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鬥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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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宮寒氣逼人,牆上冰晶裏凍著具屍體,林秋棠舉著火折子湊近:"是永昌三年的一位官員!"突然冰層開裂,彈出一具女屍,從服飾來看應該是宮內的妃嬪。
胡凱旋掰開冰手,女屍嘴裏掉出枚玉蟬:"西域的鎖魂玉!"周鐵劈開冰棺,棺底刻著雙龍吐珠圖:"這位置...是塞北和江南!"
紅雀兒突然尖叫,她被冰柱裏伸出的鐵鏈纏住腳踝,胡凱旋抄起鎮墓獸砸過去,獸頭炸開的瞬間,地宮深處傳來齒輪轉動聲,林秋棠摸著冰牆震顫:"火龍車...在地下!"
眾人狂奔至地宮盡頭,看見青銅巨門正在緩緩開啟,門縫裏滲出黑油,遇空氣自燃成火牆,胡凱旋把鑰匙插進鎖孔:"老東西,老子來刨你祖墳了!"
門內是座倒懸的塔,塔身嵌滿正在轉動的八卦鏡,紅雀兒甩出金瓜子打碎鏡麵,碎渣裏掉出人皮地圖:"這是...大運河全圖!"
周鐵突然揮刀劈向塔基:"鏡光是機關!"刀鋒撞出火花,露出精鐵鑄造的傳動軸,胡凱旋順著齒輪爬上去,看見塔頂供著個鎏金匣,匣內是半枚鑰匙!
"我聽師父提過,另半枚在聖上手裏!"林秋棠話音未落,整座塔開始傾斜,紅雀兒撕開裙擺裹住齒輪:"要塌了!拿東西快走!"
地麵突然裂開巨縫,火龍車的炮管緩緩升起,胡凱旋抱著鑰匙跳上炮台:"看來是算計好了,太廟正對金鑾殿!"周鐵砍斷引線:"這炮要炸皇宮!"
三眼蜈蚣不知從哪鑽出來,撲向虎符,林秋棠藥杵橫掃,打碎它中間的眼睛,蜈蚣屍體爆出毒霧,腐蝕得炮管滋滋作響,紅雀兒突然把鑰匙塞進炮膛:"要死一起死!"
胡凱旋眼疾手快拽出鑰匙,炮管卻已過熱發紅,周鐵扛起林秋棠撞破地宮頂板:"跳!"四人摔進太液池的瞬間,火龍車轟然炸響,火柱直衝九霄。
湖麵漂滿翻肚的錦鯉,胡凱旋吐出嘴裏的水草:"我的金牙呢?!"紅雀兒浮出水麵,手裏攥著半塊鑰匙:"胡將軍,漠北見~"說完像條魚似的潛入水底。
周鐵拎著個濕漉漉的太監爬上岸:"抓了個活的!"小太監抖如篩糠:"奴婢看見...看見工部侍郎在..."
胡凱旋擰著衣擺冷笑:"那老鬼不是早成灰了麽?"小太監突然瞪大眼,胸口透出截刀尖,陰影裏走出個戴鬥笠的,刀鞘上鑲著七顆骷髏:"主人有請您。"
林秋棠藥杵剛要砸,被鬥笠人袖中飛出的鐵蓮鎖住,胡凱旋摸出金牙彈向燈籠,爆開的火星迷了對方眼:"裝神弄鬼!"扯下鬥笠瞬間,所有人都愣住了,這張臉竟與工部侍郎徐誌文有八分相似!
"雙胞胎..."林秋棠倒退半步,不由得繼續追問:“你和我師父是什麽關係”,聽到這話鬥笠人抹去易容膏,露出燒傷的半張臉,眼神更為凶狠起來。
鬥笠人的記憶如潮水湧來:永昌元年地窖、哭喊的幼弟、寧死不從的工部侍郎..."國舅爺把我當人質,哥哥逃了,我卻被烙上玄鳥印..."他突然甩出煙霧彈,"漠北見,若你們還能活到那時!"
煙霧散盡,地上隻剩灘黑血,胡凱旋把鑰匙揣進褲襠:"老子要是知道,早掀了這破天!"
更鼓聲從皇城傳來,混著焦糊味的夜風裏,隱約有金鐵交鳴之聲,林秋棠望向太廟廢墟:"我師父...還活著?"
胡凱旋吐掉嘴裏的血沫子,金牙在月光下森然發亮:"活不活的不重要,老子遲早把他從找出來,不管是他還是他雙胞胎兄弟!"
"找人?帶我一個!"林秋棠把藥杵往腰後一別,周鐵蹲在炸成麻花的火龍車殘骸前,刀尖挑起塊焦黑的肉:"這玩意是拿人油做的引信!"
紅雀兒濕漉漉地從湖心亭鑽出來,手裏晃著半塊玉佩:"胡將軍,鬥笠人落下的。"玉佩背麵刻著漠北輿圖,鑲金紋路拚出個狼頭。
胡凱旋把玉佩往褲襠裏一塞:"北狄王帳的信物!工部老鬼連蠻子都勾搭?"突然皇宮方向傳來幾聲喪鍾,驚起滿天烏鴉,周鐵臉色驟變:"是太妃..."
四人翻進宮牆時,正撞見太醫令抱著藥箱狂奔,胡凱旋揪住他後領:"太妃出事了?"老太醫抖得跟篩糠似的:"太妃...她..."
林秋棠奪過藥箱聞了聞:"離魂散的味道!有人在熏香裏下毒!"突然寢殿傳來瓷器碎裂聲,紅雀兒甩出鐵爪勾住飛簷:"上梁!"
琉璃瓦被體溫焐得發燙,胡凱旋扒開瓦縫往下瞅,太妃娘娘正口吐白沫,床前跪著個戴鬼麵的太醫,手裏銀針泛著藍光。
"是鬥笠人!"胡凱旋金牙咬得咯吱響,周鐵破窗而入的瞬間,鬼麵人甩出三枚毒蒺藜,林秋棠藥杵打飛兩枚,剩下一枚紮進蟠龍柱,腐蝕出碗大的洞。
紅雀兒突然嬌笑:"小叔子,嫂嫂給你備了聘禮~"她甩出個冒著青煙的玉葫蘆,正中鬼麵人後心,葫蘆炸開的瞬間,寢殿彌漫起猩紅煙霧。
"林秋棠趁機撲到塌前,扯開太妃手臂衣襟,竟布滿紫黑紋路,正往心口匯聚。"是子母蠱!"林秋棠撕開藥囊,"母蠱在鬥笠人身上!"
鬥笠人這邊突然扯下麵具,燒傷的臉扭曲獰笑:"哥哥,當年你逃出地窖時,可想過替我收屍?"他撕開衣袍,看著胸口玄鳥刺青,"工部侍郎要整個皇族陪葬!"
周鐵的刀劈到半空突然僵住,鬥笠人手裏攥著枚震天雷,引線連著機關,紅雀兒甩出披帛卷住他手腕:"瘋子!你想炸了..."
"轟!"
氣浪掀翻屋頂的瞬間,胡凱旋用身子護住太妃,碎瓦暴雨般砸下,鬥笠人的狂笑在煙霧中回蕩:"漠北見!"
煙霧散盡,床炸成碎片,地上卻不見血跡,林秋棠從藥箱底層摸出個瓷瓶:"替身傀儡?太妃早被調包了!"
紅雀兒突然指著房梁:"看!"懸著的明黃帷幔上,用血畫著塞北地圖。
次日拂曉,四人一馬衝出京城,胡凱旋的金牙咬開酒囊:"這假的工部老鬼在漠北藏了個大寶貝,能掀翻長城那種!"周鐵突然勒馬:"前頭有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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