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山風吹過，帶來了幾片落葉。林浮生收起羊皮紙，轉頭望向遠處的峨眉主峰。晨光中，雄偉的山勢若隱若現，籠罩在一層薄霧之中。
    "我們要先回峨眉嗎？"明川問道。他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憂慮，顯然是在擔心清塵掌門的立場。
    "必須回去。"清音子說著，已經將古琴收起，"現在不能打草驚蛇。而且峨眉藏經閣中或許還有一些關於劍身下落的線索。"
    莫問天重新戴上了麵具："我也該走了。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暗中調查青龍會的動向，現在更要加緊行動。"
    "等等。"林浮生攔住他，"你就這麽走了？還有很多事情沒說清楚。"
    "該說的已經說完了。"莫問天的聲音透著疲憊，"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反而是個負擔。我需要繼續追查一些線索，時機到了自然會和你們聯係。"
    說完，他的身影便如同一縷青煙般消失在晨霧中。林浮生還想追上去，卻被清音子攔住了。
    "讓他去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清音子意味深長地說，"現在我們最重要的是回峨眉，但要小心行事。記住，從現在開始，任何人都不能完全信任。"
    三人下了高台，沿著山路返回峨眉。路上，林浮生一直在思考著在銅鏡中看到的畫麵。特別是那個關於清虛的場景，總讓他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清音子前輩。"他忍不住問道，"關於清虛，你還知道些什麽？"
    清音子的腳步頓了頓："他是個悲劇。天賦異稟卻走錯了路。當年他叛出峨眉後，很多人都以為他是投靠了魔教。但實際上，他是被玄機子蠱惑了。"
    "怎麽說？"
    "玄機子許諾給他一個假象，說可以幫他突破武學的極限。"清音子歎息道，"那時候清虛剛好遇到了瓶頸，無法寸進。這種情況對天才來說是最難熬的。"
    "所以他就叛變了？"明川有些不解，"就為了這個？"
    "不，還有更深層的原因。"清音子搖頭，"清虛和清塵雖然是孿生兄弟，但是從小就活在清塵的光環下。清塵無論做什麽都很出色，而清虛即便再努力，始終差了一線。這種長期的壓抑，最終導致了他的性情扭曲。"
    說到這裏，三人已經走到了峨眉山門前。此時天色已經大亮，山門兩側的鬆樹在陽光下投下斑駁的影子。幾個峨眉弟子正在打掃台階，看見他們回來，都恭敬地行禮。
    "師叔。"一個年輕弟子快步上前，"掌門請您立刻去大殿議事。"
    清音子微微點頭："知道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說完，他看了林浮生一眼，"記住我說的話。"
    等清音子離開後，明川壓低聲音說："師弟，我總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按理說清塵掌門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兄弟的事情，這些年他為什麽從來不提？"
    "也許是不願意提起傷心事。"林浮生說，但心裏也泛起了嘀咕。
    兩人回到住處，林浮生取出那塊劍身碎片仔細觀察。在晨光下，碎片上的紋路若隱若現，散發著淡淡的光芒。他試著運轉內力，卻發現碎片毫無反應。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浮生師弟，你在嗎？"
    是師姐玉琳。林浮生連忙將劍身碎片收起："在的，師姐請進。"
    玉琳推門而入，她今天穿著一襲白衣，看起來比平時多了幾分肅穆。"師弟，我是來傳掌門的命令。他讓你立刻去藏經閣幫忙整理典籍。"
    "現在嗎？"林浮生有些意外。他剛經曆了一場心神消耗的考驗，本想休息一下。
    "對，說是很急。"玉琳的語氣有些古怪，"好像是要找什麽重要的資料。"
    林浮生和明川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警惕。這個時候突然讓他去藏經閣，未免太過巧合。
    "那我這就去。"林浮生說著，暗中給明川使了個眼色。明川會意地點點頭，表示自己會留意周圍的動靜。
    藏經閣位於峨眉後山，是一座三層的木質建築，藏書萬卷。平時都有專人看守，一般弟子沒有特殊原因不能隨意進入。
    林浮生剛走到藏經閣前，就看見守閣弟子神色慌張地跑了出來。
    "怎麽了？"林浮生問道。
    "裏麵...裏麵起火了！"守閣弟子結結巴巴地說，"我剛才聞到了焦味，進去一看，發現經書起火了！"
    林浮生心中一驚，立刻衝了進去。果然，二樓的一處書架正在燃燒，火勢雖然不大，但濃煙已經彌漫開來。
    "快去叫人！"他對守閣弟子喊道，同時運起內力，想要撲滅火焰。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一股勁風襲來。憑借著多年的武學本能，林浮生險險避過了這一擊。借著火光，他看見一個黑影正在書架之間穿梭。
    "什麽人！"林浮生喝道，同時擺出防禦姿勢。
    黑影沒有說話，而是直接發動了攻擊。他的招式快若閃電，每一擊都帶著致命的殺機。林浮生雖然武功不弱，但在這種煙霧彌漫的環境下，多少有些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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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糟糕的是，那人似乎對藏經閣的布局很熟悉，總能利用書架的間隙來發動突襲。林浮生好幾次都險些中招，要不是他反應夠快，恐怕已經受傷了。
    "你是青龍會的人？"林浮生一邊躲閃一邊問道。但對方依然保持沉默，招式反而更加淩厲了。
    就在這時，林浮生注意到對方的動作有個特點。每次攻擊後，那人都會下意識地護住左臂。難道是舊傷未愈？
    想到這裏，他故意露出一個破綻，引誘對方進攻。果然，那人立刻抓住機會發動猛攻。但這正中林浮生下懷，他突然變招，直取對方的左臂。
    "啊！"黑影終於發出一聲痛呼，聲音沙啞中帶著幾分熟悉。他連退幾步，撞翻了一排書架。大量的書籍嘩啦啦地倒下，揚起了更多的灰塵。
    林浮生正要追擊，突然聽見外麵傳來了腳步聲。緊接著，清塵掌門的聲音響起："怎麽回事？"
    黑影趁機翻窗逃走。林浮生想要追上去，但火勢已經蔓延開來，不能放任不管。他隻好先幫著趕來的弟子們滅火救書。
    等火勢被控製住後，林浮生仔細檢查了起火的位置。這一檢查不要緊，他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細節。起火的書架上，原本放著一些關於上古武學的典籍，但現在卻不見了幾本重要的書籍。
    "掌門！"守閣弟子驚慌地說，"鎮派典籍《天機玉錄》不見了！"
    清塵掌門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仔細搜查，一定要找到！"
    林浮生卻在想另一件事。剛才那個黑影的聲音他總覺得很耳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而且對方對藏經閣如此熟悉，顯然是峨眉的內部人。
    難道......他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性。
    就在這時，明川急匆匆地跑來："師弟，不好了！玉琳師姐受傷了！"
    "什麽？"
    "就在你來藏經閣後不久，她被人從後麵偷襲，現在昏迷不醒。"
    林浮生心中一沉。他突然想起玉琳之前的異常表現，難道她是被人威脅了？
    清塵掌門立刻下令封山徹查。但林浮生知道，真正的凶手恐怕就在峨眉內部。那個打傷玉琳的人，很可能就是剛才在藏經閣偷典籍的黑影。
    而更讓他擔心的是，對方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偷走《天機玉錄》？這本典籍和天外飛仙劍有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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