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整個峨眉山都籠罩在一片肅殺之氣中。自從藏經閣失竊後，清塵掌門下令全山戒嚴，各個重要關卡都加派了人手把守。
    林浮生站在醫舍外，透過窗戶看著裏麵的玉琳。她仍在昏迷中，臉色蒼白如紙。峨眉最好的醫師已經為她診治過，說是被人點中了昏睡穴，短時間內無法醒來。
    "師弟。"明川走了過來，"我查過了，玉琳師姐是在後山的梅林中被襲擊的。現場有打鬥痕跡，但是沒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林浮生皺眉道："對方顯然是個高手，而且對峨眉的地形非常熟悉。"
    "你懷疑是內鬼？"
    "不隻是內鬼那麽簡單。"林浮生壓低聲音，"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玉琳師姐是在我去藏經閣之後才被襲擊的。這說明對方原本是想利用她來引我過去。"
    明川眼睛一亮："你是說，整個火災都是一個陷阱？"
    "對，但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行動？而且偏偏偷走的是《天機玉錄》......"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們身後。林浮生警覺地轉身，發現是清音子。
    "跟我來。"清音子神色凝重，"有些事情你們需要知道。"
    兩人跟著清音子來到一處偏僻的小院。這裏位於後山禁地附近，平時很少有人來。小院中有一口枯井，看起來已經廢棄多年。
    清音子在井邊站定："《天機玉錄》不是一般的武學典籍。它記載了許多上古時期的秘密，其中就包括天外飛仙劍的一些信息。"
    "那為什麽之前不告訴我們？"
    "因為這本書有一個特殊之處。"清音子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塊青玉，"它的內容被分成了幾個部分，需要特殊的方法才能看到完整的記載。"
    他將青玉放在井沿上，月光照射在玉麵上，反射出一道微弱的光芒。
    "這塊玉是當年清虛留下的。"清音子說，"在他叛出師門之前，曾經暗中研究過《天機玉錄》。我懷疑，他找到了什麽重要的線索。"
    "所以今天有人偷走典籍，是為了驗證什麽？"
    "很可能。"清音子點頭，"而且時間點選得很巧妙。就在你們從九天映心鏡回來之後。"
    林浮生心中一動："難道說，對方知道我們在那裏看到了什麽？"
    "不止如此。"清音子的聲音更低了，"你們可還記得，當年你師父是在哪裏遇害的？"
    明川道："根據銅鏡顯示的畫麵，應該是在一個地下宮殿。"
    "不錯。"清音子指了指腳下，"而那個地下宮殿，就在峨眉山的地底。"
    "什麽？"兩人都吃了一驚。
    "這口枯井，其實是一個入口。"清音子說，"隻不過多年前被封死了。據說是因為下麵有劇毒瘴氣，進去的人都沒能活著出來。"
    他從袖中取出一張羊皮紙："這是當年清虛畫的地圖。如果我沒猜錯，《天機玉錄》中記載的一些線索，和地下宮殿有關。那個偷書的人，很可能想要找到進入地宮的方法。"
    林浮生仔細看著地圖："所以我們現在......"
    "要下去看看。"清音子說，"趁著夜色正濃，其他人都在搜查藏經閣的賊人。這是最好的機會。"
    明川有些擔心："可是那些劇毒瘴氣......"
    "我已經準備好了解毒的藥物。"清音子說著，取出三個小瓷瓶，"這是用千年雪蓮配製的護心丹，可以抵禦瘴氣。但是效果隻能維持兩個時辰。"
    三人各自服下護心丹，然後清音子開始解除井口的封印。隨著一陣機關轉動的聲音，井底露出了一個向下的台階。
    "小心。"清音子提醒道，"地宮年久失修，不知道會遇到什麽危險。而且......"
    "而且什麽？"
    "而且地宮中可能還藏著其他的機關。"清音子說，"當年清虛經常下來探索，後來發現了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這也是他性情大變的原因之一。"
    三人點燃火把，順著台階向下走去。台階年代久遠，布滿了青苔，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大約下到三十多丈深時，前方出現了一個寬敞的洞窟。
    洞窟中彌漫著淡淡的綠色霧氣，那就是傳說中的瘴氣。借著火光，能看見洞壁上刻著許多古老的符文，和九天映心鏡上的很相似。
    "這裏就是當年的祭壇。"清音子說，"天外飛仙劍就是在這裏誕生的。"
    林浮生走近洞壁，仔細觀察那些符文。忽然，他感覺懷中的劍身碎片微微震動，似乎是在呼應著什麽。
    "有意思。"清音子說，"看來這塊碎片還保留著一些原本的力量。"
    他們繼續前行，洞窟越來越寬闊，兩邊的岔道也越來越多。如果不是有地圖指引，很容易就會迷失方向。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前方突然出現了一扇石門。門上雕刻著九顆星辰的圖案，每顆星辰都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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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星歸一陣。"清音子說，"一種上古時期的陣法。需要在正確的位置上同時注入內力，才能打開石門。"
    他指著地圖上的標記："清虛在這裏畫了破陣的方法。我們三個人剛好夠用。"
    三人按照地圖所示站好位置，同時運起內力打向指定的星辰。隨著一陣轟鳴聲，石門緩緩打開，露出了裏麵的景象。
    那是一個圓形的大殿，四周布滿了青銅鏡。和九天映心鏡不同的是，這些鏡子都已經失去了光澤，蒙上了厚厚的灰塵。大殿正中擺著一個祭台，台上似乎有什麽東西。
    "小心。"清音子突然說，"有人來過。"
    林浮生這才注意到，地上的灰塵有被翻動的痕跡。而且那些痕跡很新，顯然是最近才留下的。
    "會不會是偷典籍的人？"
    "很可能。"清音子說，"而且我懷疑，那個人的目標不隻是《天機玉錄》。"
    他們走向祭台。台上放著一個生鏽的鐵盒，盒子已經被打開，裏麵空空如也。
    "這是......"林浮生突然想起銅鏡中的畫麵，"師父留下的信！"
    "不隻是信。"清音子的聲音變得凝重，"根據記載，你師父臨終前還留下了一樣重要的東西。那是破解天外飛仙劍最關鍵的物品。"
    "什麽東西？"
    "一塊玉佩。"清音子說，"傳說那塊玉佩是天外飛仙劍的劍魂所化。隻有找到它，才能真正理解這把劍的奧秘。"
    就在這時，大殿中突然響起了一陣異響。眾人警覺地看去，隻見一個黑影正從角落裏竄出。
    "是他！"林浮生認出了這個身影，正是在藏經閣遇到的神秘人。
    但這次對方似乎沒有戰鬥的意思，而是直接向著另一個出口跑去。林浮生正要追上去，卻被清音子攔住了。
    "等等！"清音子指著前方，"你看那裏。"
    隻見那個人逃跑的方向，地麵上突然亮起了一道道符文。那些符文連成一片，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陣法。
    "是陷阱！"明川喊道。
    果然，那個黑影剛跑到陣法中央，整個地麵突然塌陷。無數根鐵矛從地底冒出，幾乎把那片空間封死。
    但詭異的是，那人似乎對這個陷阱早有準備。隻見他輕巧地在鐵矛間穿梭，不一會就消失在了出口處。
    "這個人......"清音子若有所思，"對地宮太熟悉了。"
    林浮生也想到了什麽："而且他故意引我們來這裏，是想讓我們看見這個空盒子！"
    "沒錯。"清音子說，"他想讓我們知道，玉佩已經被人拿走了。問題是，這對他有什麽好處？"
    就在這時，大殿中的青銅鏡突然發出了微弱的光芒。鏡麵上浮現出一行行古字，但是很快又消失了。
    "那是......"
    "《天機玉錄》中的內容！"清音子快步上前，"原來如此，這些鏡子和典籍是相連的。隻有在特定的時候，才能看到完整的記載。"
    "所以那個人偷走典籍......"
    "是想要破解這個秘密。"清音子說，"但是他可能不知道，真正的關鍵不在典籍上，而在這些鏡子。"
    他仔細檢查著每一麵鏡子："如果我沒猜錯，這裏記載的應該是......"
    話未說完，突然聽見遠處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聲音越來越近，看來是有人追過來了。
    "不好！"明川說，"可能是巡邏的弟子發現了井口。"
    "快走！"清音子說，"這裏的秘密我們改日再來探查。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被人發現。"
    三人匆忙退出大殿，沿著來時的路快速返回。就在他們爬上井口的時候，遠處已經能看見火把的光亮了。
    "分頭走。"清音子低聲說，"記住今天看到的一切，但是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
    林浮生和明川點頭應是，然後迅速消失在夜色中。但是在離開之前，林浮生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重要的細節。
    那個黑影在鐵矛陣中的身手，總讓他感覺特別熟悉。那種輕巧的步伐，那種從容的姿態，似乎在哪裏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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