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隊，有發現！”
    下水道的空氣並不好聞，隔著口罩，那味道也依舊刺鼻。
    同事聲音響起，南璞年快步來到他身邊，一眼就看到了被管道出水口鐵絲網卡住一個花色大蛇皮袋。
    手電筒電話晃動，驚動了正在狂歡的老鼠們，老鼠們嚇得四竄而逃。
    南璞年用電筒掃了一圈，眉頭緊皺，“找更多人下來。”
    蛇皮袋一角破損嚴重，隱約可以瞧見散落在各處的組織。
    根據不遠處散落的一節手骨，初步可以斷定，蛇皮袋中的組織，出自於人。
    凶手在殺了人之後，對屍體進行了處理，最後裝入蛇皮袋中，不動聲色地扔進了下水道中，而蛇皮袋經過下水道水流，最後卡在防護網上。
    南璞年在腦海中，對這次案件做出了一個基礎猜想。
    “是。”
    很快，又有幾名刑警下來，打著手電筒開始尋找碎屍，屍塊。
    凶手分屍，是為了更好地處理屍體，而警方尋找屍塊，是為了通過更多細節，確定屍體來源，從而確定受害者身份，找出凶手。
    一行十幾名警察，找了足足兩個小時，確定沒有任何遺漏後，這才帶著所有找到的屍塊，回了警局。
    許蘊禮領著助理小王一頭紮進了解剖室。
    南璞年來不及換衣服，就來到了詢問室，做筆錄的小警察見南璞年進來，立馬站起身。
    “南隊…”
    其實，到現在，小警察都不知道應該問南姝什麽，南隊隻說讓自己看著這小姑娘。
    “嗯，沒事，你去忙吧。”
    南璞年道。
    小警察看了眼南姝，點頭表示理解，畢竟是南隊的線人。
    南璞年還壓根不知道小警察誤會了兩人的關係，看了眼合上的門，從口袋裏取出一罐可樂推到南姝麵前。
    “抱歉，時間匆忙，來不及換衣服。”
    南璞年知道，此時自己身上並不好聞，可能都被屍臭醃入味了。
    “沒事。”她前世還聞過更臭的。
    南姝淡定自若，拉開易拉罐，喝了一大口，爽！
    “你很冷靜。”
    從見南姝第一麵，南璞年就發現了，麵前這小姑娘，有著超乎普通人的心理素質，“所以，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麽知道，井蓋下麵有碎屍的嗎？”
    南璞年指尖敲了敲桌麵，黑眸銳利。
    他雖然對小姑娘心有憐憫，可同情歸同情，案子歸案子，不能混為一談。
    方才沒有時間，現在冷靜下來細想，就會發現，從一開始，南姝就在刻意引導著他們。
    也就是說，在打開井蓋之前，南姝就已經知道，井蓋下有碎屍存在了。
    這很難讓人不去懷疑。
    南姝動了動唇，剛想說什麽，就被南璞年抬手打斷。
    “你不要說對屍臭味敏感，看多了懸疑小說之類的借口。”
    南璞年黑眸盯著她，像是在說，這些借口，他通通都不會信。
    南姝：……
    好吧，這次的確不太好糊弄了，如果南璞年真信了，南姝都要懷疑，這麽年輕的支隊長是通過別的途徑上位的了。
    南姝捧著可樂，垂眸，指腹輕輕摩挲著罐壁。
    南璞年知道她在考慮，也不急著催促。
    詢問室內陷入了沉默。
    半晌。
    南姝抬頭，“這件事，聽起來可能有點匪夷所思。”
    南璞年挑眉。
    南姝：“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特異功能嗎？”
    南璞年：？
    南姝簡明扼要，簡述了一遍自己的金手指，以及發現井蓋異常的過程，她很久沒說這麽多話了，未了，口有些幹，又喝了一大口可樂，然後眼巴巴地看著南璞年。
    南璞年：……
    明明每個字都是大夏語，連在一起，他怎麽有點聽不懂了呢？
    南璞年消化了半天，開始理解她的意思：”你是說，你能聽懂老鼠說話？然後，根據老鼠說的話，你猜到井蓋下，可能有屍體？“
    南姝乖巧地點頭，臉上寫滿誠懇。
    南璞年一臉無語。
    南姝：“是不是很匪夷所思？”
    南璞年：……正常人應該都不會信吧。
    可偏偏，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還能是什麽？南姝是凶手？
    根據現有證據來看，這個猜想並不成立。
    “我可以證明。”
    南姝見南璞年沉著臉，表情變了又變，慢吞吞開口道。
    南璞年抬頭：“你說。”
    “我聽老鼠們說，吃起來嘎嘣脆……“南姝舔了舔唇，“所以想著，可能部分屍塊進行過煎或者炸的操作。”
    南璞年眉心一跳。
    真對上了。
    他探究地盯著南姝，“你知不知道，你剛剛這一番話，讓你的犯罪嫌疑直線上升？”
    他們支隊的人都經過專業的訓練，絕不會對案件之外的人員透露案件的相關信息，所以，南璞年可以肯定，南姝絕不可能從警方這了解到這條信息。
    那麽……
    能知道這個的，極有可能就是凶手了。
    “我知道。”
    南姝點頭，“可是，這就是事實。”
    南璞年指尖敲擊著桌麵，時不時地看向對麵的小姑娘，小姑娘神情淡定，大有一副‘你要是不信，可以盡管來調查’的姿態，更符合高智商犯罪人群的性格畫像了。
    可轉念一想，高智商罪犯…應該不至於延畢吧。
    “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這段時間，可能需要你暫時留在杭城，隨時配合我們的調查取證。”
    南璞年最終決案還是按照流程，邊調查取證邊限製南姝的行動範圍。
    “好。”
    對此，前世作為法醫的南姝表示非常理解，並願意配合。
    “對了，我剛剛看到，申請審批已經通過了，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應該就能到賬了。”
    詢問結束，南璞年斂去鋒銳，主動開口提醒道。
    話音剛落。
    一道短信提示音響起，來自南姝的手機。
    南姝愣了一下，拿出一看，是銀行卡的提示短信，她的賬號裏一下多出了八千多！
    明明小姑娘的表情，明明她沒有說話，可南璞年就是能感覺到她此時心內的激動和開心。
    富三代南璞年還是頭一次對‘金錢能給人帶來愉悅’有了具象化的感覺。
    想著，南璞年拿出手機給小姑娘轉了五百塊過去。
    南姝一愣，終於回神。
    “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