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笛踩著輕盈的步伐,在揚州城的屋脊間穿行。夜色已深,但城中卻處處透著異常的躁動。各種腳步聲、兵器撞擊聲不絕於耳,遠處還不時傳來喊殺聲。
    她停在一座高塔頂端,遠眺城西方向。光柱已經完全成形,直衝雲霄,在夜空中撕開一道巨大的裂痕。光柱周圍,隱約有一些暗影在遊走,像是某種神秘生物在窺視人間。
    "來得及嗎..."月笛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一陣微風掠過,帶來一縷若有若無的檀香。月笛立刻警覺起來,這是季前輩獨特的熏香。
    她循著香氣來到一處破舊的宅院。院中雜草叢生,看上去已經荒廢多年。但月笛的目光卻落在了院中的一口古井上。
    井口上蒙著一層青苔,看似尋常。但月笛伸手抹去青苔,露出下麵刻著的一道道細密符文。這些符文排列成某種特殊的圖案,與他們在密函中看到的陣法結構極為相似。
    "果然是這裏。"
    她從懷中取出一枚玉佩,貼在井壁上。玉佩發出微弱的光芒,與符文相互呼應。忽然,井底傳來一陣機括轉動的聲音。
    月笛縱身躍入井中。才下落幾丈,就看到一個暗道的入口。她穩穩落在入口處,輕車熟路地向裏走去。
    暗道並不長,很快就到了盡頭。眼前是一個寬敞的地下空間,四壁點著長明燈,將整個空間照得通明。空間中央擺著一張巨大的石台,台麵上畫滿了複雜的符文和圖案。
    季前輩正站在石台前,專注地研究著那些符文。聽到腳步聲,他頭也不回地說："來了？"
    "前輩。"月笛快步上前,"時間不多了。"
    "嗯。"季前輩指著石台,"你看這個。"
    月笛湊近一看,隻見石台上的圖案組成了一個巨大的陣圖。陣圖中心是一個八卦形狀,周圍環繞著九道同心圓。每道圓上都標注著大量符文和方位。
    "這是..."
    "天地交感大陣的完整圖譜。"季前輩說,"當年聖教覆滅時,這份圖譜被分成了九份。沒想到他們竟然找到了所有的碎片,還原了完整的陣圖。"
    "那城西的光柱..."
    "正是在啟動陣法。"季前輩的聲音變得凝重,"這個陣法需要特殊的時辰,今晚子時三刻正是最佳時機。一旦陣法完全啟動,整個揚州城的地脈之氣都會被牽引,形成一個巨大的能量漩渦。"
    "他們想做什麽？"
    "開啟通道。"季前輩指著陣圖中心,"你看這裏。陣法啟動後,會在中心位置打開一個特殊的通道。通過這個通道,他們可以溝通某個特殊的空間。"
    "什麽空間？"
    季前輩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你還記得當年聖教覆滅時的情形嗎？"
    月笛一怔。那一戰她雖然沒有親曆,但卻聽說過很多。據說當時聖教即將完成某個驚天動地的大計,卻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教主身死,聖教從此四分五裂。
    "難道..."她突然想到什麽,"他們是想..."
    話未說完,地麵突然劇烈震動。遠處傳來一聲巨響,光柱的亮度陡然增加。
    "來不及了！"季前輩快步走到石台另一邊,"他們已經開始啟動陣法。"
    "那該怎麽辦？"
    "陣法一旦啟動就無法停止,唯一的辦法是幹擾它的運行。"季前輩指著陣圖上的幾個關鍵點,"這些是陣法的節點。隻要能破壞其中幾個,就能讓陣法失控。"
    "我這就去通知林公子他們。"
    "不。"季前輩攔住她,"現在外麵混亂不堪,傳信已經來不及了。而且..."他指著石台,"這裏還需要人幫忙。"
    月笛這才注意到,石台邊緣刻著一圈特殊的符文,與台麵上的陣圖遙相呼應。
    "這是一個縮小版的陣法模型。"季前輩解釋,"通過它,我們可以影響外麵的大陣。但必須有人配合。"
    "我明白了。"月笛點頭,"前輩請指教。"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月笛警覺地轉身。
    季前輩卻顯得很平靜："他們終於找到這裏了。"
    話音未落,暗道入口處已經衝進來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虎背熊腰,手持一根漆黑的鐵棍。他身後還跟著幾個衣著各異的武者,有的穿著錦衣衛的服飾,有的則一身夜行衣。
    "季老頭,別來無恙啊。"大漢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
    "鐵獅子。"季前輩淡淡地說,"我就知道是你。"
    "哈哈,可惜啊,二十年前讓你逃了。這次,你覺得還能跑得掉嗎？"
    季前輩沒有理會他的挑釁,而是轉向月笛："還記得我教你的口訣嗎？"
    月笛點頭。
    "很好。"季前輩突然提高聲音,"那就開始吧！"
    他的手掌重重拍在石台上。刹那間,台麵上的符文全部亮起,光芒四射。同時,一股強大的氣流從四麵八方湧來,將整個空間籠罩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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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阻止他們！"鐵獅子大喝。
    幾個武者同時出手,有的使劍,有的使刀,還有人擲出暗器。但氣流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將所有攻擊都擋在外麵。
    月笛站在石台另一邊,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石台上的符文隨著她的咒語律動,時而明亮,時而暗淡,與遠處城西的光柱交相輝映。
    "該死！"鐵獅子怒吼一聲,揮舞鐵棍衝了上來。
    他這一棍來勢凶猛,蘊含著千鈞之力。氣流屏障被硬生生砸出一道裂縫,眼看就要破碎。
    季前輩卻絲毫不慌,隻是輕輕一抬手。頓時,無數符文從石台上飛出,在空中組成一個玄奧的圖案。那些符文像是活過來一般,繞著鐵獅子盤旋,將他團團包圍。
    "這是..."鐵獅子臉色大變,"天羅符！"
    符文越轉越快,最後化作一道道金光,射向鐵獅子全身要害。鐵獅子倉促應對,雖然擋住了大部分,但還是有幾道金光穿透了他的防禦,在他身上留下幾個血洞。
    "啊！"鐵獅子痛嚎一聲,踉蹌後退。
    其他武者見狀,紛紛上前支援。但季前輩的符法出神入化,無論是劍氣還是暗器,都被符文擋住。有人想要強行突破,卻被反彈的符文擊中,頓時口吐鮮血。
    然而,季前輩的臉色也漸漸變得蒼白。施展符法需要消耗大量真氣,而他年事已高,體力開始不支。
    "前輩！"月笛想要幫忙,卻被季前輩喝止。
    "專心控製陣法！"季前輩厲聲說,"否則一切都白費了！"
    月笛咬牌牙關,繼續念動咒語。石台上的符文變化越來越快,整個空間都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氣息。遠處,城西的光柱也開始不穩定地閃動。
    "給我破！"鐵獅子不顧傷勢,再次揮舞鐵棍衝來。
    這一次,他將全身功力都灌注在鐵棍之上。棍影橫掃,帶著摧枯拉朽之勢。季前輩勉力支撐,但符文屏障還是被擊得連連破碎。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聲清越的簫聲從遠處傳來！
    "商蕭？"鐵獅子一愣。
    季前輩抓住這個機會,手掌在石台上一拍。頓時,所有符文都亮起刺目的光芒,形成一道光柱直衝而上。這道光柱與城西的光柱遙相呼應,在半空中交匯。
    "轟！"
    一聲巨響,大地劇烈震動。兩道光柱相互衝擊,爆發出強烈的能量波動。整個揚州城都籠罩在異樣的光芒之中。
    遠處,巨大的虛影開始扭曲,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陣法的運轉出現了混亂,原本規律的符文開始紊亂。
    "成了！"月笛驚喜地說。
    但鐵獅子卻獰笑一聲："你們以為這樣就能阻止陣法嗎？太天真了！"
    他說著,從懷中取出一物。定睛一看,赫然是一麵古樸的銅鏡。
    "那是..."季前輩臉色大變,"七星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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