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裏，柔和的燈光灑在桌麵。
    趙倩聽到劉建洲看到那混亂的場麵哭起來，忍不住噗嗤一笑，對林大偉說：“這符合他的調性，動不動就哭鼻子。” 那語氣裏帶著一絲熟悉的調侃，仿佛對劉建洲這般表現早已見怪不怪。
    林大偉驚訝地張大嘴巴，滿臉不可思議，問道：“這樣的男人，你也能忍？” 在他看來，一個大男人如此脆弱，實在難以理解。
    趙倩故作大大咧咧地擺了擺手，說道：“嗨，我不就是天生‘姐範兒’，想著都是一家人，他能力差點兒我就多付出點，又不是什麽難事兒。” 可那笑容背後，隱隱有著一抹不易察覺的苦澀。她在這段關係裏，一直都在自我安慰，自我麻醉，以此掩蓋當年選擇一個“聽話”的男人做老公的真實緣由。
    林大偉輕輕歎了口氣，感慨道：“其實你沒有必要活得這麽累，現在已經離開這個渣男了，可以試著換一種輕鬆的活法兒。” 他看著趙倩，眼中滿是真誠的關切。
    趙倩輕哼了一聲，表情有些複雜，說：“我可以斷夫，但是不能斷父啊。” 如果沒有趙慶林，趙倩的人生怎麽如此艱難？
    林大偉理解趙倩的糾結，微微點頭，緩緩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課題，即便是你父親，也該要為自己的人生課題負責。” 他試圖讓趙倩明白，她不能因為父親而一直困在人生的hard模式中。
    趙倩用食指摸索著杯子的邊沿，眼神有些放空，仿佛在思考著什麽。這樣的話她聽過很多，可是真要讓她付諸行動，她覺得好難啊。過往的種種回憶、家庭的羈絆，如同一條條無形的繩索，緊緊地束縛著她。
    片刻的寧靜後，趙倩抬起頭，看著林大偉，問道：“後來呢？事情總得要解決啊。” 她迫切地想知道事情的後續發展，似乎希望能從裏麵找到一些讓自己解脫的契機。
    林大偉清了清嗓子，繼續講述起來。“感謝小王，他直接問劉建洲，給受害人的筆錄今天還做嗎？還不等劉建洲答話，他媳婦和丈母娘就警覺起來，問什麽受害人。劉建洲一看事情也沒有什麽隱瞞的可能性了，就破罐子破摔，對他媽媽說：都是你惹出來的禍，我把警察叫來了，你和他們說吧。然後他又特意在他媳婦和嶽母麵前表態說：我媽被詐騙，不過你們放心，她的一切損失都與我們無關。”
    聽到這裏，趙倩忍不住皺了皺眉，她太了解劉建洲這種自私的行徑了。
    林大偉接著說：“唐豆豆卻不這樣認為，她疑惑地看向劉建洲，問：怎麽會沒關？你媽有能力在燕都買房子嗎？顯然不能。這套房子就是你出資買的，如今在她名下，損失掉的話，怎麽能說和我們沒關？這本應該是我們婚內的財產啊！唐老太太一聽唐豆豆說得有道理，馬上附和道，就是就是。唐豆豆委屈地說：我從來不在意你有沒有多少錢，我在意的是你對我是不是足夠真心啊。”唐豆豆說得感情至深至純。林大偉演繹得更是惟妙惟肖。
    趙倩笑得直不起腰來，不過心中也在冷笑，她知道唐豆豆或許是真的愛劉建洲，但對劉建洲是絕對有所圖的，劉建洲能給她幸福？
    “劉建洲過去摟著唐豆豆，同樣深情地說，買這套房子的時候他還沒有離婚，他不能讓趙倩，也就是你，知道房子的存在，所以才寫在他媽媽名下的。劉建洲的解釋顯然得到了唐豆豆的認同，唐豆豆靠在了劉建洲的懷裏。” 林大偉感歎道，“劉建洲真是個好命的男人啊，一直有人為他負重前行。”
    趙倩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五味雜陳。曾經，她也為劉建洲付出了那麽多，可如今卻落得這般境地。
    “而劉母那裏，既然與兒子撕破了臉，又讓自己的親兒子捅破了窗戶紙，索性也不在乎臉麵了、她把我和小王讓到餐桌，就開始向我們講起了被騙經過。” 林大偉繼續介紹當時在劉建洲家的情形。
    “劉母的被騙經曆很常見，熟人介紹投資機會，先是小錢試一下，收益頗豐，然後就把家裏的積蓄都掏光，然後在對方一再的機會難得蠱惑下，接著再賣房投資，甚至借高利貸投資。這就是最典型的賭徒心理。隻可惜啊，憑什麽好事兒都輪到你呢。” 林大偉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惋惜。
    介紹完這些，林大偉笑著問趙倩：“你知道劉建洲母親借錢的小貸公司是哪家嗎？”
    趙倩搖搖頭，眼中滿是疑惑，而後又突然醒悟似地問：“是金豐毅的小貸公司？” 她的心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金豐毅這個名字在她的認知裏，一直帶著一些神秘和危險的色彩。
    林大偉點點頭，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說：“金豐毅籌建了一家互聯網小貸，已經把業務觸及全國。顯然，如今金豐毅的犯罪網絡已經呈現線上線下、多種產業組合的模式。將受害人拉進騙局裏，用各種形式榨幹榨透啊！”
    趙倩聽聞這裏，簡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寫滿了震驚。“這得是多龐大的網絡啊，得有多少受害人啊。” 她喃喃自語道，心中對金豐毅的犯罪行為充滿了憤怒，同時也為那些無辜的受害者感到痛心。
    林大偉看著趙倩，認真地說：“這件事情遠比我們想象的複雜，劉建洲母親隻是其中一個小小的受害者。損失恐怕難以追回來了，眼下這筆高利貸借款大概率會按照不高於國家規定的利息上限執行，總之欠錢是要還的。不過，隻有在確認詐騙團夥與金融機構有合謀才可以免於還款。可這種事情，你是經曆過的，他們的組織很嚴密，都做好了關係切割了。”
    趙倩深吸一口氣，想到父親可能已經成為金豐毅背後那龐大的犯罪網絡中的一員，讓她感到無比的壓力。她抬起頭，問：“我還能做什麽？”
    林大偉輕輕拍了拍桌子，說：“首先，你要為自己而活。關於你父親和劉建洲的事情，我們可以慢慢想辦法解決。至於金豐毅的犯罪網絡，警方也不會坐視不管的。”
    趙倩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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