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師叔的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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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暻知道顧翎昭所有喜好,也摸得清她眼波流轉間千絲萬縷的想法,他放開了哄人,不消一日,就成功讓她放下了防備,閑來下來時,甚至能安心的窩在他懷裏看書。
    他半臥在床上,感受著身側人輕輕的呼吸聲,夢寐以求的心安滋味,竟這樣得來全不費工夫。
    小屋內陳設簡單,甚至稱得上簡陋,床板堅硬被褥粗糙,沒有一點令人舒適的地方,但葉暻還是覺得自己幸福得不像話
    然而月滿則虧的讖語似乎總會應在他身上,這邊顧翎昭剛合上書,揉了揉眼睛,還不待出聲同他說上一句話,外麵便傳來的腳步聲,以及濮聞那不算溫和的問話“葉暻呢?”
    慕水弱弱答道“在屋內,額,我們王妃也在。”
    顧翎昭聽到聲音,立刻坐起身來“師叔回來了,我去和他打招呼。”
    “昭昭”
    懷裏的溫暖驟然離開,替代到來的失落感,讓葉暻難受到不知所措。
    兩道房門逐一打開,外麵的聲響能夠清晰地傳進屋內。
    “師叔,您回來啦,天色這麽晚了,您吃飯了沒有?”顧翎昭借著房簷燈籠下的光亮,看到濮聞還背著那裝滿藥材的背簍,立刻招呼慕水過來,讓他將藥簍接過去。
    濮聞眼神複雜地看著顧翎昭,沉默良久後,無聲呼了一口氣,輕聲道“阿昭丫頭,那背簍裏的藥材,需平鋪於外晾曬,可否麻煩你幫忙,現在就將它們分揀出來?夜裏晾晾,也能散散水氣。”
    “不麻煩不麻煩,我這就去辦!”
    “嗯,好孩子,慕水,多點兩盞燈,你們慢慢弄,我有些事要和葉暻商量。”
    慕水應道“是。”
    濮聞推開房門,邁過門檻後,轉身將門栓鎖緊,進到屋內後,又反手將屋門關嚴。
    葉暻倚在床上,掀起眼皮看著他的動作,輕嘲道“師叔,出去一趟,怎麽回來像做賊一樣。”
    濮聞此時臉色完全沉了下來,他走到窗前,咬牙切齒道“你給我說實話,你和阿昭丫頭到底是什麽關係?”
    葉暻眸色一暗,不動聲色反問“我們是什麽關係,師叔不是早就知道了?”
    “你說她是你的妻子,我信了。”
    “這是事實。”
    “是嗎?哼,我今日出村尋藥,在集市上碰到了一位老友,他是京城人士,閑談間剛好聊到了大乾的戰神。”濮聞眯了眯眼,恨恨道“他告訴我,我們這位戰神身上唯一的汙點,就是他太過心狠手辣,在危難之時逼死了他的妻子我這些年雖遊曆在外,但也知曉,我大乾的戰神王爺,好像隻有你一位吧。”
    葉暻目視前方,臉色沒有表情“師叔到底想說什麽?”
    “我要知道真相,你到底都騙了我什麽!”濮聞怒極,用力拍了下自己的額頭“我怎麽就沒想到,好好的王公貴族,怎麽去碰枯骨殺這折磨人的功法!葉暻啊葉暻,你到底做了什麽?”
    事實上,這也不能怪濮聞反應慢,他這完全屬於忙中錯漏。
    他被葉暻的人找到後,連喘氣歇息的間隔都沒有,便被連哄帶騙的架上了路。他攢了一肚子火氣,隻待看到葉暻時,能將他罵到狗血淋頭。
    然而等他到達目的地,見到血淋淋不成人形的葉暻後……又哪裏還顧得上疑問?
    他用盡畢生所學,費了天大的力氣才從閻王那裏將葉暻的命奪了回來。
    鬆下一口氣的同時,也就跟著忽略了種種不對勁的地方。他自然而然地認同了葉暻書信上的內容,隻當他與顧翎昭是對落難的小夫妻,壓根沒往更深的地方想
    “師叔,過去的事情,說來話長眼下我有些累了,等我身體養好,再將一切告知你,可好?”
    “你隻要告訴我一句話,你有沒有對不起人家?”
    “”葉暻閉上眼,艱難道“我已經在彌補了。”
    “你!”濮聞一時語塞,看著眼前人養不回血色的臉,深深吞了一口氣。
    骨斷三處,五髒皆傷,對他所謂的“彌補”,的確做不了反駁。
    “阿昭丫頭失憶前,你們的關係並不和睦吧?”
    葉暻沒有回答,而是抬手扯來被子蓋到自己身上。
    “看來我猜得不錯,怪不得你的身體遲遲不好,還有每況愈下的態勢,騙人騙己的滋味不好受吧?”
    “但她也說了,她願意原諒我。”葉暻聲音很小,似是在喃喃道“她說過的,我聽到了。”
    濮聞見他如此,隻覺一股無力襲上心間 “那你、你也不能像現在這樣騙她啊!”
    “我沒有想騙她,也沒有騙你。”葉暻似是累極,仰頭喘息了半晌,才重新恢複了冷靜“師叔,很多事情你不了解,事已至此,不會有更好的辦法她現在很開心,你要來當這個壞人,親自去破壞她的心情嗎?她當年曾親眼看到自己父親被害身亡,那種場麵刻在她腦子裏,足夠她一生哀痛,如今好不容易忘記了,能暫時緩一緩了,我隻想讓她在這段日子裏無憂歡愉,這難道也是十惡不赦的?”
    濮聞呼吸一頓,顯然將葉暻的話聽了進去,他心裏仍是不滿。卻也隻能瞪著葉暻,重重地甩了一下袖子“我竟是助紂為虐,要隨你做了這惡人,隻怪我一時口快唉!唉!”
    “我可以保證絕不再做傷她之事,也請師叔高抬貴手,幫侄兒瞞過這一回待昭昭恢複記憶,我一定尊重她所有意願。”
    “你最好如此,否則,我不會袖手旁觀!”濮聞放下狠話,轉身拂袖而去。
    葉暻知曉他不會節外生枝,提著的心總算微微放了下來,伸手摸向後頸,冷汗已然打濕了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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