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消息，等著吧，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不一定有結果，或者結果不會是你想看到的。”顧玦收斂了笑意。
    陸濯的手指蜷縮著，“沒關係，我可以等。”
    “我過段時間要去港城了，你自己多下點功夫。”
    “去找你哥？”
    “不是我哥。”顧玦的臉上又浮現出些許帶點玩味的笑意，“是我老公。”
    陸濯有些嫌棄地掃了一圈顧玦，“真能搞到手？”
    “能就談，不給……”顧玦沉思片刻，笑得更加忘形，“不給就用點手段唄，反正他隻能是我的。”
    陸濯低聲笑了，直接徑直離開。
    雲霽在包間裏等了有一會兒才看見陸濯，拿著手機把菜單翻了又翻，沒找到什麽很想吃的，感興趣的依舊是從前的那些。
    沒變。
    “點菜了嗎？”陸濯走上前摸摸雲霽的腦袋，“古硯齋出了很多新品，可以嚐嚐。”
    雲霽將手機遞給了陸濯，“你點吧。”
    “好。”
    陸濯沒拒絕，雲霽一直以來都是個選擇困難戶，但真正執著的也就那麽幾樣。
    飯後，陸濯先送了雲霽回家，然後去了一趟老宅。這麽些天，如果不是陸濯的手機一直開著勿擾模式，估計手機都要爆炸了。
    陸騁和連梅一直給陸濯打電話發消息，事事都是關於程瓷妤和自己的婚事，盡管陸濯已經說得夠明白自己不會和程瓷妤在一起，但陸騁和連梅總是自動屏蔽陸濯的想法，不顧人的意願，固執的要求陸濯和程瓷妤在一起。
    “什麽事？”陸濯視死如歸般的按下了回撥鍵，對麵一秒接通。
    “你還知道回電話？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回來！”連梅在電話那頭氣得胸口發悶。
    陸濯直接掛斷了電話往老宅開去，大不了就是再挨頓打，反正挨打的次數也已經不少了，再多一次也無所謂，死不掉就行。
    陸濯從小懂事，陸騁和連梅幾乎沒對陸濯動過手，就連斥責也是少之又少。
    但長大之後，準確來說是那個意外之後，陸濯總是和家裏鬧得不愉快。
    車開到了老宅，別墅裏的燈還亮著，陸濯知道連梅和陸騁肯定還沒睡，估計就是在等著自己，走進老宅，果然如陸濯所想。
    “爸媽。”
    “你別叫我！我不是你爸！”陸騁將手裏的茶杯直接摔到陸濯的跟前，瓷質的茶杯瞬間四分五裂，杯裏的茶水四處飛濺開來。
    “您要打就打吧，是我無能，我確實是個廢物，我沒什麽要反駁的。”陸濯眼神空洞洞的，已經做好了背上的舊傷疊上新傷的準備。
    “你——”連梅下意識按住陸騁的手，“你說你怎麽就是不開竅？你忘記你妹妹是怎麽死的了嗎？”
    “我沒忘。”陸濯心跳的節奏亂糟糟的，好像下一秒就要直接爆炸，“四年來，我一刻也沒忘，沒有人願意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在乎的人死掉，如果一定要雲霽償還什麽，那都算在我頭上好了。”
    陸濯的一番話，讓原本就在氣頭上的陸騁更是火冒三丈，一發不可收拾。
    “你想造反！”
    陸騁一把踹翻茶幾，不知道這是陸騁踹翻的第幾個茶幾，但陸濯很清楚，每次這樣，往後就總是會有一堆的麻煩事，反正不會安寧。
    “陸濯，我不打你，我給你兩個選擇。”陸騁也早知道陸濯是什麽德行，但陸騁終究是陸濯的父親，總能拿陸濯有辦法的，“要麽你跟那個人斷了，乖乖和程小姐結婚，要麽，我會讓雲霽在這個京城混不下去。”
    陸濯沉默，不語。
    “在這京城，我還沒見過精神病能當醫生的，還有四年前那件事，一旦被曝光，我就不信，他雲霽能有通天的本事繼續在這京城混下去！”陸騁撂下一句話，沒再等陸濯的反應就直接起身準備上樓。
    陸濯咬著嘴唇，還是疏忽了，憑借陸騁的人脈的資源實力，要調查一個雲霽，根本不是難事，隻要陸騁想，雲霽的一切信息都不是秘密。
    而這一切，雲霽如今得到的所有，陸濯不敢想人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站起來走到今天。
    他不清楚雲霽究竟有多難熬，但陸濯清晰地知道陸騁的手段，尤其是對於雲霽，陸騁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我跟他斷了。”陸濯在陸騁轉身的那一刻就想好了答案。
    他可以忍受雲霽和任何人在一起，但不願意雲霽所有的付出都因為自己毀於一旦。
    “我可以和雲霽斷了，但是程瓷妤，我不喜歡。”
    “我不管你——”
    連梅按住了陸騁，陸濯好不容易才鬆口的，連梅不願意再看著父子二人爭鋒相對，“喜不喜歡都先接觸著看看，實在不喜歡咱再說，先去休息，不早了，別累壞了身子。”
    “公司還有事，先走了。”
    陸濯又走了，連梅看著人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視線裏，然後就是汽車啟動的聲音，直到聲音一點點淹沒在寂靜之中，連梅的心裏不是滋味。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陸濯變了，徹底的變了，每一次回家都避免不了和陸騁一頓吵架，陸湉也不在了，如果陸湉在的話，一定不會是現在這樣的。
    至少，他還能有一個可愛活潑女兒，怎麽樣生活都不至於到現在。
    陸濯確實沒去別的地方，而是真真正正地回了公司。站在玻璃窗前發了很久的呆，陸濯還是決定和雲霽說一聲，人拿出了手機，輸入框裏的文字刪刪減減，修改了很多次才發出去。
    但陸濯就是難受，竟然又開始了失眠，望著高樓之下的霓虹，陸濯提不起一點興趣，不死心地回到床上躺著，依舊如此。
    連瞌睡蟲都不同情陸濯。
    翌日，雲霽才醒來，就看見了陸濯發來的短信，他和陸濯隻存了對方的電話號碼，還沒有重新加回對方的微信。
    雲霽看著短信，怔愣了很久。
    【：抱歉雲霽，我們以後不要來往了，有的東西，或許真的無法跨越，很抱歉又耽誤了你這麽長時間，祝你幸福，天天開心，睡個好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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