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烏雲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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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站在我家門口做什麽?”雲霽現在合理懷疑那塊蛋糕就是陸濯給的。
“沒什麽,路過。”陸濯收回自己的目光,轉身離開。
雲霽什麽也沒說,就沉默著看陸濯下了樓。
溪桐小區沒有電梯,但雲霽住的樓層不高,住在三樓,能接受,平時上下樓也不算太累,對雲霽來說,權當作是鍛煉了。
陸濯走了一半,又轉頭看看,發現雲霽已經不在原地,頓了很久才離開小區。
是啊,雲霽怎麽會在原地等著自己。
他們之間的隔閡,恐怕這輩子都消除不掉。
翌日,正好是雲霽休月假的日子,雲霽提前和孟時皙約好了,準備去看看最近的狀況。
“雲霽,好久不見。”
“孟醫生,好久不見。”
孟時皙依舊是那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說話也輕。
“從你報告單上的情況來看,其實不太樂觀的,最近一年軀體化更加頻繁了麽?”孟時皙看著報告單,不禁皺眉。
雲霽沉思了許久,“抱歉,孟醫生,我記不清……”
“那是很嚴重了。”
“願意和我聊聊嗎?你離開京城這三年的事情。”
雲霽笑笑,“我這三年?”
“是的,這三年裏,你都幹了什麽?明明離開了京城,但是症狀沒有一點減輕,按道理來說,應該要好些的才對。”
雲霽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我去了海城,考了海大的醫學係研究生。”
“這是好事,你很優秀,走到哪裏,都能考上最好的大學。”孟時皙毫不吝嗇對雲霽的讚歎。
海大是海城最好的大學,而京大是京城最好的大學,雲霽考上的每一所,都是頂尖的。
“謝謝……我隻是,運氣很好,今年海大的分數線不高。”
“是麽?我記得海大的分數線都過四百了。”孟時皙從抽屜裏拿出一顆奶糖遞給雲霽,“你覺得不高是因為你比這好的多了。”
“謝謝……”
“然後呢,還做了什麽事?”孟時皙繼續問。
雲霽此時低著腦袋,“我……還兼職了,做了家教,還有一些零工,在這之間……”
雲霽突然停下了,像是說到了什麽不想說或是不該說的東西。
“怎麽了?”
“我學習了很多關於耳科的醫學常識。”
孟時皙看著雲霽不對勁的神色,沒繼續說話,他在等,等雲霽自己說出口。
可雲霽沒說,隻是搖搖頭,“不是什麽大事。”
“沒關係,你什麽時候說,大事或者小事,我都願意聽得。”
雲霽拿著藥走出了醫院,回了家,又是坐在陽台邊上,窗邊的多肉被換了,雲霽重新養上了新的植物,也是多肉,粉色的,像熊掌,很可愛。
窗外有鳥叫,但雲霽聽不清,他的左耳與這個世界一切動人心弦的音律,徹底隔離。
在家裏一坐就是一整天,一直到傍晚,雲霽的家門被人敲響,人有些惶恐地走到貓眼前仔仔細細地看清了來人。
竟然是陸濯。
雲霽打開門,“你……有事嗎?”
“我正好路過,合作方送了些小玩意,我放著沒什麽用,你……收下吧。”
“不用了,陸總,你拿回去吧。”
雲霽沒去多想陸濯手上的東西是什麽由來,他隻知道,陸濯的東西,他不能收,更不配收下。
“放哪裏?”陸濯直接忽略了雲霽的話。
雲霽剛想開口,人已經自己進門了。
“這個夜燈放你臥室吧,這個香薰放客廳,還有這個砂鍋,時鍾,陶瓷的筷子……”
雲霽看著陸濯在自己的家裏忙前忙後,像是在人自己的房子裏一樣,有些無語,又有些害怕,上一次和陸濯接觸,雲霽付出了很慘痛的代價。
他這輩子都無法忘記。
“陸濯。”
雲霽關上門,有些鄭重地叫了一聲。
陸濯像是被定住了一樣,腦海裏浮現出一堆雲霽會說的話,以及反駁雲霽的招式。
“別做這些了,不合適,更不值得,還是說,你想怎麽報複我,都可以。”
陸濯站在原地怔愣了很久,雲霽也跟著一起緘默。
“我……”陸濯張口,不知道說什麽好。
為什麽做這些?陸濯不知道,但當他知道雲霽回京城的那一刻,他就是不想這樣輕易的放手,明明如今他已經有能耐,可以不用挨打,可以保護雲霽,但好像一切都不合時宜,也有些多餘。
“陸濯,算了吧,是我對不起你,我知道的,你想要什麽補償或者——”
“我不要補償,沒想報複你。”陸濯放下東西走到門口,“你就當……我有病吧。”
陸濯走了,又是帶著一身落魄,還有些狼狽。
雲霽真的不懂陸濯做這些是為了什麽,愛嗎?不可能的,陸濯恨自己都來不及的吧。恨嗎?恨自己為什麽要做這些?
情緒與猜想在雲霽的腦海裏跑來跑去,四處亂竄,雲霽的心裏腦子裏全都是一團糟。
“陸濯……”雲霽對著空氣重複著陸濯的名字,不知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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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陸濯的出現沒有影響雲霽的生活是假的,雲霽一整天都心不在焉,藥量翻了一倍,第二天差點遲到。
“雲醫生!”護士急急忙忙地跑到辦公室找雲霽。
“怎麽了,別著急。”雲霽放下手上的筆。
“科室送來一個小男孩,好像是有腺體癌,現在整個人難受的不行,一直哇哇亂叫,你快去看看!”護士拍著自己的胸口,有些喘不過氣。
“走。”雲霽跟著護士到了一間病房。
病房裏隻有梁醫生和幾名護士,還有一個躺在病床上一直掙紮著亂叫的小男孩,手腳被綁著。
“好痛!好痛——”,小男孩發出痛苦的叫聲,整個人紅的快要滴出血。
雲霽走上前,眉頭緊皺,“這是怎麽回事?”
“雲醫生,這位小男孩是先天性的腺體癌,一直到現在才發作,一發作就是晚期,過敏源很多,現在不敢用藥,家屬不知道在哪裏。”
“家屬不知道在哪?”雲霽攥著手,指節發白。
科室裏的人大概都能猜到,家屬應該是去世了,或者不想管了,腺體癌是極難治愈的疾病,目前來說是沒有治愈的方法,腺體的癌細胞會擴散的很快,融入到血液裏,人的免疫力會被一點點擊垮,每次發作,腺體都會疼痛難忍。
患者要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雲霽站著,看著病床上的小男孩,拚命地掙紮,呻吟,可是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就像當初那樣,八年前,雲霽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死於腺體癌,他束手無策,四年前看著雲熠和陸湉就那樣死去,他無法挽回,如今麵對這個小男孩,雲霽依舊無能為力。
“雲醫生,現在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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