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鎏金合巹】
    燭火在鎏金合巹杯上投下搖曳的光影，鳳凰紋路在杯身上蜿蜒盤旋，每一道金線都像是活了過來，在燭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顧母的指尖輕輕撫過杯沿，指甲上暗紅的蔻丹與金色杯身形成鮮明對比，如同鮮血滴落在黃金上。
    "喝下它，我就給你信托密鑰。"她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壓迫感。
    霓裳的指尖觸碰到冰涼的杯壁，那溫度冷得像是一塊寒冰，凍得她指尖發麻。杯中的液體澄澈如琥珀，在燭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卻隱隱透著一絲不祥的氣息。她抬眸，對上顧母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輕聲道："鶴頂紅？"
    顧母的笑意更深，眼角的細紋舒展開來，像是毒蛇緩緩舒展身體："怎麽，不敢？"
    霓裳沒有回答，隻是緩緩舉起酒杯。杯中的液體映出她蒼白的臉，那雙曾經明亮的眼睛如今黯淡無光，像是蒙上了一層灰。她的唇貼上杯沿，仰頭飲盡，喉間滾動的瞬間，她仿佛嚐到了火焰灼燒的痛感，從舌尖一直蔓延到胃裏，燒得她五髒六腑都在顫抖。
    顧西洲站在陰影處，指節攥得發白，骨節凸起，青筋暴起，卻始終沒有上前一步。他的目光死死盯著霓裳的側臉，看著她放下空杯，唇角溢出一絲鮮血，像是雪地裏突然綻開的紅梅，刺目而豔麗。
    霓裳抬手抹去唇角的血，指尖染上猩紅，輕笑道："這模樣，像不像當年火中的我？"
    顧母的臉色驟變，眼中的笑意瞬間凝固，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
    【第二幕：血色回憶】
    霓裳的視線開始模糊，眼前的燭光暈染成一片血色。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夜晚，漫天的大火吞噬了一切，熱浪灼燒著她的皮膚，濃煙嗆得她幾乎窒息。她蜷縮在角落，看著火焰一點點逼近，卻無處可逃。
    火焰之外，有人影晃動，卻始終無人來救她。她聽見有人在笑，那笑聲尖銳刺耳，像是刀子劃破夜空。她想要呼救，卻發不出聲音，隻能眼睜睜看著火舌舔舐著她的裙角。
    直到一雙手將她拖出火海——那是顧西洲的手。少年的他，眼神冷冽如刀，臉上沾滿了煙灰，卻在她昏迷前低聲說了一句："別死。"那聲音輕得像是歎息，卻在她心裏烙下了永久的印記。
    如今，十年過去，她又一次嚐到了毒藥的滋味，而這一次，遞給她酒杯的，是他的母親。真是諷刺。命運就像是一個輪回，她永遠逃不開這些傷痛。
    霓裳的指尖深深掐進掌心，指甲陷入皮肉，疼痛讓她勉強保持清醒。她看向顧西洲，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你母親想殺我，你連攔都不攔？"
    顧西洲的眸色暗沉如夜，他緩緩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他伸手撫上她的臉頰，指腹擦過她唇角的血，那溫度燙得她微微一顫："疼嗎？"
    霓裳冷笑，眼中的淚光在燭光下閃爍："疼？比起你當年給我的，這點疼算什麽？"
    【第三幕：毒入骨髓】
    毒藥的效力開始發作，霓裳的眼前一陣陣發黑，冷汗浸透了她的後背，順著脊椎滑下，冰涼刺骨。她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地板上綻開一朵朵小小的血花。
    顧母冷眼旁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密鑰在杯底，你自己拿。"
    霓裳的手指顫抖著摸索杯底，指尖觸到一枚小小的金屬片，冰涼的觸感讓她渾身一顫。她攥緊它，像是攥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顧西洲忽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你就這麽想死？"
    霓裳抬眸看他，眼底是破碎的光，像是被打碎的鏡子："顧西洲，你母親要我死，你攔不住，我也不需要你攔。"
    她猛地抽回手，踉蹌著後退一步，鮮血從唇角不斷湧出，染紅了她的衣襟，像是雪地裏盛開的紅梅，一朵接一朵地綻放。
    顧西洲的瞳孔驟然緊縮，眼中的痛苦幾乎要溢出來。
    【第四幕：以命換命】
    霓裳的意識開始渙散，她扶著桌沿，勉強支撐著自己不倒下。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耳邊隻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顧西洲突然轉身，一把抓起另一杯毒酒，仰頭飲盡。酒液順著他的唇角滑落，滴在衣襟上，暈開一片暗紅。
    顧母驚叫出聲："西洲！"她的聲音尖銳刺耳，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
    霓裳也愣住了，眼中的淚水終於落下，砸在地板上，濺起小小的水花。
    顧西洲的唇角溢出鮮血，他卻笑了，那笑容溫柔得讓人心碎："現在，我們一樣了。"
    他一步步走向霓裳，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聲音低啞："疼的話，就咬我。"
    霓裳的眼淚終於決堤，她攥緊他的衣襟，指甲幾乎刺破布料："顧西洲……你瘋了……"
    顧西洲低頭，吻去她眼角的淚，那吻輕得像是羽毛拂過："瘋的是你，明知道是毒，還喝。"
    霓裳的指尖撫上他的臉，輕聲道："因為我知道……你不會讓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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