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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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凝神靜氣,排除戾氣的幹擾,將全部精神集中,在心中勾勒出牛師傅的樣貌,默念他的名號,然後傳遞出一個清晰的意念“師傅,安好?如何脫身?”
    片刻的沉寂後,一股微弱但沉穩的意念如同漣漪般傳回“無恙。戾氣聚而不散,此地恐有陰靈滋生,彼心術不正,易引火燒身。靜觀其變,護好自己。”
    牛師傅的提醒讓周小小心中一凜。她再次凝神感知,果然發現在這濃稠的灰黑色戾氣中,隱隱有幾絲更加陰寒、更具侵略性的氣息在遊弋,那是即將被孕育成型的低級惡靈,它們被這裏的負麵能量吸引,也在不斷壯大。
    趙衛東為了逼問出想要的結果,手段可能會越來越激烈,他內心的暴戾和貪婪,正是滋養這些陰靈的最佳溫床。
    果然,第二天,趙衛東加強了對牛師傅的審訊。他不再滿足於問話,開始動用一些“疲勞戰術”和精神壓迫,不讓牛師傅休息,輪番派人進行嗬斥和恐嚇。周小小在隔壁能隱約聽到動靜,心急如焚。
    她必須做點什麽。直接對抗不行,但或許可以借助這裏本身就存在的“勢”。
    她想起牛師傅關於“陣法”和“借勢”的教導。這棟樓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戾氣聚集陣”,而趙衛東作為這裏的掌控者,其心性與這裏的“勢”相連。如果能讓這裏的“勢”出現紊亂,或者讓那些滋生的陰靈去幹擾趙衛東……
    這是一個極其冒險的計劃,如同火中取栗。一旦失控,可能反噬自身。
    但周小小沒有更好的選擇。
    當天夜裏,她利用看守換班的間隙,悄無聲息地將床邊一塊鬆動的磚石撬起。她咬破食指,忍著痛,以血為墨,在磚石背麵快速繪製了一個極其簡陋的“引煞符”。此符不能創造煞氣,但能像磁石一樣,引動和放大周圍已有的負麵能量。
    她將繪製好的磚石小心翼翼放回原處,符麵朝下。然後,她再次凝神,將一絲意念附著在符上,將其指向的目標——鎖定為正在二樓辦公室休息的趙衛東。
    做完這一切,她幾乎虛脫,臉色蒼白如紙。她躺回床上,默默調息,等待著不確定的結果。
    起初,並沒有什麽變化。但到了後半夜,周小小敏銳地感覺到,樓內的戾氣流動似乎加快了一些,那幾絲陰寒的氣息變得活躍起來,開始向著二樓某個方向匯聚。
    第二天上午,趙衛東沒有出現。負責看守的人議論紛紛,說趙主任昨晚似乎沒睡好,做了一夜噩夢,早上起來頭昏腦漲,脾氣格外暴躁,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誰也不見。
    周小小知道,她的“小動作”起效了。那簡陋的“引煞符”不足以造成實質傷害,但放大了趙衛東自身的心魔和樓內的負麵氣息對他的影響,讓他被噩夢和煩躁困擾。
    接下來的兩天,趙衛東的狀態越來越差。他眼窩深陷,眼神布滿血絲,審問時更加易怒和失控,甚至開始疑神疑鬼,覺得有人在他背後搞鬼。他加強了樓內的看守,卻無法驅散那種如影隨形的不安。
    周小小趁機再次通過意念與牛師傅溝通“師傅,時機可否?”
    牛師傅回應“火候未到。戾氣已動,然根基未損。需一外力,或可破局。”
    外力?周小小冥思苦想。在這隔離之中,哪裏來的外力?
    轉機出現在第三天下午。廠區突然傳來消息,市裏的軍事管製委員會(軍管會)派下了一個工作組,進駐廠裏進行調研和“糾偏”。原來,老書記在康複後,一直暗中通過自己的渠道向上反映廠裏運動擴大化、影響生產的問題。加上近期國內政治風向的微妙變化,軍管會決定介入。
    工作組的到來,像一塊巨石投入死水潭。趙衛東的地位受到了直接挑戰。他急於拿出“成績”來證明自己的價值和正確性,對牛師傅和周小小的逼問更加急迫,甚至開始考慮使用更極端的手段。
    這天晚上,月色被濃雲遮蔽。趙衛東親自提審牛師傅,地點就在一樓靠近周小小房間的審訊室。周小小能清晰地聽到趙衛東因為焦躁而拔高的聲音,以及他拍打桌子的巨響。
    “牛得水!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實交代你們的封建迷信活動!還有那個周小小,是不是你的同黨?!”
    周小小感覺到,樓內的戾氣在趙衛東情緒的引動下,如同沸水般翻騰,那幾絲陰寒的氣息變得異常活躍,甚至開始凝聚成形——幾個模糊、扭曲的黑色影子開始在空中若隱若現,散發出惡意和嗜血的念頭。
    牛師傅的意念再次傳來,帶著一絲凝重“小心,陰靈將成,彼心魔已深,恐生變故。”
    就在這時,趙衛東似乎因為牛師傅的沉默徹底失去了理智,他猛地掀翻桌子,怒吼道“你不說是吧?好!我看你能硬到什麽時候!來人!”
    周小小知道不能再等了。趙衛東的瘋狂很可能引動那些陰靈發動攻擊,目標不僅是牛師傅,可能也包括這棟樓裏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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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深吸一口氣,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她要將自己作為誘餌和放大器,引動這棟樓所有的戾氣和陰靈,衝擊趙衛東!
    她集中了所有剩餘的精神力,不再壓製自身的氣息,反而主動釋放出修行者特有的、純淨的“靈”。在這片汙濁的戾氣中,她的靈光如同黑夜中的燈塔,瞬間吸引了所有遊弋陰靈的注意!
    那些模糊的黑色影子發出一陣無聲的尖嘯,調轉方向,朝著周小小的房間撲來!同時,整個樓宇積累的灰黑色戾氣,也如同潮水般向她湧來!
    周小小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仿佛要被碾碎、吞噬。她咬緊牙關,雙手快速結出一個牛師傅教過的、用於引導能量的簡易手印,將洶湧而來的負麵能量強行引導、壓縮,然後——通過意念連接,猛地導向隔壁審訊室裏的趙衛東!
    “啊——!”
    隔壁傳來趙衛東一聲淒厲至極、不似人聲的慘叫。仿佛有無數看不見的東西在瞬間撲到了他的身上。緊接著是桌椅翻倒、身體撞擊牆壁的混亂聲響。
    撲向周小小的陰靈和戾氣在失去她這個“焦點”後,大部分被轉移到了趙衛東身上,剩餘的部分也因能量結構的瞬間紊亂而四散衝擊。周小小首當其衝,被這股衝擊力撞得氣血翻騰,喉頭一甜,噴出一口鮮血,眼前一黑,癱軟在地。
    外麵的看守被趙衛東的慘叫和屋內的異響驚動,慌亂地打開房門,看到的卻是昏迷不醒的周小小,以及隔壁房間裏,蜷縮在牆角,目光呆滯,渾身顫抖,嘴裏不停胡言亂語、顯然已經精神失常的趙衛東。
    混亂中,牛師傅不知何時已經解開了束縛,他走到周小小房間,查看了一下她的情況,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心疼,隨即又恢複了平靜。
    軍管會工作組迅速接管了現場。趙衛東的突然“瘋癲”成了一個謎團,加上他之前激進的言行早已引起不少人的不滿,此事被定性為“因工作方法不當、精神壓力過大導致突發疾病”。而牛師傅和周小小,作為被趙衛東非法關押審查的受害者,在被簡單問詢後,很快就被釋放。
    周小小在床上躺了三天才緩過來。這次冒險讓她元氣大傷,但也讓她對能量的控製和運用有了更深層次的領悟。牛師傅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默默加大了給她調理身體的力度。
    趙衛東事件成了廠裏運動熱潮迅速退去的轉折點。軍管會工作組大力整頓秩序,強調“抓革命、促生產”,廠裏的生產活動逐漸恢複。牛師傅和周小小回到了維修車間,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從前。
    但周小小知道,有些東西已經不一樣了。她抬頭望向天空,雖然依舊陰沉,但她能感覺到,那籠罩在天地間的沉重“戾氣”正在緩慢地、一點點地消散。寒冬的堅冰正在鬆動,春天的氣息,或許真的不遠了。
    而她,已經準備好了迎接新的挑戰,在這條布滿荊棘 yet 充滿可能的道路上,繼續走下去。她的目光越過廠區的高牆,投向更遙遠的地方,那裏或許有更廣闊的天地,等待著她去探索,去守護。
    寒意未消的初春,維修車間裏卻比往日多了幾分人氣。機器重新轟鳴起來,工友們雖然依舊沉默寡言,但眼神裏不再是最初那種死寂的恐懼或狂熱的批判,多了些專注於活計的踏實。牛師傅還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樣子,拿著工具在機器間穿梭,偶爾指點一下圍攏過來的年輕工人。周小小跟在他身邊打下手,臉色還有些蒼白,但眼神清亮,氣息也比之前沉穩了許多。
    趙衛東的“瘋癲”成了廠裏一樁諱莫如深的懸案。有人說他是虧心事做多了,撞了邪;也有人說是壓力太大,精神崩潰。他被家人接走,不知所蹤。軍管會工作組在整頓秩序後也撤走了,廠裏的生產生活似乎步入了一個相對平穩的軌道。然而,周小小和牛師傅都清楚,那彌漫在天地間的“戾氣”並未完全消散,隻是暫時潛伏,如同冬眠的毒蛇。趙衛東的瘋狂,不過是這股力量在一個特定容器內的劇烈爆發。
    “感覺怎麽樣?”休息間隙,牛師傅遞給周小小一個軍用水壺,裏麵是溫熱的草藥茶。
    “好多了,師傅。”周小小接過,抿了一口,一股暖流融入四肢百骸,滋養著受損的元氣,“就是……有時候還能感覺到一些‘東西’,很淡,但還在。”
    牛師傅點點頭,目光掃過車間角落堆積的廢舊零件,那裏似乎縈繞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灰暗氣息。“陣基未除,濁源未清。趙衛東隻是個引子,這廠子,乃至這方圓百裏之地,沉積的負麵之氣非一日之寒。我們之前所做的,不過是捅破了一個膿包。”
    “那該怎麽辦?”周小小問道,她想起那天晚上引動戾氣反噬趙衛東時的驚險,若非牛師傅暗中護持和她自身靈光純淨,恐怕後果不堪設想。徹底清除如此規模的戾氣,對她而言如同螻蟻撼樹。
    “等。”牛師傅言簡意賅,“等一個契機,等天地氣運流轉。你我之力,尚不足以滌蕩乾坤。但可做些準備,疏浚引導,以免下次爆發時,再釀慘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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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那天起,牛師傅開始更係統地教導周小小關於“勢”與“陣”的學問。不再局限於簡單的符籙和意念傳遞,而是涉及山川地脈、五行生克、星象流轉的宏大體係。他利用維修車間和廠區的廢棄材料,教周小小如何布置微小的“淨塵陣”、“安神符”,這些小小的陣法無法改變大格局,卻能像細小的溪流,緩慢衝刷、淨化一小片區域的汙濁之氣。周小小如饑似渴地學習著,她的天賦在實踐和係統理論結合下,迸發出驚人的潛力,感知越發敏銳,對能量的操控也愈發精細入微。
    時間在機器的轟鳴和隱秘的修行中悄然流逝,轉眼到了夏末。廠裏發生了幾件不大不小的事一台關鍵機床屢修不好,牛師傅去看了一眼,在基座下不起眼的地方用粉筆畫了個扭曲的符號,又讓周小小調整了幾個零件的擺放位置,機器竟奇跡般地恢複了正常;廠區邊緣原本一處總是讓人覺得陰冷不適的舊倉庫,在周小小“無意”中移栽了幾株艾草和桃樹枝後,那種不適感竟漸漸消失了。工人們私下議論,都說牛師傅是真有本事的人,連帶著他那個小徒弟,也透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靈秀。
    這些細微的變化,如同投入湖麵的石子,蕩開圈圈漣漪,慢慢改變著周圍人對他們的看法,也引來了不同的目光。
    這天,廠裏來了一個陌生的中年人,穿著洗得發白的舊軍裝,沒有領章帽徽,身材精幹,眼神銳利,自稱姓李,是市裏新成立的“工業技術革新小組”的成員,下來調研。他在廠領導的陪同下在車間轉了一圈,最後在牛師傅和周小小工作的區域停留了很久,目光若有所思地掃過那些被牛師傅調整過、運行格外順暢的機器,以及周小小隨手放在工具架旁、用廢棄電線纏繞成的、內含簡易安神符的小裝飾。
    傍晚下班,周小小和牛師傅剛走出車間不遠,那位李同誌就從後麵追了上來。
    “牛師傅,請留步。”李同誌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牛師傅停下腳步,平靜地看著他。周小小下意識地凝神感知,發現此人周身氣息凝練,氣血旺盛,並非修行之人,但意誌極為堅定,仿佛一柄藏在鞘中的利劍,更讓她注意的是,他腰間掛著一枚不起眼的青銅小鏡,鏡麵模糊,卻隱隱散發出一股中正平和的能量場,將周圍遊離的微弱負麵氣息都排斥在外。
    “李同誌,有事?”牛師傅開口。
    李同誌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牛師傅,明人不說暗話。我並非什麽技術革新小組的,我隸屬中央調查部特別事務處理局,代號‘鍾馗’。”
    中央調查部?特別事務處理局?周小小心中一震,這是個她從未聽過的部門名稱,但“鍾馗”二字,以及那人身上那股不同於常人的氣息和那麵小鏡,讓她瞬間明白,這絕非普通的政府工作人員。
    牛師傅臉上並無意外之色,隻是淡淡道“是為這廠裏的‘氣’,還是為趙衛東的事?”
    李同誌眼中閃過一絲讚賞“都有。牛師傅果然非同一般。趙衛東事件,我們事後勘查,發現了殘留的能量衝擊痕跡,絕非普通精神疾病所能解釋。而這廠區,乃至周邊區域,近年的異常報告也引起了我們的注意。我們懷疑,有超越常規的力量在活動,可能是敵特破壞,也可能是……別的什麽。”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周小小,尤其在她那雙過於清澈明亮的眼睛上停留片刻“這位小同誌,想必也身負異稟吧?那天晚上,能量爆發的核心,似乎就在關押你們的隔離樓。”
    周小小心中一緊,看向牛師傅。牛師傅微微頷首,示意她不必緊張。
    “李同誌找我們,是想做什麽?”牛師傅問。
    “合作。”李同誌直言不諱,“國內像你們這樣擁有特殊能力,並且心術端正的人不多。我們部門成立的初衷,就是處理這類常規手段無法解決的異常事件,維護國家和人民的安定。近期,我們監測到多地氣場紊亂,異常現象頻發,與這廠裏的情況有相似之處,背後可能隱藏著更大的危機。我們需要專業人士的幫助。”
    他拿出一個牛皮紙信封,遞給牛師傅“這裏麵是近期幾起異常事件的初步報告,地點就在鄰省。我們懷疑,有一個隱秘的組織,可能在利用動蕩時期積聚的負麵能量,進行某種危險的儀式或試驗。我們希望二位能協助我們調查,必要時,出手幹預。”
    牛師傅沒有立即接過信封,而是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感知著什麽。良久,他開口道“天地戾氣,非是一人之過,亦非一地之災。若能消弭禍端,義不容辭。但小小年紀尚輕,修為尚淺……”
    “師傅,我去。”周小小突然開口,語氣堅定。她感受到信封裏透出的幾縷氣息,陰寒、扭曲,帶著令人作嘔的惡意,與她在這廠裏感受到的戾氣同源,卻更加精純和危險。一種莫名的使命感在她心中升起,她知道自己無法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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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師傅看了看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最終化為一聲輕歎“也罷,雛鷹終須迎風展翅。李同誌,我們需要準備一下。”
    三天後,一輛綠色的吉普車駛離了廠區。車上除了司機,就是李同誌(現在周小小知道他叫李明遠,代號“鍾馗”),牛師傅和周小小。他們帶上了牛師傅早已準備好的一個藤箱,裏麵裝著羅盤、古舊線裝書、特製的符紙、朱砂以及一些奇特的礦石和草藥。周小小則帶著她自己製作的一些小法器和對未知既緊張又期待的心情。
    他們的第一個目的地,是鄰省一個偏僻的山村。據報告,那裏近幾個月接連發生牲畜詭異死亡、村民離奇昏睡不醒的事件,當地傳言是“山鬼作祟”。
    車子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了將近一天,才抵達那個被濃重山霧籠罩的村莊。村子死氣沉沉,幾乎看不到人煙,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腥甜氣息,讓人頭腦發暈。
    李明遠拿出一個造型奇特的儀器,上麵的指針在不斷晃動。“能量讀數異常,有強烈的精神幹擾和生命汲取跡象。”
    牛師傅下車後,仔細觀察了一番地形,又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眉頭緊鎖“好陰毒的手段!這不是自然形成的‘煞地’,是有人布下了‘聚陰奪靈陣’,強行抽取地脈陰氣與生靈精氣!”
    他指向村子後方一座形狀如同臥牛的山嶺“陣眼就在那山坳裏。布陣之人,心思歹毒,以此陣滋養邪物,或修煉陰邪功法。”
    夜幕降臨,三人借著夜色和濃霧的掩護,向臥牛山坳潛行。越靠近山坳,那股腥甜氣息越濃,周小小感到一陣陣心悸,仿佛有無數雙充滿惡意的眼睛在黑暗中窺視。她運轉牛師傅傳授的靜心法訣,才勉強穩住心神。
    在山坳深處,他們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一個由白骨、黑色石塊和扭曲符文書就的詭異陣法正在緩緩運轉,散發著幽綠色的光芒。陣法中心,懸浮著一個模糊的、不斷扭曲膨脹的黑色氣團,散發出強烈的陰寒和吸攝之力。周圍散落著不少幹癟的動物屍體,甚至還有幾具若隱若現的人類虛影,在痛苦地掙紮嘶嚎,他們的精氣正被那黑色氣團源源不斷地抽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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