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洲坐在狹小的網吧包廂裏，顯示屏的藍光映在他陰沉的臉上。他麵前的煙灰缸裏堆滿了煙蒂，空氣中彌漫著尼古丁和廉價咖啡的混合氣味。屏幕上是一份詳盡的"複仇計劃書"，每一個條目都像刀子般鋒利。
    "趙倩，你讓我失去一切，我也要讓你嚐嚐這種滋味。"他喃喃自語，手指在鍵盤上敲打著最後幾條指令。
    ——
    趙倩走進公司時，明顯感覺到異樣的目光。幾個同事的交談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尷尬的沉默和躲閃的眼神。
    "早啊，倩總。"運營部的小張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早。"趙倩點頭回應，心裏卻升起一絲不安。
    剛進辦公室，程琳就急匆匆地闖了進來，臉色凝重："趙倩，出事了！"
    她將平板電腦推到趙倩麵前。屏幕上是一個行業論壇的熱門帖子——《揭秘尚林萬青美女老總的"特殊"營銷手段》，文章用露骨的語言暗示趙倩靠不正當關係獲取客戶資源，還附了幾張經過處理的曖昧照片。
    "這……這完全是誹謗！"趙倩的手指顫抖著劃過屏幕，胸口像被重錘擊中，"這些照片都是ps的！我根本不認識這個男人！"
    程琳歎了口氣："不止這個論壇，微博、知乎、幾個行業微信群都在傳。更糟的是……"她頓了頓，才說："準備簽合同的三家機構終止了蓋章流程，他們，他們說……"
    趙倩的胃部一陣絞痛，問：“說什麽？”
    程琳鼓足勇氣，一口氣說道：“他們給出的理由出奇一致，需要重新評估與我們合作的商業風險。”
    趙倩啪地把手機扔到桌子上，氣憤地說：“這麽齷齪的手段，一定是劉建洲。”
    程琳補了一句，“會不會也有可能是競爭對手？你不是一直都覺得我們業務太順當了？”
    這時，趙倩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她看了看屏幕，是金豐毅，直接掛斷。
    ——
    與此同時，劉建洲正滿意地看著自己一手導演的鬧劇。他雇傭的網絡水軍效率驚人，短短一上午，詆毀趙倩的帖子已經遍布各大平台。更妙的是，他通過以前在錦繡傳媒公司積累的人脈，成功說服了幾個搖擺不定的客戶終止與尚林萬青的合作。
    "這隻是開胃菜。"劉建洲對著手機屏幕獰笑。他撥通了一個備注為"金總"的號碼。
    "喂，金總，是我，建洲啊。"他的聲音立刻變得諂媚，"上次給您出的方案，我又有了一些新的升級想法。特別是針對高淨值客戶的"養豬"周期，我設計了一套更精準的心理操控模型……"
    電話那頭傳來金豐毅刻意拖長的歎息："建洲啊……你說你這腦子，要是用在正道上該多好。"
    劉建洲的手指突然收緊，指節泛白："金總，您這是……不滿意我的方案？"
    "恰恰相反！"金豐毅突然提高音量，隨即又壓低聲音，"你那個"七步殺豬法"，上周幫我多收了四成"貨款"。問題是……"電話裏傳來打火機點燃的聲音，"你現在還是dc的人，老給我出這些方案，我給你的報酬也不好定啊？按方案費吧，就那三瓜倆棗的，我怕你看不上啊……"
    劉建洲心中呼之欲出“看得上、看得上……”不過，他更是聽出了金豐毅的弦外之音。
    劉建洲喉結滾動，難道金豐毅還不知道他已經失業？這是個機會——"金總，實不相瞞，我已經……離開dc了。"
    "什麽？"金豐毅假裝震驚，"你這樣的精英他們舍得放走？"
    "不是放走……"劉建洲咬牙切齒，"是、是……您是dc的董事，相比dc前幾天停牌那次，您知道的。出現輿情事故，我這個dc的市場部副總總得要表表姿態……"
    金豐毅心中暗笑，能把自己背鍋俠身份說得這麽冠冕堂皇的，也就是劉建洲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金豐毅再開口時，語氣變得異常誠懇："建洲，商場如戰場，勝敗乃兵家常事。不過……"他話鋒一轉，"你現在有什麽打算？"
    劉建洲握緊手機，額頭滲出細汗："我……我手頭有幾個offer，但都不太理想……"
    "哦？"金豐毅輕笑一聲，"像你這樣的營銷鬼才，應該有大把公司搶著要啊？除非……"他故意停頓，"那些公司不知道你真正的價值。"
    劉建洲感到一陣燥熱，鬆了鬆領帶："金總的意思是……"
    "我就直說了吧。"金豐毅的聲音突然變得銳利，"正規公司用不起你這種"灰色智慧"。但我這裏……"電話裏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剛收到財務報告，我名下的大健康板塊，上季度利潤漲了60，正缺個掌舵的o。"
    劉建洲的呼吸驟然急促，o職位加上金豐毅生意的暴利，收入至少是dc的三倍。但他強壓住興奮，故作猶豫："金總的生意……風險不小吧？"
    "哈哈哈！"金豐毅突然大笑，"建洲啊，你現在一無所有，還怕濕了鞋？"笑聲戛然而止，"不過你說得對，這行確實不適合老實人。算了，當我沒提……"
    "等等！"劉建洲急聲打斷，再也繃不住了，"金總，我……我考慮好了！隻要您肯收留，我劉建洲這條命就是您的！"
    電話那頭，金豐毅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聲音卻依舊平靜："想清楚了？我可沒逼你。"
    "是我自願的！"劉建洲幾乎要把手機捏碎。他的心裏默默喊著："趙倩，你毀我前程，我就要用你家的血本無歸來證明——我劉建洲在哪裏都能翻身！"
    "好！"金豐毅猛地拍桌，"明天上午十點，來我辦公室簽合同。起薪……"他故意拖長音調，"就按你在dc的兩倍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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