼上基因模型的鋼架，她對著直播鏡頭呢喃："來注冊這個啊......"
    當陸沉舟的槍聲擊碎醫療大屏時，顧西洲正用口紅在專利證書背麵寫遺囑。霓裳墜入他懷抱的瞬間，聽見兩個糾纏二十年的心跳終於合成一模一樣的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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