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裴衍起床時，盛年已經離開了，昨晚盛年就已經告訴了裴衍，自己和紀寒枝是去找的雲霽，當然要早去，總不能讓人家等。
    裴衍看了看時間，才七點半。
    盛年不在家，裴衍也要抓緊時間做自己的事情，出了門，裴衍戴好帽子，想也沒想直接往公司跑，再不去，裴洲怕是要親自來抓人了。
    京城第一醫院
    “雲醫生，寒枝他情況怎麽樣？”盛年將檢查報告單遞給雲霽。
    “我看看。”雲霽接過盛年手上的報告單，查看了幾項重要的指標，“紀先生腺體比較脆弱，信息素有些紊亂。”
    依照雲霽的行醫經驗來看，紀寒枝的情況算不上好，“紀先生有過apha麽？”
    “有過……”紀寒枝低著頭，盛年站在旁邊，他不敢隱瞞，怕挨揍。
    “那之前腺體發炎的頻率高嗎？”雲霽從桌上拿起筆，在報告單上做了些標記。
    紀寒枝心頭一緊，不敢抬頭，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偶……偶爾……”
    “紀寒枝。”盛年盯著紀寒枝。
    紀寒枝不用抬頭，就已經感受到了盛年犀利的目光，再不說實話，盛年怕是真要把自己盯出個洞來……
    “大概……半個月就會有一次。”
    雲霽不禁皺眉，“都吃的什麽藥？”
    “沒怎麽吃藥。”
    盛年忍著想把人胖揍一頓的衝動，叉著腰氣哄哄地走到一邊上去看牆上的腺體小科普。
    “為什麽不吃藥？腺體發炎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弄不好腺體就廢了。”雲霽給紀寒枝開了藥，“拿著這張單子，去隔壁找梁醫生，然後去拿藥，三個月之內，不要讓任何人碰你的腺體，更不可以標記。”
    “啊？”紀寒枝有些擔心，“這麽嚴重麽？”
    盛年走上前接過單子，“謝謝雲醫生。”
    隔壁梁醫生的隊伍也排的不短，盛年看了一眼，拉住紀寒枝，“稍等一下，人多。”
    盛年看了看隔壁，又看了看雲霽的診療室，有些疑惑，明明上一次來雲霽的診療室門口人可是爆滿的，為什麽今天……
    “雲醫生，今天病人這麽少？”
    “沒。”雲霽整理好東西，“今天我休息。”
    “你休息？”盛年震驚。
    也就是說，人家雲霽今天本來是可以休息的，是因為自己的拜托才來的醫院，那自己這不是耽誤了人家的休息時間……
    辛苦人特意跑這一趟，盛年心裏過意不去。
    “雲醫生，等寒枝拿完藥，我請你吃午飯吧。”盛年看著雲霽，心裏怪不好意思。
    “沒事的，反正醫院離我家不遠，散散步的功夫。”雲霽看出來盛年的愧疚。
    盛年拍拍紀寒枝，提醒人去拿藥，“我在這等你。”
    “好。”紀寒枝拿著單子屁顛屁顛地走了。
    原本就空蕩的診療室，隻剩下雲霽和盛年。
    “別推辭了雲醫生，一起吧，就當是我對你的感謝。”盛年雙手合十，一臉虔誠。
    盛年到這個份上，雲霽也不好推辭，“好，那謝謝了。”
    “哪裏的話！”聽人同意了自己的邀請，盛年露出一抹笑。
    盛年看著雲霽，臉色算不上好，頭上的傷是好些了，隻是怎麽樣都給人一種心事重重的樣子，盛年不知道雲霽和陸濯到底是怎麽回事，也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但盛年清楚一點，雲霽不太開心。
    盛年從診療室裏探出頭，看了一眼隔壁，人依舊多，隻好又把腦袋縮回去。
    “雲醫生，京城看腺體的人一直都這麽多麽？”盛年好奇道。
    雲霽有些不太好意思，“我也不太知道，我來京城才半年，但……從我上崗開始，每天都這麽多。”
    “辛苦你了。”自從那天和裴衍在這裏等了雲霽一上午之後，盛年對腺體科醫生這個職業充滿了敬畏。
    雲霽沒說話，隻是輕笑著搖搖頭。
    雲霽這人比較膽小，盛年看得出來，於是開始四麵八方地找話題。
    “雲醫生，你看過我的電影麽？”
    “隻看過預告片，工作太忙了，沒有時間。”雲霽說的是實話，之前盛年住院，每次很晚的時候，隻要看到雲霽在加班，就會送給他一個蒸汽眼罩，提醒人早睡。
    盛年是雲霽在這爾虞我詐的京城裏遇到的為數不多的好人。
    雲霽很少玩手機，一次偶然，聽見裴衍說起了盛年，才知道人是演員。
    “沒事，等你下次有空了，我請你看。”
    “謝謝，你那部電影的人設我很喜歡，很適合你。”雲霽想起上次在預告片裏看見的盛年的造型，像是裴衍的手筆，很適合盛年。
    盛年拉了兩張椅子，和雲霽閑聊了許久，紀寒枝才拎著藥，耷拉著腦袋走進診療室。
    “走……”紀寒枝腿酸，肚子又餓，“吃飯……”
    “走吧。”盛年作了個請的動作，讓雲霽先走。
    盛年開車帶著雲霽和紀寒枝去了先前最喜歡的那家飯店。
    “老板，老位置還有嗎？”
    老板和盛年熟悉，見到人就笑嘻嘻的，“有的嘞！你直接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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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老板。”
    三人在包間裏落了座，這個包間和別的酒店包間不同，就是一張普通的四方桌，和若幹張靠背椅。
    盛年掃了桌上的二維碼，將手機遞給雲霽，“想吃什麽就點什麽。”
    “謝謝。”雲霽隨意看了看菜單，沒有胃口，也沒什麽想吃的，象征性地點了個鐵板芋子便將手機還給了盛年。
    盛年看了一眼，“就吃這一個？”
    “我沒什麽胃口，怕點多了浪費。”雲霽攥著手，指甲印著手心，傳來不大不小的痛感。
    盛年隻好將手機遞給了紀寒枝。
    “好了！”紀寒枝對這家飯店熟悉，三兩下就點好了自己愛吃的菜。
    盛年又加了個排骨冬瓜湯，順便給雲霽和紀寒枝一人點了一份焦糖布丁，便直接結了賬。
    “雲醫生，你叫什麽呀？”紀寒枝才想起來，自己一直管人叫雲醫生，還不知道人叫什麽名字。
    “我叫雲霽，烏雲的雲，色霽的霽。”
    紀寒枝笑著點了點頭，“我知道啦！白雲的雲，風光霽月的霽。”
    雲霽跟著紀寒枝一起笑了笑，“你說得對。”
    是啊，雲霽，幹嘛要這麽卑微……
    “哎！我跟你們說，我和裴衍一起拍了部電影。”盛年放下手機，邊等上菜邊聊天。
    雲霽和紀寒枝皆是一愣，“你和裴衍？”
    “沒想到裴衍還會演戲。”雲霽不禁有些佩服裴衍的多才多藝，畢竟從自己認識裴衍的那一刻起，裴衍就沒什麽固定且專一的職業。
    “真的，你們知道裴衍演得角色是什麽嗎？”盛年一臉神秘，給兩人埋懸念。
    被人這麽一說，兩人都瞪著眼睛，一臉好奇。
    盛年清了清嗓子，緩緩說出答案，“自，閉，症。”
    雲霽：“裴衍？他和這樣的角色能搭上邊？”
    “是啊是啊，我感覺他好騷包的！”紀寒枝一臉認真。
    盛年越聽越想笑，紀寒枝還真是客觀又真實。
    三人越聊越上頭，直到菜都上齊了，三個依舊清一色地拿著筷子聊天。
    “嗷！我跟你們說，我那天去上課，有個學生打扮的很奇怪，我問他那是什麽，他說是spay，我覺得挺帥，就是有些奇怪。”
    “哪裏奇怪？”
    “那個角色超級高！還拿了個錘子！說是叫什麽……愚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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