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掃過醉影樓外的竹林，帶起一片沙沙作響。林浮生和季沐風背靠背而立，麵對著黑衣人的圍攻。一時間劍光交錯，黑氣湧動。
    "小心他的噬心劍氣。"季沐風提醒道，"中了此招，全身功力都會被吸幹。"
    林浮生點頭。他能感受到對方劍招中那股陰寒詭譎的力量，不敢有絲毫大意。映日劍出鞘，劍氣如虹，所過之處將黑氣撕開一道口子。
    "劍心的力量。"黑衣人冷笑，"不愧是嚴北冥的徒弟。不過......"
    他手中長劍一轉，黑氣驟然濃鬱。無數劍影在黑暗中穿梭，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嘯聲。
    季沐風長劍橫掃，劍氣如龍，將襲來的黑氣暫時逼退。但他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對方人多勢眾，而且這噬心劍陣正在不斷壓縮包圍圈。
    "林小友。"季沐風傳音入密，"待會我創造機會，你且先走。"
    林浮生正要拒絕，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刀鳴之聲。那聲音清越銳利，帶著一股狂放不羈的氣勢。
    黑衣人臉色一變："是誰？"
    話音未落，一道刀光已經從天而降！刀氣縱橫，如同怒濤般衝散了劍陣的黑氣。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手持單刀，傲然而立。
    "狂刀！"林浮生失聲道。
    來人正是多年未見的狂刀。他仍是一身青衫，腰間別著酒葫蘆，隻是眉宇間多了幾分滄桑。
    "師弟。"狂刀咧嘴一笑，"別來無恙？"
    "你......"林浮生一時不知該說什麽。當年在峨眉一戰後，狂刀便消失無蹤。沒想到會在這裏重逢。
    "敘舊的話晚點再說。"狂刀提刀而立，"先解決眼前這些雜碎。"
    黑衣人冷哼一聲："狂刀周不惜，你也要插手此事？"
    "怎麽？"狂刀晃了晃酒葫蘆，"老子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有問題嗎？"
    不等對方回答，他已經揮刀斬出。刀光淩厲，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黑衣人連忙揮劍抵擋，隻聽"鏘"的一聲巨響，整個人被震退數步。
    "好刀法！"季沐風讚道。
    趁此機會，林浮生和季沐風也發起反擊。三人配合默契，很快就打亂了劍陣的節奏。黑衣人見勢不妙，厲聲喝道："撤！"
    眾人化作黑影消失在夜色中。狂刀想要追擊，被季沐風攔住："別追了，他們還會再來的。"
    等確定敵人真的離開，林浮生才收劍入鞘。他看向狂刀："多年不見，你......"
    "我知道你要問什麽。"狂刀打斷他，"當年的事，是我對不起你。"
    林浮生沉默。那一戰中，狂刀為何會突然倒戈，一直是他心中的疑惑。
    "說來話長。"狂刀歎息，"不如找個地方喝酒？"
    片刻後，三人來到醉影樓內。季沐風取出珍藏的女兒紅，給每人斟了一杯。
    "這些年，你去哪了？"林浮生問。
    "四處遊走。"狂刀一飲而盡，"想找個明白。"
    "找明白什麽？"
    "找明白自己到底要什麽。"狂刀望著杯中酒，"當年在峨眉，我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現在想來，真是愚不可及。"
    原來當年在峨眉一戰中，狂刀之所以倒戈，是因為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他的師父，竟然就是害死他全家的仇人。一時衝動之下，他選擇了背叛。
    "後來我才知道，那不過是青城派設下的圈套。"狂刀苦笑，"他們故意讓我看到那些假證據，就是為了挑撥離間。"
    林浮生點頭。青城派向來善於使用這種手段。
    "這些年，我一直在追查真相。"狂刀說，"直到前幾天，終於找到了一些線索。"
    "什麽線索？"
    "還記得當年那個銅鏡嗎？"狂刀壓低聲音，"就是聖教用來研究劍心的那個。我發現，青城派一直在秘密尋找它。而現在，它就在那批貨物中。"
    林浮生和季沐風對視一眼。事情似乎比想象中更加複雜。
    "所以你是特意來找我的？"林浮生問。
    "算是吧。"狂刀說，"聽說你在揚州和錦衣衛對上了，我就猜到你可能也盯上了那批貨物。"
    他站起身，對林浮生深深一揖："師弟，當年的事，是我對不起你。今日我來，就是想贖罪。"
    林浮生連忙扶起他："師兄言重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你們倆既然重修於好，那我也該告訴你們一些事了。"季沐風突然說，"那個黑衣人，我認識。"
    "哦？"
    "他是魔教的黑煞長老，專門負責搜集劍道秘籍。"季沐風說，"二十年前那場大戰後，我以為他已經死了。沒想到他不僅活著，還掌握了噬心劍法。"
    "噬心劍法？"狂刀問，"那是什麽？"
    "一種很邪門的劍法。"季沐風解釋，"能吸收對手的功力為己用。而且此劍法最厲害的地方在於，一旦中招，全身功力都會被抽幹，變成一具幹屍。"
    林浮生想起剛才交手時的感覺："怪不得他的劍氣如此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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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情況是這樣。"季沐風說，"朝廷、青城派、魔教，都在覬覦那批貨物。尤其是那麵銅鏡，似乎隱藏著什麽重要的秘密。"
    "所以今晚的行動......"林浮生沉吟。
    "會很危險。"季沐風說，"不過有狂刀相助，勝算就大了許多。"
    狂刀拍了拍背上的單刀："師弟但凡有用得著的地方，盡管說。"
    林浮生點頭。他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起身道："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去準備。今晚子時，還要勞煩兩位相助。"
    "路上小心。"季沐風說，"那些人未必會這麽輕易離開。"
    果然，林浮生剛出醉影樓，就察覺到暗處有人跟蹤。他假裝沒發現，沿著小路慢慢走。
    "師弟。"狂刀突然從後麵追上來，"我送你一程。"
    兩人並肩而行。月色下，狂刀的背影依舊如當年般挺拔。
    "師兄這些年，過得好嗎？"林浮生問。
    "還行吧。"狂刀笑道，"四處漂泊，倒是看遍了世間冷暖。"
    "那個......"林浮生欲言又止。
    "你是想問清雪的事吧？"狂刀說，"放心，我早就放下了。當年也是年少氣盛，以為那就是愛情。現在想來，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
    林浮生鬆了口氣。當年狂刀也曾對清雪有情，這是他們反目的原因之一。
    "對了。"狂刀突然壓低聲音，"暗處那幾個跟蹤的人，要不要收拾一下？"
    "不必了。"林浮生笑道，"讓他們跟著吧。說不定能釣出更大的魚。"
    狂刀哈哈大笑："還是你心思細膩。"
    兩人說著話，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城西。遠處隱約可見林浮生的住處。
    "就送到這裏吧。"林浮生說，"師兄也早點休息，養精蓄銳。"
    狂刀點頭，突然問："那麵銅鏡，你打算怎麽處置？"
    "到時候再說吧。"林浮生說，"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絕不能讓它落入奸人之手。"
    "好！今晚子時，我在城南破廟等你。"
    兩人就此分別。林浮生回到住處，發現魏平正在焦急等待。
    "公子，有消息了！"魏平說，"碼頭那邊，錦衣衛突然加強了防守。而且......"
    "而且什麽？"
    "剛才有人看到青城派的周勇帶著人，偷偷摸進了碼頭附近的民居。"
    林浮生沉吟片刻："傳令下去，讓兄弟們做好準備。今晚，怕是有一場惡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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