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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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足一盞茶的時間,顧翎昭就已站在了摘星閣前。
“參見王妃!”兩名侍衛立於大門兩側,高聲行禮。
這二人十分麵生,顧翎昭多看了兩眼,但也沒有說話,抬步就要往裏走。
“王妃!這裏不能進!”
顧翎昭腳步一頓,輕聲問道“何人在內?”
“回王妃,無人。”
“沒有人?”
“是。”
“那為何不能進去?”
“摘星閣需得王爺令牌才能進入。”
顧翎昭點點頭,抬頭向上望了望,又繼續問道 “你們今日一直在此當值?”
“回王妃,屬下們始終在此看守,不曾有片刻離開。”
顧翎昭聞言眸光微動,她這兩日出來散步的時候,可從來沒看到摘星閣外有侍衛走動。這座樓閣位置偏僻,也沒藏著什麽寶貝疙瘩,派人守著才是有蹊蹺。
兩個侍衛偷偷關注著顧翎昭的動作,卻不想,他們眼裏的緊張早已被人看得清楚。
“不能進,便算了。”顧翎昭沒有難為的人打算,留下一句話,轉身輕飄飄地離開了。
門口二人麵麵相覷,似是不敢相信就這樣輕鬆糊弄了過去。
同樣疑惑的還有葉暻,他為了能更好聽清顧翎昭的聲音,幹脆坐在樓梯上,頭抵著扶欄,小心翼翼聽著外麵的動靜。
他腦中繃著一根弦,就怕顧翎昭直接衝上來,將他這個偷窺者逮個正著。他自然是有恐懼的,若是被顧翎昭知道他仍是難舍難離的不願放下,她說不定連隱青院都不要待了,明日就收拾收拾遠走天涯了。
可聽著她就這樣離開了,葉暻心裏又是一陣說不出的難受,她頂著風雪走了這麽一段路,定然是察覺到了什麽。來都來了,就算下麵有人攔著,可不該這麽輕易放過去吧。
莫非她本覺得會是刺客,到樓下見有人看守,所以消了警惕,放了心?
還是說,她猜出了是他,可又懶得見他、質問他,索性打道回府,免了心煩?
葉暻好似陷入了沼澤裏,怎麽想都痛苦,怎麽掙紮都不對到最後,他破罐子破摔地想,反正都是一樣的結果,不如不讓人下去攔著,至少他還能看一看她的正臉,也能緩解一下他這抓心撓肝的思念。
吹著冷風黯然神傷的後果就是,葉暻病上加病,患了風寒,夜裏便發起了高熱,整個人燒得迷迷糊糊,卻還不忘下令讓人看緊隱青院,若見王妃有出府的打算,要立刻回來稟告。
這一夜,葉暻睡得極不安穩,半夢半醒中,眼前都是顧翎昭的模樣。
他看到她平靜溫和眼眸,一如當年嫻靜溫柔,他看到她朱唇翕合,聽到她同他道謝,說不再對他有一點點記恨。
“葉暻,我們之間到此為止吧。”
這一句話好似從天外傳來,直直釘進葉暻的心髒,讓他霎時睜開雙眼。
燈台燭火已經燃盡,窗外天色微亮,屋內地龍暖熱,可葉暻愣是被這個夢嚇得冷汗涔涔。
他終於被迫直視自己的內心——他不想兌現那個諾言了,他不要橋歸橋路歸路,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可做不到又能怎樣呢?還能怎樣呢?他如今連攔著她的力氣都沒有。
葉暻重新閉上眼,沉重地呼吸著,胸膛是空落落的疼,像是被人活活挖去一塊肉。
這還僅僅隻是預想到了顧翎昭的離開。
這場風寒來勢洶洶,足足讓葉暻臥床三日,直到第四天他稍微恢複了點力氣,隨即府裏就迎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葉暻身著一襲玄色錦袍,襯得他臉白唇更白,整個人雖腰背挺直地坐著,可那雙鳳眸中的疲憊根本無從隱藏。
葉棠與穆雲瑤本是想借著探病為由,來打探打探容王府的虛實,可如今見到葉暻這副慘兮兮的樣子,倒是讓他們夫妻有些無措似乎不好表現的太過無情了。
葉棠坐在葉暻對麵的靠椅上,打量了他幾番,忍不住道“你怎麽病成這樣?上次見你不還是好好的?”
“咳咳”葉暻咳了兩聲,有氣無力道“病來如山倒,也是難以預料的,三哥該不會以為我是在裝病吧。”
葉棠坦然道“我的確沒料到梁國舅有這麽大本事。”
“薑還是老的辣,是我太輕敵了。”
“是嗎?可從當下梁國舅的處境來看,他著實算不上贏家。”
葉暻淺淺一笑,不再裝傻“誰叫他倒黴,非趕在這時候算計我。”
幾句話說下來,葉棠基本已梳理清了事情始末,他與穆雲瑤對視一眼,切入正題道“你的病既然是真的,那阿昭呢?如今誰來照顧她?”
葉暻表情立刻淡了,他沉默了一會兒,用平常語氣道“阿昭記憶恢複了,不需要我照顧。”
穆雲瑤站起來,又問了一遍“阿昭都想起來了?”
“嗯。”
“那她為何還待在這裏?”
穆雲瑤順理成章的語氣,讓葉暻心口一哽,險些吐出一口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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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昭現在在哪?我要去看看她!”
葉暻閉眼深吸一口氣,揮手將慕水喚來“帶靜王妃去隱青院。”
“是,靜王妃請隨卑職來。”
穆雲瑤抬腿就走,風風火火完全不似她平時做派。
葉暻看著還坐在原處的葉棠,挑眉道“三哥怎麽還在這?”
“梁國舅短短幾天就被除盡朋黨、勢力全無,有此先例,我怎敢輕易刺激你?”
“哼,原來你都知道。”
葉棠表情一言難盡,岔開話題道“阿昭何時恢複的記憶?”
“在被母後帶走的第二天。”
葉棠兀自算了算日子,訝然看向葉暻“你的毛病和國舅府的關係不大吧?”
“怎會,我可是在那裏被抬出來的。”
“少賣關子你與阿昭的關係鬧僵了?她想走,你不許?”
葉暻身心俱疲,無力辯駁“算是吧。”
葉棠麵容嚴肅“事到如今,你怎麽還是油鹽不進,你哪有資格限製她的自由?我勸你馬上放了她,否則顧家和靜王府都不會袖手旁觀。”
葉暻很想堵住葉棠的嘴,但他現下打不過對方,他還很想逃跑,但是渾身骨頭疼,走也走不動。無奈隻好死死閉上眼睛,假裝聽不見他的話。
“葉暻!”
“三哥若是無聊,就去隱青院找三嫂吧。”
葉棠氣悶,卻也沒有起身離開一切還要等穆雲瑤回來再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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