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景陽的胸膛突然傳來劇痛，低頭看見半截染血的長矛從自己胸口透出，耳邊呼嘯的箭矢聲突然變得清晰，鼻腔裏灌滿鐵鏽味的血腥氣。
    這不是中東戰場啊。
    作為"黑鷹"雇傭兵團的頭號尖兵，景陽剛用巴雷特轟碎叛軍頭目的防彈車，就看到火箭彈拖著尾焰撞進十二層大樓的落地窗——那是他潛伏了三天三夜的狙擊點。
    鋼筋水泥在眼前崩解時，景陽本能地翻滾躲避，卻突然感覺天旋地轉。再睜眼時，灼熱的沙漠變成了戰場，耳畔呼嘯的不是火箭彈，而是密密麻麻的箭雨。
    "瀕死覺醒係統激活——檢測宿主生命體征急速下降，啟動緊急修複程序。"
    機械音在腦海炸響的瞬間，景陽感覺心髒重重一跳。原本模糊的視線驟然清晰，他看到自己穿著殘破的皮甲跪在黃沙地上，周圍是穿著獸皮甲的騎兵在砍殺穿黑甲的士兵。
    "記憶載入中......大夏王朝鎮北軍戍邊卒小兵景陽，年十九，死於永和七年春北狄犯邊......"
    無數記憶碎片在腦中爆開，景陽梳理一番後，了解到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叫胡凱旋，在衝鋒時被北狄騎兵貫穿胸膛，而此刻自己不止為何會頂著這具殘軀重生，景陽咬牙握住透胸的長矛，掌心傳來的刺痛讓他保持清醒。
    "修複完成，新手禮包：霸王槍法滿級），氣血丹三枚。"
    景陽感覺體內突然湧出磅礴熱流，胸口的貫穿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握住長矛的手猛然發力，精鐵打造的矛杆竟被生生捏碎！
    "怪物！"身後傳來北狄語的驚呼。
    雇傭兵的本能是先於意識蘇醒，換了個身體的景陽正操控著胡凱旋的手，即刻反手抓住矛頭，旋身將偷襲的北狄騎兵連人帶馬掀翻，戰馬哀鳴著砸在地上，他又順勢抄起地上折斷的旗杆，三米長的木杆在他手中竟發出龍吟般的破空聲。
    "殺！"旗杆橫掃，三個北狄騎兵像破麻袋般飛出去，景陽感覺全身血液都在沸騰，霸王槍法的招式如同本能般流淌在肌肉記憶裏，旗杆所過之處，人馬俱碎。
    正在廝殺的鎮北軍都愣住了，他們看見那個被長矛貫穿的小卒突然暴起，單槍匹馬殺穿了北狄左翼，斷肢殘骸在他身後鋪成血路，染紅的旗杆每次揮動都帶起腥風血雨。
    "那是......胡凱旋？"屯長王猛砍翻麵前的敵人，頭盔下的獨眼瞪得滾圓，早上還因為訓練不行被自己鞭打的小卒子，此刻竟如戰神附體。
    景陽突然感覺後背發涼，幾乎是本能地側身翻滾。一支狼牙箭擦著耳際飛過，釘進身後戰馬的顱骨，百步外，北狄主將拓跋烈緩緩放下鐵胎弓，狼首盔下的獨眼閃著凶光。
    "係統提示：斬殺敵將可解鎖神兵兌換功能。"
    景陽舔了舔嘴角的血漬，突然咧嘴笑了，他踢起地上一柄彎刀，左手持刀右手執杆，竟然迎著箭雨衝向敵陣。
    拓跋烈瞳孔驟縮，看見那個渾身浴血的黑甲士兵在疾馳，箭矢擦過他的身體卻隻能留下淺淺血痕，這根本不是人類該有的速度！
    "攔住他！"北狄語剛出口，景陽已經躍過最後一道拒馬，彎刀劈開兩名親衛的咽喉，旗杆如毒龍出洞直取拓跋烈麵門。
    金鐵交鳴聲炸響，拓跋烈橫刀格擋，精鋼打造的彎刀竟被木杆震出裂紋，戰馬承受不住巨力跪倒在地，景陽順勢旋身，旗杆橫掃將拓跋烈砸下馬背。
    "噗！"北狄主將噴出的血霧還沒落地，胡凱旋的靴底已經踩碎了他的咽喉，四周突然陷入死寂，北狄騎兵看著主將扭曲的屍體，不知誰先發出一聲嗚咽，整個軍陣開始崩潰。
    夕陽西下時，景陽坐在屍山上擦拭著搶來的陌刀，這把本該雙手持握的重兵器在他手裏輕若無物，刀刃上十七個崩口見證著最後的廝殺。
    "凱、凱旋哥......"甕聲甕氣的聲音從下麵傳來，景陽低頭，看見個鐵塔般的漢子正在扒拉屍體，沾滿血汙的臉依稀能看出原主記憶裏的模樣——戍邊營力士周鐵，曾單手掀翻發瘋的戰馬。
    "喝這個。"景陽拋下個皮囊，周鐵接住灌了一大口，被烈酒嗆得直咳嗽："咳咳.....凱旋哥你從哪弄的北狄馬奶酒？"
    "死人身上扒的。"景陽跳下屍堆，用陌刀在沙地上拖出深深溝壑，他注意到遠處山坡上有黑影閃動，但裝作沒看見。
    係統剛剛提示解鎖了"破甲弩"圖紙，需要五十點軍功兌換。
    王屯長一瘸一拐地跑來，缺了半邊的耳朵還在滲血："小子你他娘真行！斬首七十三級，還宰了拓跋烈！李校尉說要給你請頭功！"
    "頭功該是屯長的。"景陽突然露出憨厚笑容，"要不是您早上那頓鞭子把我抽醒，我哪能突然開竅？"說著悄悄把兩枚金扣塞進對方手心——從拓跋烈靴子裏摸出來的。
    王屯長的獨眼頓時眯成縫："懂事！放心，軍功簿上給你記九十......不，一百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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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降臨時，軍營裏飄起烤羊肉的香味，景陽啃著羊腿，聽周鐵絮叨："李校尉還說要開慶功宴，讓凱旋哥坐主位呢。不過......"黑鐵塔似的漢子突然壓低聲音，"我瞧見他和親兵在磨刀。"
    景陽用匕首剔著骨縫裏的肉絲，寒光在眼底一閃而逝，此刻他雖不知為何自己的靈魂會突然裝進別人的身體裏，可現在活下去才是真理，便從心裏正式認領了小卒胡凱旋的身份。
    係統麵板突然在眼前展開：
    【宿主：胡凱旋】
    【武力：97凡人極限為80）】
    【軍功：230】
    【可兌換：破甲弩圖紙50）、玄鐵重甲100）......】
    篝火劈啪作響，遠處傳來馬蹄聲，胡凱旋收起匕首，看見三十輕騎舉著火把衝進營門，為首者銀甲白袍，馬鞍上掛著五顆血淋淋的人頭。
    "那是李校尉的斬獲？"新兵們竊竊私語。
    "放屁！"周鐵突然捏碎酒碗，"申時初刻我就看見這些親兵出營，現在帶著斬獲回來......"他話沒說完就被胡凱旋按住肩膀。
    "老周，羊肉要涼了。"胡凱旋撕下條羊腿塞給周鐵，目光掃過李校尉陰鷙的麵容，那人馬鞍上的人頭，分明是白天潰逃的北狄潰兵。
    係統提示音突然響起："檢測到惡意鎖定，開啟危機預警功能，建議宿主兌換玄鐵軟甲。"
    胡凱旋在腦海中點下兌換，感覺全身突然多了一層冰涼，他仰頭喝著皮囊裏的馬奶酒，烈酒入喉時，聽著中軍帳內傳出的刺耳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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