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單槍匹馬去天上？”
    孫悟空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空中飛騰著四條天龍，齊聲開口道:“聖佛！請允許我們跟隨您！”
    聽見主人說“你們留下來駐守光明城”，天龍們不敢再出聲。
    “阿周那在哪裏？”
    四龍麵麵相覷一眼，這時才想起那條小天龍怎麽還沒回來。
    “護送小孩子去了。”
    豐羽說完這話，望向大海的方向。
    善良的阿周那，將四名人類小孩送去延海岸邊途中，被小屁孩心生好感一頓猛誇後飄了，孩子說要騎在龍身上看大海，它沒有猶豫的答應。
    它沒有龍的威嚴，反而性格溫順。
    四個小孩子列成一排騎坐龍頭，兩手抓著潔白毛發，享受著天風拂過臉頰的清涼舒適感，眼中映著蔚藍大海。
    阿周那帶著孩子們翱翔遼闊寬廣的海麵上，鯨魚和海豚從四麵八方遊過來追趕他們。
    有時穿梭祥雲漂浮的高空，有時掠過群山，最後才飛回沿海岸邊停臥沙灘上。
    站立到地麵的四個小孩，望見白龍變成十四、五的小少年模樣，擁有一雙清澈幹淨的海藍色眼睛，白銀長發披灑胸前。
    阿周那被他們團團圍住，耐心回應著吵吵鬧鬧的寒暄。
    等到大人們陸陸續續圍聚過來時，孩子們的喧笑終於停止。
    有兩個孩子認出了置身人群裏的爸爸媽媽後，不禁喜笑顏開，撒腿跑了過去。
    他們的同伴見勢跟過去，走了幾步才意識到自己的爸爸媽媽死了，想到這裏時一下子沒忍住眼淚流出，被難以抑製的悲傷擊垮。
    頭頂在這時被一隻手溫柔摸了摸，兩個哭泣的小孩一愣，抬臉望著示現身邊的白龍少年。
    “我也沒有哥哥了。”阿周那的聲音清淡縹緲的像天上的雲。
    “你哥哥也死了嗎？他叫什麽名字？為什麽死啊？”
    “他叫敖丙！他沒有死，隻是他做出的事情，讓我覺得我永遠失去了他。”
    白龍少年一番話語和眼中的憂鬱神色，令孩子陷入迷茫。
    “我要走了。”他說，安慰兩個失去父母的可憐小孩，“你們要堅強的活下去！如果活不下去，就為了你們的父母好好活下去吧。”
    保持著抬頭仰望動作的孩子眼中隱隱含淚，隻見白龍少年的身體變得虛幻透明，在光裏消失。
    阿周那原路返回尋找鬥戰勝佛時，隻見到了自己的同伴示現成人形站立在地，他們身邊還存在著肩膀上蹲著一隻橘貓的人。
    摟抱焦黑幹屍的豐羽也注意到了來者，不由得偏過臉望去。
    阿周那的眼神微微閃爍，映入視野裏的人影麵孔驚為天人，眉宇間帶著氣宇軒昂的傲然氣質，黃金瞳裏流露著沉靜目光，隻是臉上的神情有些抑鬱孤獨。
    他忽然明白這樣略帶滄桑頹然的神情，是王者的寂寞！
    這個人的心中一定埋藏著很多無從訴說的故事吧？白龍少年是這樣想的。
    “你跑哪裏玩去了？現在才回來，聖佛都走了。”
    “啊？佛爺去哪裏了？”
    “去月球抓你哥去了，說要宰了他。”
    聽到這裏，豐羽的眼神都變得淩厲，瞳孔慢慢凝聚起來，盯著白龍少年陰柔美的臉旁移不開目光。
    “我曾經聽說過這事，三太子敖丙被哪吒抽了龍筋後，本來是必死無疑。但是龍神青璃救了他，讓他在蓮花中重生。
    蓮花不可思議的孕育出了一條幼龍，就是這個叫阿周那的孩子。”
    微微一愣的豐羽，瞧見白龍少年盯著自己的手看了一眼後，近身走了過來。
    “龍媽被我哥哥囚禁在龍族聖地，我能和你一起去救她嗎？”
    “你喊青璃龍媽？”
    阿周那的的臉頰微微發紅，嘴唇抿起，光是與這樣一位厲害的英雄說話都覺得緊張和不好意思。
    “我和哥哥都是在蓮花裏化生，是龍媽把我們帶在身邊養大的。哥哥後來回歸龍族了，但沒把我帶走，他說我不是純血種龍。
    龍媽為了我好，親自去拜見佛爺，讓我跟在佛爺身邊修行！
    那些事情都過去幾萬年了。”
    白龍少年不溫不火、不急不躁的聲音溫潤的像一塊碎玉。
    像這樣一個安靜又溫順的孩子，沒有人會不喜歡吧？可是他口口聲聲喊的哥哥，曾經卻拒絕帶他回歸龍族，這也意味著不接受他。
    “我還有朋友要安頓好。”
    豐羽沒有拒絕，但也沒有答應白龍少年跟隨自己一起去孤獨海。
    見這位美貌稀世罕見的帥哥轉身離開，他也不由得跟在後麵，然後想起自己忘記了和同伴打聲招呼，便回頭做出揮了揮手的動作，臉上浮現陽炎一樣的微笑
    “阿周那，別跟這個小子混在一起，會很危險呐。”
    “算了，讓他去吧。”
    “他也不是小孩子，去哪裏不用我們瞎操心。”
    “可是我們五兄弟不是要團結為一體嗎？阿周那老是行蹤不定，害得我們擔心。還說跑去孤獨海救龍神，出了什麽事，聖佛肯定會問責我們。”
    “阿周那也很厲害的。”這最後一句話，從站成一排的四位人影之間飄出，隨風吹散。
    他們佇立於地的身形，被天日中的聖光照耀著。
    慘不忍睹的光明城遍地皆是廢墟，這是一場末日般的大災難，隨處可見墮落荒敗的遺址孤獨矗立。
    “我們現在要去哪裏？”
    心情陰鬱沉重的豐羽沒有回應，步伐漸漸停駐，身後的跟隨者也停了下來。
    “你知道羅魔和伽藍是什麽來頭嗎？”因為突然想起這事，他隨口一問。
    “額？佛爺不是安排他們倆，隨你一起來人間斬妖除魔嗎？他們沒告訴你？”
    “我隻知道他們是大聖的十二護法之一。”
    豐羽再度邁步前行，眼見餘光瞥見緊跟而至的白龍少年移步到自己身邊。
    “他們老家在很遙遠的東方，好像是靠近大海盡頭，那裏的海麵上懸浮著一座山峰一樣巨大的龍蛇島，島上和島嶼下的宮殿棲息的全是蛇群和蛇化成的龍。
    羅魔是龍蛇島的王！伽藍是……”
    說到此，阿周那不忍繼續說下去，因為這個故事是殘酷悲傷的。
    “怎麽了？伽藍是什麽？”
    “我跟著佛爺修行時，羅魔和伽藍就已經是佛爺身邊的護法了。
    他們倆的故事，是其他四位天龍大哥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