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教授聽得直吞口水，就仿佛賈梗說得是某種美食的製作流程，不過很顯然，賈梗妥妥是石油化工的專業人才，把一座聚丙烯工廠的設備流程說得分毫不差。
    費教授消化了一下賈梗的內容，又問：“能再具體些嗎？比如工藝流程、溫度參數、時間控製……”
    “打住！老先生你這就不地道了，你要是打算開一家聚丙烯工廠，讓我提供技術支持，你得跟我簽個合同，交個訂金，哪有像你這麽紅口白牙的直接問的？搶錢啊？”
    費教授被賈梗說得老臉通紅，連連點頭，慚愧道：“老夫這不是見獵心喜嗎，倒是把這茬給忘了，對不住對不住。老夫不開工廠，不過若是將來你跟哪個公司合作開廠時，老夫希望可以前去觀摩。”
    賈梗笑道：“那就不是我說了算的事情了，如果真有那麽一天，你可以跟乙方廠家聯係，我不管這些。”
    接下來，龐教授、奚教授、修教授和丁教授關於造紙、食品加工、玩具製造分別問了賈梗幾個問題。
    雖然學科不同，問答過程卻是大同小異，幾位專家得出的結論也都差不多——賈梗是內行，具備升級工廠、以及為企業提供先進科技的能力。
    搞物理的丁教授與眾不同，在相對論的領域裏出了幾道難題考校賈梗，卻被賈梗一頓反向輸出，懟了一個張口結舌。
    開什麽玩笑，你研究相對論能趕上葉哲泰嗎？葉哲泰都不敢跟我叫板，你又算老幾？
    最後一個節目是魔術師小哈利提出要跟賈梗比賽魔術，被賈梗直接用英語拒絕了，“表演魔術是要出場費的，你給嗎？”
    小哈利心說我的出場費還不知道誰給呢，我怎麽可能給你出場費？於是這場比賽就沒能開始。
    不過小哈利卻並不打算就此息事寧人，因為他也是有著鑒定賈梗的任務的，他給出的評語是：因為賈梗不敢跟他比賽，所以即便賈梗會一點魔術手法，也不可能高明。
    說白了就是賈梗的魔術水平隻能是入門級的，不足一哂。
    在灣島待上十幾年的餘則成等人大致都能聽懂一些英語，隻有鄭曉慧不知所雲，人們大多期待賈梗能用實操來反駁小哈利，然而賈梗卻是無動於衷，令人們頗為失望。
    當然這也從側麵證實了賈梗的魔術手法的確不怎麽樣，否則為何高掛免戰牌？
    隻有畢秀珍和李苑香見識過賈梗的神奇手法，卻已經不會站出來說出實情，因為此時她們的立場已經變了，她們是賈梗的女人。
    專家和魔術師完成了任務就離開了，餘則成卻有些下不來台階，是繼續審呢？還是把賈梗關押起來？亦或是放他去跟楚雲飛吃飯？
    他在這裏猶豫，畢秀珍的肚子卻叫了起來，賈梗聽得清楚，心說自己也演得差不多了，再跟餘則成靠下去沒啥意思。就主動說道：“怎麽著餘副站長？還有完沒完啊？”
    餘則成不知怎樣處理賈梗，正煩躁著，聽見賈梗催促，就臉一沉，“有完沒完也是我說了算，你老實兒等著！”
    畢秀珍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低聲勸賈梗：“弟弟你能不能服個軟？我看餘局長已經在考慮放過你了，這時候你怎麽還跟他對著幹呢？不聰明啊！”
    賈梗當然不肯服軟，也不想再等了，準備攤牌，直接對話餘則成：“餘副站長，我能不能跟你單獨說幾句話？”
    餘則成小眼兒一瞪，“有什麽話你說就是了，為什麽單獨說？你最好小心些別亂說話，你的每句話都會被記錄下來！作為你的呈堂證供！”
    賈梗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這又不冒充大陸公安了，又成了美國警察了，餘副站長真能裝！”
    伸懶腰的手臂順勢摟住了畢秀珍的腰肢，又道：“畢姐，此情此景，我要吟詩一首！”
    畢秀珍都快急哭了，這都啥時候了你還吟詩？卻聽賈梗吟道：“朝霞映旭日，梵唄伴清風。雪山千古冷，獨照峨眉峰。嘿嘿，還特麽獨照！”
    畢秀珍還沒聽明白詩意，餘則成卻像彈簧一樣站了起來，猛一揮手：“出去，你們都出去，把姓鄭的女犯也帶出去！”
    李苑香連忙起身走到門邊，抓住鄭曉慧的胳膊出了門，畢秀珍也想走，卻被賈梗摟住了腰掙脫不開。
    賈梗笑眯眯地嘲諷道：“不是不用單獨說麽？怎麽又改了？餘副站長，你這當官的最忌朝令夕改，出爾反爾，你這樣怎麽服眾啊？”
    餘則成也是戲精，秒變笑臉，走到賈梗身前躬身握手，“哎呀，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怪我！怪我！那啥，咱讓畢副處長先出去，咱兄弟倆好好敘敘舊行不？”
    賈梗笑道：“倒也不是不行，不過這畢副處長的副字兒說起來有點繞口，你給她去了行不？”
    “這還不是兄弟你一句話麽？這不是事兒，畢副處長對黨國立下大功，回頭我就宣布把她扶正！”
    畢秀珍都傻了，這咋就扶正了？這麽簡單的嗎？
    要知道情報局下屬七處二中心，總計九個正職幾乎全是大佬的關係，除了親戚就是脫褲子睡出來的親戚，反倒是餘則成和自己這兩個憑借功勞升上來的鳳毛麟角。想要扶正談何容易？
    可現在分明隻要賈梗一句話，餘則成就這麽痛快的答應了，莫非那首《遊峨眉口占》有什麽魔力不成？
    畢秀珍作為情報局的資深中層，自然不可能沒聽過委員長的這首五絕，可問題是，是不是隨便那個人在餘副局長麵前背誦一遍就能加官進爵啊？
    畢秀珍也沒有時間過多思考，趕緊挺胸立正敬禮，“多謝局座栽培！”
    餘則成滿臉堆笑，“好好好，你先出去，別耽誤我和賈兄弟敘舊！”
    感覺腰間一鬆，畢秀珍知道賈梗這是放自己走了，就帶著滿腹的狐疑出了門。
    畢秀珍剛把門帶上，餘則成就變了臉，森然道：“你認識吳敬中？”
    因為賈梗那句“還特麽獨照”，讓餘則成想起了昔日往事，這是吳敬中的原話，而當時在場的陸橋山已經死了，因而猜測賈梗認識吳敬中。
    賈梗也收起了笑容，“你不用嚇唬我，如果你聽過了畢秀珍和李苑香的匯報就會知道你根本打不過我。所以你也別想殺人滅口，我認識不認識吳敬中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的代號是峨眉峰。後來改成了深海！”
    餘則成徹底懵逼了。如果賈梗隻能說出峨眉峰一個代號，還可以判定他是從吳敬中的講述中推測出來的，甚至是吳敬中本人推測出來告訴賈梗的。
    可是這“深海”，隻要知道這個代號，就意味著賈梗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確定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