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倩的手指緊緊攥著汽車座椅的邊緣，指節發白。她透過suv的車窗望向那座陰森的廢棄工廠，鐵門在劉建洲進入後再次緊閉，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我...我怎麽會是這個案子的一環？"她的聲音微微發抖，轉向身旁的林大偉。這位刑警隊長剛毅的側臉在昏暗的車內顯得格外堅毅。
    林大偉將監聽設備調試好，轉頭看向她，眼神中帶著歉意："趙倩，你別誤會。我需要你的幫助，因為劉建洲和侯美如是突破這個案子的關鍵，而你和他們的關係……我需要你的幫助。"
    廢棄工廠周圍雜草叢生，足有一人高，他們的黑色suv完美地隱匿其中。初夏的風吹過草叢，發出沙沙聲響，掩蓋了車內細微的動靜。
    趙倩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劇烈的心跳。她想起父親趙慶林深陷傳銷泥潭的樣子，想起他最近又被卷入更大的詐騙騙局。作為女兒，她既憤怒又心痛。
    "隻要能抓住金豐毅，我願意配合。"她堅定地說，聲音比想象中更加平穩。
    林大偉讚許地點點頭，遞給她一副耳機："戴上這個，我們能聽到裏麵的對話。"
    耳機裏先是傳來一陣雜音，然後是清晰的腳步聲和開門聲。趙倩立刻認出了前夫劉建洲那諂媚的聲音："金總好！"
    一陣寒意從脊背竄上來。盡管離婚有些時日，劉建洲的聲音依然讓她生理性不適。那個曾經承諾給她幸福的男人，如今卻成了詐騙集團的走狗。
    "劉建洲，我給你飯碗，你是要砸我飯碗嗎？"金豐毅的聲音冰冷刺骨，即使通過監聽設備傳來，也讓趙倩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接下來是報紙被摔在桌上的聲音，金豐毅幾乎是咆哮，“你知不知道你給我惹了多大的禍？趙慶林好歹是你的前老丈人，你至於現在對他下手嗎？好了，現在網絡上鋪天蓋地的新聞，我的‘仁孝天下’算是出名了。我還沒有收回成本呢？你是覺得你有能力補給我嗎？”
    劉建洲哈巴狗一樣搖尾乞憐，“金總我現在窮得叮當響，靠金總才有口飯吃，我絕對沒有一點壞仁孝天下的意思。要不是趙倩，我不至於這麽倒黴啊。也不能隻要我一個人倒黴，他們也得到倒黴才行啊。”
    金豐毅的怒斥和劉建洲的辯解。趙倩聽得心頭火起，特別是當劉建洲提到她的名字時。
    金豐毅啪地踢了劉建洲一腳，隻聽劉建洲啊地一聲。金豐毅說：你讓趙倩倒黴，我他媽的怎麽跟你說的，不讓你動趙倩不讓你懂趙倩。
    "金總，趙倩的脾氣我了解，她要是不願意，你怎麽對她好都沒用。實在不行，你就強要了她，何必讓你這麽苦等。"
    趙倩不自覺地用指甲扣著另一隻手的手背，想用這種疼痛掩蓋心痛。這句話像一把刀直插心髒。趙倩猛地摘下耳機，胸口劇烈起伏，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林大偉迅速按住她的肩膀，用眼神示意她冷靜。她知道劉建洲無恥，但沒想到無恥到這種程度。
    "他們都是變態……"趙倩的聲音哽住了，難以置信地搖頭。
    林大偉的表情變得嚴肅："別擔心，我……我們會保護你。"
    重新戴上耳機，他們聽到了更駭人的內容——金豐毅的詐騙集團不僅在國內行騙，還涉及跨國人口販賣。那些被侯美如騙去緬北的年輕女孩，被他們稱為"貨"。
    金豐毅陰狠地嘿嘿笑著，說：“沒想到你竟然這麽沒底線，好，我喜歡，無毒不丈夫，這才是幹大事兒的人。實話和你說了吧，‘仁孝天下’名聲臭了還有下一個‘仁愛天下’，套路都一樣，無成本複製就行了。但是，人是關鍵的，我缺人啊。剛搜羅了一批好貨，讓侯美如送到緬北總部。可是那個女人真是個廢物啊，怎麽就能讓警察一窩端了呢？十幾個姑娘啊，都是從各個藝術學校招募來的，廢了我多大的心思，現在好了，什麽都沒了。你說怎麽辦吧？”
    金豐毅的聲音裏滿是暴戾。
    趙倩胃裏一陣翻湧。她想起曾在新聞上看到的那些被騙去東南亞的年輕女性，有的被迫從事電信詐騙，有的被賣入妓院，甚至有人被摘取器官...而這一切，竟與眼前這座廢棄工廠裏的人有關。
    林大偉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迅速接聽。趙倩看到他緊繃的表情逐漸舒展。
    "太好了，琪琪找到了，在遊樂場被安全救出。"他掛斷電話，低聲告訴趙倩。
    趙倩長舒一口氣，至少侯美如的女兒脫離了危險。但耳機裏接下來的對話讓她的心再次揪緊。
    隻聽劉建洲小心翼翼地問：“金總，您背景那麽強大，是不是可以找找人把那些姑娘贖出來？”
    金豐毅冷笑一聲，說，“你當是青樓，花錢就能贖身啊。我倒是在裏邊有些線人，聽說她們天天接受普法教育，出來了還能自願去緬北？”
    劉建洲實在懵了，他不知道金豐毅什麽意思？
    金豐毅陰狠狠地說：“這些貨沒了就沒了，但是我運貨的這條通路不能讓警察知道。因此，就得要讓侯美如足夠嘴硬，把嘴巴閉緊了。”
    劉建洲馬上替侯美如說話：“她是知道輕重的人，一定不會說的。”
    金豐毅陰森的聲音傳來："你說侯美如最在乎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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