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跟我入城一趟。"用過早飯，嚴北冥對林浮生說道，"你的劍法漸入佳境，是時候給你換把趁手的兵器了。"
    林浮生聞言一喜。這些天來，他已經隱隱感覺到手中的練習劍有些不適用了。隨著功力增進，普通的劍已經無法完全發揮他的實力。
    南陵縣城離村子不遠，但林浮生卻很少來。農家子弟平日裏地裏地外的忙活，進城采買的事都是大人操心。這還是他第一次正式逛縣城。
    "跟緊些。"進城後，嚴北冥提醒道，"這裏雖是小縣城，但也藏龍臥虎，不比鄉下那麽簡單。"
    林浮生打量著四周。街道上人來人往，叫賣聲此起彼伏。小販挑著擔子穿行，商鋪門前掛著各色招牌。一派繁華熱鬧的景象。
    "師父，我們去哪裏買劍？"
    "城西有家老字號鐵匠鋪，手藝不錯。"嚴北冥說道，"不過先去別處轉轉，打聽些消息。"
    兩人穿過幾條街巷，來到一家茶館。茶館位置偏僻，門麵不大，但裏麵卻座無虛席。食客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低聲交談。
    "坐那邊。"嚴北冥指了指角落的一張桌子。
    才剛坐下，店小二就麻利地端來兩杯清茶："兩位客官是第一次來吧？小店雖小，但茶是地道的龍井，請慢用。"
    嚴北冥抿了口茶，神色如常。林浮生卻注意到，師父的目光始終在觀察著周圍的食客。
    "聽說了嗎？西南那邊又出事了。"鄰桌傳來談話聲。
    "可不是，青龍會鬧得越來越凶了。聽說連六大門派都坐不住了。"
    "噓，小聲點。這種事還是少談為妙。"
    林浮生豎起耳朵，想多聽一些，但那幾人已經壓低了聲音。他正要繼續留意，卻見一個商人模樣的人在師父桌前站定。
    "這位想必就是嚴先生吧？"那商人笑眯眯地說道，"在下姓李，久仰大名了。"
    嚴北冥不動聲色："閣下認錯人了。"
    "哈哈，嚴先生何必太過謹慎。"李商人不以為意，"二十年前的事，早就過去了。如今江湖上誰還記得那些陳年舊事？"
    林浮生看到師父的眼神微微一冷，但臉上依然保持著平靜："李兄既然知道那些事，就該明白有些話不該隨便說。"
    "是是是，是在下唐突了。"李商人連連點頭，"隻是近來江湖上風聲不太平，嚴先生獨居山野，恐怕還不知道..."
    "不知道什麽？"
    "青龍會最近動作頻繁，似乎在找什麽東西。"李商人壓低聲音，"而且他們派出了不少高手，四處打探消息。嚴先生可要多加小心啊。"
    嚴北冥端起茶杯："多謝提醒。不過李兄既然知道這麽多，想必也不是普通商人吧？"
    "哈哈，嚴先生慧眼。"李商人笑道，"在下確實有幾分薄技。不過比起嚴先生的遊龍劍法，那就相差太遠了。"
    "李兄過謙了。"嚴北冥淡然道，"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麽認出我的？"
    "這個..."李商人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自然是有人告訴在下的。說起來，那位可是個故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嚴北冥突然站起身："李兄，如果是那個人派你來的，就請回話說，有些事過去了就過去了，不必再提。"
    "嚴先生何必這麽絕情？"李商人歎道，"她這些年一直..."
    "夠了。"嚴北冥打斷他的話，"浮生，我們走。"
    林浮生連忙起身，跟著師父離開茶館。他滿腹疑問，但看師父的樣子，顯然不是問話的好時機。
    出了茶館，兩人徑直往城西走去。路上，嚴北冥一言不發，但林浮生能感覺到師父的心情不太好。
    "到了。"在一家不起眼的鋪子前，嚴北冥停下腳步。
    鋪子的招牌已經很舊了，上麵寫著"百煉堂"三個字。門口擺著幾件普通的農具，完全看不出這是家打造兵器的鋪子。
    "老周，在嗎？"嚴北冥推門而入。
    "來了來了。"裏麵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從後院走出來，"這不是嚴老弟嗎？多少年沒見了。"
    "快二十年了吧。"嚴北冥說道，"今天是帶徒弟來買劍的。"
    老周上下打量了林浮生一眼："好苗子啊。氣質沉穩，根基紮實。嚴老弟好眼光。"
    "少說廢話，拿你壓箱底的好貨出來看看。"
    老周笑著轉身進了後院，不一會兒抱出一個長條形的包裹："這幾柄都是我這些年精心打造的，保證不會讓嚴老弟失望。"
    包裹打開，露出五柄長劍。每一柄都寒光凜冽，透著不凡的氣質。
    "這柄是精鋼所製，適合初學者使用。"老周介紹道，"這柄用的是玄鐵，重量適中，很適合練習劍法。這柄..."
    "就這柄吧。"嚴北冥指著最後一柄劍說道。那是一柄通體青黑色的長劍，劍身上隱約可見細密的紋路。
    "師父好眼光。"老周讚道，"這柄劍是我用千年寒鐵配合數種珍貴金屬打造的，曆時三年才完成。劍身韌性十足，鋒利無比，最適合使用遊龍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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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浮生接過長劍，隻覺得一股冰涼的感覺順著手臂傳來。這柄劍的重量與他極為相配，揮舞起來更是得心應手。
    "好劍。"嚴北冥滿意地點頭，"多少銀兩？"
    "嚴老弟難得來一次，這劍就當是我送給令徒的見麵禮了。"
    "那怎麽行。"嚴北冥取出一錠銀子，"該付的銀兩一分不能少。"
    兩人正說著，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喧嘩聲。
    "出事了！青龍會的人在城裏抓人！"
    "快跑啊！他們殺人不眨眼的！"
    老周臉色一變："嚴老弟，後院有條小路可以直接出城。你們快走吧。"
    "無妨。"嚴北冥神色平靜，"我倒要看看，他們究竟想幹什麽。浮生，跟緊我。"
    兩人出了鋪子，隻見街上一片混亂。商販紛紛收攤，行人四散奔逃。遠處傳來打鬥聲，似乎有人在激烈交手。
    "站住！"一個蒙麵人突然從屋頂躍下，攔在兩人麵前，"嚴北冥，想不到在這裏遇到你。"
    "原來是專門衝著我來的。"嚴北冥冷笑，"青龍會現在連這種小縣城也敢鬧事了？"
    "哼，要怪就怪你自己。"蒙麵人冷聲道，"如果你乖乖交出那樣東西，也不用這麽麻煩。"
    "什麽東西？"林浮生下意識地問。
    "小子，這不是你該問的。"蒙麵人瞥了他一眼，"嚴北冥，你最好想清楚。青龍會的耐心是有限的。"
    "廢話說完了嗎？"嚴北冥淡然道，"說完就滾吧。真打起來，你們幾個還不夠看。"
    "狂妄！"蒙麵人大怒，就要出手。
    就在這時，一陣琴聲突然從遠處傳來。那熟悉的曲調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她..."蒙麵人臉色大變，"怎麽可能！"
    "看來有人不想讓你們太過分啊。"嚴北冥說道，"識相的就趕緊離開，否則..."
    話音未落，又有幾道人影從四麵八方圍了上來。但他們似乎都有些忌憚，沒人敢貿然出手。
    "嚴北冥，這次算你走運。"為首的蒙麵人咬牙道，"不過下次就沒這麽好運了。"
    說完，他打了個手勢，幾個人迅速消失在街巷中。遠處的琴聲也隨之停止，仿佛從未出現過。
    "師父，那琴聲是..."林浮生欲言又止。
    "回去再說。"嚴北冥神色凝重，"今天的事，我需要好好想想。"
    路上，林浮生想起茶館裏那個神秘的李商人，還有他提到的"她"。這些看似毫不相幹的事情，似乎又有某種聯係。
    但現在顯然不是問這些的時候。他握緊了新得的長劍，知道自己離真相還很遠。但至少，他已經有了守護師父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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