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浮生和明川在山林間疾行。峨眉山的警鍾聲漸漸遠去，但兩人都明白不能放鬆警惕。這一路上必定凶險重重。
    "你看看地圖。"明川說，"琴穀具體在什麽位置？"
    林浮生取出掌門給的地圖。這是一張很特別的地圖，不僅標注了地形，還用特殊的符號標記了一些要點。其中最顯眼的是一個類似琴弦的記號，正指向東南方向。
    "應該是這邊。"林浮生指著地圖說，"不過......"
    他仔細觀察著符號："這些標記很奇怪。你看這裏，為什麽要畫這麽多曲線？"
    明川湊過來看："像是某種樂譜。"
    "對！"林浮生恍然大悟，"這不是普通的地圖，而是用樂譜記錄的路線。"
    他取出師父留下的心得翻看。果然在其中找到了相關的記載："破心術源自琴道，以音禦心，以心化音。琴音所至，心意所通......"
    "所以這些曲線是......"
    "是要我們按照琴音的路徑前進。"林浮生說，"難怪掌門說那裏和破心術有關。"
    正說著，遠處傳來馬蹄聲。兩人趕緊躲到路邊的灌木叢中。一隊騎士從官道上疾馳而過，正是鎮魂司的人。
    "他們這麽快就追來了？"明川低聲問。
    林浮生搖頭："不像是衝我們來的。他們似乎在找什麽人。"
    確實，那些騎士雖然從兩人身邊經過，卻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他們行色匆匆，似乎有更重要的目標。
    等騎士走遠，兩人才繼續趕路。這次他們特意避開官道，選擇人跡罕至的小徑。雖然路途更艱險，但也更安全。
    走了大約兩個時辰，天色漸暗。林浮生和明川找了個隱蔽的山洞休息。
    "你說峨眉山那邊怎麽樣了？"明川問。
    "有掌門和妙音師伯在，應該不會有事。"林浮生說，"倒是我們得抓緊時間。從地圖上看，琴穀還有三天的路程。"
    他取出那包斷劍，仔細端詳。劍身雖然鏽跡斑斑，但依稀能看出上麵的花紋。那些花紋組成了某種特殊的圖案，似乎暗含玄機。
    "你發現了什麽？"明川問。
    "這些花紋......"林浮生沉思道，"好像和地圖上的符號有些相似。"
    他將斷劍和地圖放在一起對照。果然，劍身上的花紋與地圖上的曲線若有呼應，仿佛在講述著同一個故事。
    "我明白了。"林浮生說，"這把劍不僅是開啟密室的鑰匙，也是指引方向的明燈。"
    正說著，斷劍突然發出一絲微弱的光芒。那光芒很淡，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但林浮生卻感受到了一種奇特的震動。
    "這是......"
    他閉上眼睛，試著用破心術去感應。漸漸地，一個模糊的畫麵出現在腦海中。那是一個幽深的山穀，穀中流水潺潺，偶爾傳來悠揚的琴聲。
    "原來如此。"林浮生睜開眼，"這把劍真的還有劍魂在。"
    "你看到什麽了？"
    "看到了琴穀的景象。"林浮生說，"不過很模糊，像是隔著一層紗。要想看得更清楚，恐怕得繼續參悟破心術才行。"
    他取出師父的心得繼續研讀。那上麵不僅記載了功法要訣，還有許多實戰經驗和心得體會。通過這些記載，林浮生漸漸對破心術有了新的理解。
    "原來如此......"他若有所思，"破心術不是用來對付別人，而是用來明心見性。隻有真正看清自己的本心，才能領悟其中真諦。"
    正研讀著，突然聽見外麵傳來腳步聲。兩人警覺地躲到洞內深處。
    一個人影從洞口經過。借著月光，能看見那人穿著一身灰衣，背上背著一把古琴。最特別的是他的步伐，走起路來輕飄飄的，像是沒有重量一般。
    "是琴穀的人？"明川小聲問。
    林浮生搖頭："不知道。不過......"
    他話未說完，那人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山洞。雖然看不清麵容，但能感受到一股淩厲的氣勢。
    "出來吧。"灰衣人說，"既然跟了這麽久，也該現身了。"
    林浮生和明川對視一眼，都有些困惑。難道他發現我們了？
    但很快他們就發現，灰衣人說的不是他們。因為從另一個方向，走出來一個蒙麵人。
    "果然是你。"蒙麵人說，"二十年不見，你的輕功還是這麽了得。"
    "你是......"灰衣人仔細打量著對方，"啊，是你。沒想到你還活著。"
    "怎麽，很意外？"蒙麵人冷笑，"要不是當年你手下留情，我早就死了。"
    "我不是手下留情。"灰衣人說，"是你自己退步了。這些年在鎮魂司當差，把真功夫都丟光了。"
    "放肆！"蒙麵人怒喝一聲，"你以為自己還是當年那個琴劍雙絕的高手嗎？現在的你，不過是個喪家之犬！"
    "喪家之犬？"灰衣人輕笑，"那也比當走狗強。"
    "你！"蒙麵人暴怒，抽出腰間長劍，"今天我就要看看，你還有幾分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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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衣人不慌不忙，將背上的古琴取下。那琴通體漆黑，看起來年代久遠，但琴弦卻異常鋒利，泛著寒光。
    "來吧。"灰衣人說，"讓我看看這些年你都學到了些什麽。"
    蒙麵人二話不說，長劍破空而至。劍光淩厲，帶著一股陰寒之氣。但灰衣人隻是輕輕撥動琴弦，一道無形的力量就將劍氣化解。
    "還是這麽急躁。"灰衣人說，"難怪當年會輸。"
    "住口！"蒙麵人連連出劍，招招狠辣。但無論他如何進攻，都被那琴音所阻。不僅如此，每當琴聲響起，他的劍勢就會受到影響，變得淩亂不堪。
    林浮生在暗處看得真切。這灰衣人的琴音和妙音的手法很像，都是以音禦敵。但又有些不同，他的琴聲更加淩厲，像是一把無形的利劍。
    "這就是你的本事？"灰衣人問，"才二十年，就把真本事都忘了？"
    "你......"蒙麵人喘著粗氣，"你還是那麽狂妄！"
    "不是狂妄。"灰衣人說，"是失望。當年那個縱橫江湖的劍客，現在卻淪落到仰人鼻息的地步。你可知道，鎮魂司是在利用你？"
    "閉嘴！"蒙麵人怒吼一聲，"就算是利用又如何？至少比你這種不知悔改的人強！"
    "不知悔改？"灰衣人冷笑，"那你倒是說說，我該悔改什麽？"
    "你......"蒙麵人突然語塞。
    "是了。"灰衣人說，"你其實什麽都不知道。這些年來，你一直被蒙在鼓裏。那些人告訴你的，都是假的。"
    他的琴音突然變得淒厲起來："真相，你根本就不知道！"
    一股強大的力量從琴弦上迸發，直接將蒙麵人擊飛。他的麵具被震碎，露出一張布滿傷疤的臉。
    "這就是真相。"灰衣人說，"你臉上的傷，不是我造成的。是他們，是那些利用你的人幹的。"
    蒙麵人捂著臉，踉蹌後退："不...這不可能......"
    "現在你明白了嗎？"灰衣人說，"這二十年來，你一直在為仇人賣命。"
    蒙麵人渾身發抖："為什麽...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時候到了。"灰衣人說，"那個地方即將開啟，所有的真相都會大白。到時候......"
    他話未說完，突然看向山洞的方向："出來吧。既然聽了這麽久，也該現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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