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胡凱旋拍腿大笑，從懷裏掏出本泛黃的賬冊直抖落，"你們猜怎麽著？洪軍演的師爺趙德柱，去年貪汙軍餉的賬本還在我這兒呢！"他陰笑著翻開一頁，"這老東西連陣亡將士的撫恤金都敢貪，白紙黑字記著呢！"
    盧象升抓起一把黃豆撒在案上："我的騎兵分三隊。一隊由副將周武帶領，專劫東路糧車；二隊我自己帶，在中路設伏；三隊..."他忽然把豆子一推，"等等，虎牢關守將是不是姓馬？"
    胡凱旋立即翻賬本："馬德彪！這王八蛋上月剛納了第四房小妾，聘禮是從軍餉裏挪的！好！"盧象升猛拍大腿，"我讓周武假扮送賀禮的，直接混進關去！"
    孫元化此時已在地上用火藥畫出了完整的火炮營布局圖："官軍把重炮都放在中軍，由三百火銃手看守。"他掏出個竹管，"這是我新研製的"鑽天鼠"，點燃後能順著地麵溜出二十丈遠。"說著突然壓低聲音，"看守的百戶長是我舊部，到時候會故意打翻火把..."
    李成軍聽得抓耳撓腮，鋼軌在地上杵出一個個小坑："俺拆橋的弟兄們分成七組，每組帶兩桶桐油。先拆中間三座，等官軍往兩邊擠時..."他做了個掀翻的手勢，惹得眾人哄笑。
    胡凱旋突然"咦"了一聲："洪軍演的前鋒營參將叫劉大勇？"他快速翻動賬本，"有了！這廝去年虛報五百套冬衣，實際發給士兵的都是塞稻草的單衣！"
    周鐵眼中精光一閃："胡兄，你帶幾個伶牙俐齒的，專門往前鋒營散布這個消息。"他解下玉佩遞給胡凱旋，"這是我母親娘家的信物，劉大勇的副將是山東人，最重鄉誼。"
    當夜子時，李成軍帶著五百精壯漢子摸到洛河邊。這些莊稼漢出身的義軍幹活利索得很，鋼軌當撬棍，麻繩做絞索，不到一個時辰就把三座浮橋拆得七零八落。有個愣頭青還想把木板扛走，被李成軍一巴掌拍在腦門上："差了點意思！應該留給他們修橋用！"
    與此同時，孫元化帶著三十個火器好手潛伏到官軍營地外圍，月光下，隻見他掏出個竹筒做的"水老鼠"，輕輕一吹，那玩意兒竟"哧溜"一聲貼著地皮竄了出去。看守火炮的士兵剛覺得腳脖子一癢，突然"轟"的一聲巨響，三十門紅衣大炮的炮口齊齊噴出火舌，原來孫元化在火藥裏摻了磷粉，受潮後反而更容易自燃！
    盧象升這邊更是精彩，帶著二十個弟兄，抬著紮紅綢的禮箱大搖大擺走到虎牢關下，守門士兵剛要檢查，盧象升一巴掌拍在箱蓋上："馬將軍新納的如夫人是俺表妹！這箱蘇州綢緞要是沾了你們這些糙漢子的手氣..."話沒說完，守軍趕緊放行。結果箱子裏裝的都是浸了火油的棉絮，進關不到半個時辰，糧倉就燒成了火炬。
    天蒙蒙亮時，胡凱旋扮成算命先生混進了前鋒營。他專找山東口音的士兵搭話："這位軍爺麵相不凡啊，隻是..."突然壓低聲音，"冬衣裏的稻草紮不紮肉？"那士兵頓時變了臉色。不到晌午，"劉參將貪墨冬衣"的消息就傳遍了全營，氣得劉大勇當場斬了兩個嚼舌根的小兵，結果逃兵反而更多了。
    就在一切順利時，探馬突然來報："洪軍演派出一支奇兵，繞道青龍峽直奔洛陽去了！"四皇子聞言大驚："青龍峽不是早被山崩堵死了嗎？"
    盧象升卻冷笑一聲："洪軍演這是要調虎離山。"他鳳嘴刀一指，"孫將軍，你帶火龍炮去青龍峽口等著；李兄弟，你鋼軌隊埋伏在峽道兩側；胡兄繼續在前鋒營煽風點火；我親自去會會洪軍演的中軍！"
    三日後，洪軍演果然親率中軍強渡洛河。官兵們脫了盔甲蹚水時，突然慘叫連連，河底早埋了鐵蒺藜。好不容易上岸，又發現輜重全被燒了。更絕的是，胡凱旋派人假扮逃兵散布"朝廷要追究敗軍之責"的消息，導致上萬人臨陣倒戈。
    當洪軍演帶著殘部退到青龍峽時，孫元化的火龍炮早已恭候多時。一輪齊射後，李成軍帶著鋼軌隊從山崖上滾下巨石，把退路堵得嚴嚴實實，最後洪軍演是被自己親兵綁了獻出來的，那親兵哭著說："大帥，俺娘還在遼東吃草根呢..."
    胡凱旋親自給洪軍演鬆綁，遞上一碗熱粥："將軍是名將，何必為這腐朽的朝廷賣命？"洪軍演捧著粥碗老淚縱橫，突然跪倒在地："殿下...我願效犬馬之勞！"
    李成軍在一旁撓頭："這下好了，連官軍都入夥了，咱們是不是該換個響亮名號？"
    胡凱旋翻著新繳獲的兵部文書，突然臉色大變："不好！皇帝調了關寧鐵騎南下，還...還有三萬騎兵！"
    聽到這話的李成軍把鋼軌往地上一杵，震得腳邊石子亂蹦，"他娘的，朝廷這是把看家底兒的精銳都派出來了啊！"
    胡凱旋卻眯著眼笑了，從懷裏掏出個油紙包："諸位，看看我從福王府密室裏摸來的好東西！"展開一看，竟是張標注著"西洋火器圖解"的羊皮紙。
    孫元化一把搶過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是佛郎機最新式的燧發槍圖紙！這玩意射程是弓箭的三倍！"他手指哆嗦著指向一處，"看這個"子母銃"設計，打完一槍不用裝藥，直接換後膛火藥倉！"
    胡凱旋當機立斷："全軍後撤三十裏，退守虎牢關！"轉頭對孫元化道："給你三天時間，能仿製多少？"
    孫元化掰著手指頭算："咱們有洛陽匠戶三百人，加上繳獲的銅料..."突然一拍大腿，"至少能趕製五百支！不過得先解決個難題，"他指著圖紙上一處，"這彈簧片要用精鋼，咱們..."
    "用這個！"李成軍嘩啦掀開旁邊馬車上的苫布，露出成捆的鋼軌，"福王府庫裏存的，說是要修什麽"通天閣"，俺看拿來造槍正合適！"
    胡凱旋突然陰惻惻一笑："光有新槍不夠，得讓朝廷的騎兵使不上勁。"他展開地圖指向關前一片窪地，"把這地方給我灌成沼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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