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
    盧象升的吼聲撕破黎明。霎時千支火箭掠過蘆葦尖，把關門樓子紮成刺蝟。守軍亂哄哄湧上牆頭時，地麵突然塌出十幾個大洞，李成軍的人從地道裏鑽出來，鋼軌掄得呼呼響，專砸官兵腳脖子。
    "轟！"第一發霹靂炮炸響，孫元化改良的爆矢把包鐵城門轟出個簸箕大的窟窿。胡凱旋帶著騎兵從硝煙裏衝出來，馬刀專砍驚慌失措的傳令兵。那守將提著褲子剛跑上城牆，就被四皇子一箭射中褲腰帶，白花花屁股卡在垛口上直晃蕩。
    晌午的日頭曬得漕船桐油味直竄鼻子，義軍扮成運糧苦力混進碼頭，李成軍的鋼軌這會兒成了撬棍，正嘎嘣嘎嘣別開官倉大鎖，突然運河上飄來鼓樂聲，二十艘樓船張燈結彩，桅杆上"巡鹽禦史"的幡子耀武揚威。
    "草！駱養性的拜把兄弟！"胡凱旋踹翻一筐幹魚，從筐底抽出雁翎刀。碼頭上頓時亂作一團，運鹽的駱駝驚得把貨囊甩進河裏，盧象升一個鷂子翻身跳上船樓，鳳嘴刀"哢嚓"劈斷主桅，綾羅綢緞跟下雨似的往下掉。
    最華麗的那艘官船突然"咚"地一震，孫元化在岸上點燃了火龍出水，拖著煙帶的火箭直接鑽進了底艙。四皇子趁機帶人駕著運糞的艋艟船貼上去，長矛往雕花窗欞裏亂捅，裏頭立刻傳出殺豬般的嚎叫："本官願捐軍餉！捐三萬石！"
    天黑透時，運河兩岸亮起詭異綠火，義軍把官倉裏的陳年糯米全熬成漿，摻上硫磺塗在箭頭上，李成軍領著五百嗓門大的弟兄在坡上學狼嚎，守軍弓箭手朝著聲源亂射，火箭卻從背後蘆葦叢裏呼嘯而來，點燃了囤積的漕糧。
    駱養性的援軍趕到時，隻見滿天火星中飄著燒焦的賬本紙灰，胡凱旋早帶人扒了官兵號褂，舉著"肅清流寇"的燈籠假模假式救火，等敵軍主力全湧進碼頭，上遊突然傳來悶雷聲，盧象升掘開了灌溉渠的土壩，混著馬糞的洪水直接把樓船衝成了滿地碎木頭。
    晨霧裏，周鐵用繳獲的寶劍挑開最後一口箱子，白花花的官銀映著眾人髒兮兮的臉。孫元化在搗鼓新繳獲的佛郎機炮，李成軍正用鋼軌給俘虜的官員"量身高"，胡凱旋忽然踢到個描金匣子，裏頭躺著虎牢關至京師的兵力部署圖。
    "諸位。"盧象升的刀尖在地圖上劃出一道弧線，"下一站..."話沒說完，被遠處突然響起的嗩呐聲打斷，原來是饑民們推著繳獲的糧車，把豫劇班子都給請來了。
    嗩呐聲一響，整個營地都炸開了鍋。李成軍把鋼軌往地上一杵，咧嘴大笑："他娘的，打了勝仗就該熱鬧熱鬧！"轉頭衝俘虜堆裏喊："狗官們別縮著，出來給爺唱個曲兒！"
    胡凱旋正蹲在糧車旁扒拉賬本，聞言抬頭罵道："唱個屁！這賬上寫著呢——駱養性那老狗在封府還藏了五萬石軍糧！"他"啪"地合上賬本，眼珠子一轉，"要不咱們給他來個‘借糧’？"
    盧象升的鳳嘴刀往糧袋上一插，白花花的米粒嘩啦啦往外淌："封城的牆高，硬攻傷亡大。"他抓了把米搓了搓，冷笑："不過這米裏摻了沙子，狗官們貪得連兵糧都敢克扣，守軍能沒怨氣？"
    孫元化擺弄著剛繳獲的佛郎機炮，突然插話："我在欽天監的同窗說過，封城東排水渠年久失修……"話沒說完，胡凱旋猛地拍案："好！咱們就給他來個水淹七軍！"
    三更天，李成軍光著膀子帶人摸到城牆根下，鋼軌當撬棍，三兩下就把排水渠的石板掀了。胡凱旋的人扮成更夫，在城裏四處敲鑼喊："官府要跑啦！糧倉著火啦！"守軍本來就被克扣軍餉，一聽這消息，頓時亂成一鍋粥。
    盧象升的騎兵埋伏在城外樹林裏，見城頭火把亂晃，立刻吹響號角。孫元化改良的"火龍炮"對準城門就是三連發，"轟隆"一聲，包鐵門直接炸成了柴火棍。四皇子一馬當先衝進去，長槍挑飛兩個慌不擇路的守備官，大喝："義軍進城，隻殺貪官，不傷百姓！"
    城內饑民早就餓紅了眼，一聽這話，抄起扁擔菜刀就跟著衝，駱養性的親兵還想抵抗，結果被李成軍一鋼軌掄倒，剩下的全跪地求饒，胡凱旋帶人直奔府庫，一腳踹開大門——好家夥，白米堆成山，旁邊還摞著幾十箱雪花銀！
    "狗官！百姓餓得吃樹皮，你們倒藏這麽多糧食！"李成軍氣得鋼軌往地上一砸，石板都裂了縫。
    正分糧分得熱鬧，探子連滾帶爬衝進來："報，駱養性調了三萬邊軍，離城不到二十裏！"
    盧象升眉頭一皺："邊軍精銳，硬拚不行。"
    孫元化卻笑了："不怕，我剛試了試新繳獲的火器，射程比官軍的遠一倍！"
    周鐵眼珠一轉，突然拍腿大笑："有招了！咱們讓封城‘自己亂’！"
    當夜，胡凱旋派人假扮逃兵混進邊軍大營，逢人就哭訴："駱養性克扣軍糧，還讓咱們當替死鬼！"邊軍本就對朝廷不滿，一聽這消息，頓時騷動起來。
    另一邊，盧象升帶輕騎兵繞到敵軍後方，把官軍的糧草營點了。火光衝天時，李成軍站在城頭扯著嗓子喊："邊軍的弟兄們！義軍有飯吃！有餉拿！別給狗皇帝賣命了！"
    邊軍本就軍心不穩，見糧草被燒，又聽城裏喊話，頓時亂成一團。駱養性氣得拔劍砍了兩個逃兵，結果更多人直接倒戈，調轉槍頭就衝他來了。
    天亮時，駱養性帶著殘兵退到一片麥田裏，還想負隅頑抗。孫元化冷笑一聲，點燃了改良版的"火龍炮"，炮彈拖著煙帶砸進敵陣，"轟"地炸出一片火海。
    周鐵趁機帶騎兵衝鋒，長槍如龍，直取駱養性。那老賊見大勢已去，調轉馬頭就想跑，結果被李成軍一鋼軌砸中馬腿，摔了個狗吃屎，胡凱旋衝上去一腳踩住他後背，雁翎刀往脖子上一架："狗官，你克扣軍糧的時候，想過今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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