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艙藍光在金屬牆壁投下波紋，韓星扯掉粘在胸口的生物凝膠貼片。
    冰藍色能量在掌心明滅不定，潰散的光點像極了昨夜被裁判組駁回申訴時摔碎的顯示屏。
    氣密閥泄壓聲帶著煙草香湧進來。
    "星塵雪茄的味道配著血腥氣，倒比貴賓區的香薰實在。"林叔布滿燙傷疤痕的手指彈了彈煙灰，作戰靴碾過地上結成冰晶的血漬，"羅長老把下輪比賽改成了困獸模式。"
    韓星把能量核心按回胸腔，冰晶紋路蔓延到鎖骨時悶哼一聲。
    全息投影從林叔腕表彈出，顯示著八名參賽者資料——全是羅長老派係豢養的星獸融合者，最弱那個的星紋完整度也比他高出15。
    "你現在退賽，星盟還能保留你星師資格。"老人從風衣內袋掏出銀色認證卡，卡麵三道爪痕在醫療艙藍光下泛著幽芒，"那姑娘走前托我轉交的。"
    韓星盯著認證卡上蔣瑤獨有的霜花暗紋，喉結動了動。
    星核空間突然爆發灼燒感，冰晶獅首虛影在視網膜上炸開警告的金芒——這是星獸返祖的副作用，每次情緒波動都會引發能量暴走。
    "替我謝她。"少年扯過繃帶纏住滲血的傷口，戰術腰帶扣緊時扯到斷裂的肋骨，"但您知道星盟認證的星師，進不了洪荒遺跡。"
    窗外傳來粒子加速器的嗡鳴，運輸艦正在投放比賽用的遠古戰場碎片。
    林叔突然劇烈咳嗽起來，煙頭在鏽蝕的金屬地板上迸出火星——韓星這才發現老人後腰別著把反物質切割刀，刀鞘殘留著新鮮的血腥氣。
    當賽場的重力漩渦開始扭曲空間時，韓星終於明白林叔所說的"困獸模式"意味著什麽。
    八塊浮空擂台正在拚接成古羅馬鬥獸場般的環形戰場，他的對手們胸口都嵌著羅長老獨有的赤金獸紋。
    "生存模式！
    最後站著的三人晉級！"機械裁判的聲音被觀眾席的歡呼淹沒。
    韓星低頭避開東南角射來的探測波，腕甲縫隙裏滲出冰藍色光霧——這是昨夜用星核空間偷藏的極地磁暴能量。
    最先撲來的雙頭狼融合者撞碎了韓星左側的玄武岩柱。
    少年佯裝踉蹌，袖口抖落的冰晶卻在對方影子裏凝成蔣瑤的輪廓。
    兩個豹型融合者果然同時調轉利爪，獸化的瞳孔裏迸出猜忌的凶光。
    "78修複度的身體比預想中用。"韓星咳著血沫翻滾到能量屏障邊緣，故意讓星紋劍在花崗岩上擦出火星。
    飛濺的碎石觸發了他提前用冰霧凝成的棱鏡陣列，七道折射的激光束瞬間點燃了兩個正在廝殺的融合者背甲。
    當第五個對手被自己的電磁鞭纏住咽喉時，韓星終於跪倒在環形戰場的中心。
    冰晶正從指尖向心髒蔓延，這是過度使用星核空間的代價。
    觀眾席爆發的喝彩聲浪中，他聽見羅長老捏碎茶杯的脆響。
    還剩最後兩個敵人。
    穿山甲融合者掀起的岩漿浪潮裏，韓星突然扯碎胸前繃帶。
    未愈合的傷口噴出的血霧被星核空間吸收，凝成蔣瑤常用的冰蓮戰紋。
    正要合圍的兩個敵人同時急刹——昨夜他們剛見過這種戰紋在蔣家侍衛身上炸開時的威力。
    "多謝款待。"韓星染血的牙齒白得刺眼，星紋劍插進地麵引發的冰爆恰到好處地掀飛了兩人腰間的認證器。
    當機械裁判宣布晉級時，他倚著劍柄的手背已經結滿冰霜。
    貴賓區的防彈玻璃映出少年搖晃的身影，看台上紫嫣的銀鈴笑聲突然中斷。
    韓星用最後力氣捏碎林叔給的認證卡，霜花暗紋化作光點滲入星核空間——這是蔣瑤留的退路，但他需要的是進攻的籌碼。
    賽場頂部的能量屏障開始降下雪花，韓星在意識模糊前數清了嵌在看台立柱裏的三十七個監視探頭。
    冰晶獅首虛影在視網膜上最後一次閃現，這次的低吼帶著某種古老的韻律。
    韓星抹去睫毛上的冰霜，瞳孔裏倒映著最後一名對手。
    那是個渾身裹著紫焰的人形生物，脊椎處延伸出的金屬觸須正貪婪吸收著戰場殘留的電磁場——羅長老的赤金獸紋在它額頭灼燒出焦痕，顯然被改造過核心。
    "星核融合度92，附帶高頻粒子震蕩器。"林叔賽前的警告在耳畔回響，韓星握劍的手掌裂開細紋，冰晶順著血珠滾落。
    貴賓席方向傳來羅長老與機械裁判調試武器的摩擦聲，像毒蛇吐信。
    紫焰人突然張開六對機械翼，賽場重力係數驟增三倍。
    韓星膝蓋砸進花崗岩的瞬間，星核空間突然傳來劇烈震顫——蔣瑤留下的霜花暗紋竟在吸收他溢出的精神力，冰藍能量紋路在皮膚下瘋狂遊走。
    "阿星，記得極光會折射在雪原第七道褶皺。"去年寒冬特訓時，蔣瑤的呼吸曾嗬化他肩頭的冰甲。
    此刻這句話如同鑰匙，星核空間裏偷藏的極地磁暴突然化作七百二十道棱鏡。
    紫焰人的高頻粒子刀劈下時，韓星周身爆開的冰晶竟形成全反射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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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以切割星艦的殺招在無數次折射中衰減，最終消散在韓星提前布置的磁暴陷阱裏。
    觀眾席響起成片座椅翻倒的聲音。
    羅長老捏碎第二隻茶杯，碎瓷片在防彈玻璃上濺出裂痕。
    紫焰人胸口的赤金獸紋突然暴漲，金屬觸須刺入地麵引發地裂——這是違規調用備用能源的征兆。
    韓星被氣浪掀飛撞上能量屏障，肋骨斷裂聲清晰可聞。
    星核空間開始不受控地吸收傷口溢出的鮮血，冰藍轉為暗紅。
    瀕臨昏迷的刹那，蔣瑤在認證卡上殘留的精神烙印突然蘇醒，霜花戰紋強行接管了暴走的能量。
    "瑤姐..."韓星咳著血沫低笑，任由星紋劍被紫焰熔成鐵水。
    當對手的金屬觸須即將貫穿心髒時，他竟主動撞向攻擊軌跡——沾血的左手按在對方額頭的赤金獸紋上，星核空間反向灌注了全部極地磁暴。
    耀眼的藍白光團吞沒了整個賽場。
    三十七個監視探頭同時過載爆炸，羅長老的怒喝被能量潮汐的轟鳴淹沒。
    當強光散去，韓星正單膝跪在融化的晶化地麵上，指尖還粘著赤金獸紋的殘片。
    機械裁判的電子眼閃爍三次，最終亮起綠色通行燈。
    醫療無人機降下時，韓星用最後清醒的意識捏碎了藏在智齒裏的應急膠囊——林叔特製的神經興奮劑讓他勉強走出賽場通道。
    更衣室儲物櫃裏靜靜躺著封信箋，霜花火漆上留著齒痕。
    蔣瑤的字跡像她劍招般冷冽："紫嫣是家族派來的監察使，那日你見的紅痕是反噬咒印。"信紙夾著半枚冰蓮發簪，斷口處閃著星空藍的焊接痕跡。
    走廊傳來其餘晉級者的能量波動，至少有三人達到了星尊臨界點。
    韓星把發簪按進胸口的星紋，冰晶蔓延處傳來細微顫動——星核空間深處，冰晶獅首虛影正與某股古老波動產生共鳴。
    窗外掠過運輸艦的陰影，八塊洪荒遺跡的入場密鑰在頒獎台旋轉生輝。
    韓星舔了舔開裂的嘴唇，醫療凝膠下的傷口開始滲出金藍色血珠，這是星核空間過載的代價，也是進化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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