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據點的廢墟上，林浮生和狂刀靠著一堵斷牆休息。兩人都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如紙。清雪正在為他們包紮傷口，月笛則拿出一個小瓷瓶，給每人喂了一粒藥丸。
    "這是什麽？"林浮生問道。
    "凝血丹。"月笛虛弱地說，"峨眉秘製的藥物，能穩定氣血。"
    藥效很快顯現，林浮生感覺體內翻騰的氣血漸漸平複下來。但失血帶來的虛弱感依然存在，想要完全恢複還需要一段時間。
    "魏平怎麽樣了？"狂刀問道。
    "帶人去清理戰場了。"清雪說著，從斷牆後探出頭，"看，人已經來了。"
    果然，魏平正帶著一隊人馬向這邊走來。他們都帶著武器，警惕地搜索著周圍的廢墟。一旦發現可疑的地方，就會仔細檢查。
    "有什麽發現嗎？"林浮生問。
    魏平搖頭："鎮南王的屍體找不到了，估計是被血霧徹底吞噬。倒是發現了不少錦衣衛和聖教徒的屍體，還有一些..."他猶豫了一下，"看起來像是被獻祭的平民。"
    眾人沉默。這場瘋狂的獻祭波及了太多無辜的人，但現在追究這些已經毫無意義。
    "那兩麵銅鏡呢？"清雪問道。
    "都碎了。"魏平從懷中取出一個包裹，"這是能找到的碎片。"
    清雪接過包裹，仔細檢查著那些碎片。奇怪的是，這些原本神異的銅鏡此時看起來和普通的碎銅爛鐵沒什麽區別，完全感覺不到任何力量波動。
    "和七星鏡一樣。"她說，"一旦失去鏡靈，就變成了普通的金屬。"
    "鏡靈？"林浮生好奇地問。
    "天書上記載，這些神器都是遠古時期煉製的法器，裏麵封印著某種特殊的靈體。隻有合適的人才能喚醒鏡靈，發揮出真正的力量。"
    "所以鎮南王能使用這些銅鏡，是因為..."
    "他的血脈。"清雪說，"皇室的血脈中本就蘊含著特殊的力量，再加上他這些年的苦心經營，才能掌控這種力量。"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小心！"魏平立刻警覺起來。
    但很快他就放鬆下來："是自己人。"
    一隊騎兵緩緩駛近，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將軍。他翻身下馬，向林浮生等人抱拳行禮："在下鎮北將軍麾下先鋒楊勇，奉命前來協助諸位。"
    林浮生一怔："鎮北將軍？"
    "不錯。"楊勇說，"將軍早就注意到鎮南王的異動，所以派我帶兵埋伏在城外。隻是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他說著，目光掃過滿地的廢墟和斑斑血跡。
    "那為什麽不早點出手？"魏平有些不滿。
    "將軍的命令是，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不要輕舉妄動。"楊勇解釋道，"一來是要看清鎮南王的真實意圖，二來也是..."他看了看林浮生，"要看看諸位的手段。"
    林浮生明白了："原來我們也在考驗之中。"
    "不敢。"楊勇擺手，"將軍隻是想確認，在對付鎮南王這件事上，究竟能不能相信諸位。"
    清雪卻敏銳地抓住了重點："這件事上？就是說，還有其他的事？"
    楊勇露出一絲苦笑："瞞不過諸位。確實，鎮南王雖然已經伏誅，但朝廷內部的暗流才剛剛開始。"
    眾人對視一眼，都明白了他的意思。鎮南王的倒台必然會引起朝廷的震動，各方勢力都會趁機渾水摸魚。這場風波，恐怕遠沒有結束。
    "所以將軍的意思是..."林浮生試探地問。
    "將軍想請諸位去一趟北境。"楊勇說，"具體的事情不便在這裏說，如果諸位有興趣，可以隨我一同前往。"
    "北境..."林浮生看向其他人。
    狂刀點頭："反正這裏已經沒什麽好留戀的了。"
    "我也去。"清雪說，"天書上還有很多謎團沒有解開，說不定到了北境能找到一些線索。"
    月笛想了想："我得先回峨眉一趟，稟報這裏的情況。"
    "也好。"林浮生說，"魏平，你帶人護送月笛回峨眉。順便...去看看季前輩。"
    提到季前輩，眾人都沉默了。那個地下密室已經完全塌陷，就算想要找到季前輩的遺體恐怕也無從下手。
    "放心。"魏平點頭，"我會處理好的。對了..."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包裹，"這是在戰場上找到的，你看看。"
    林浮生打開包裹，裏麵是一堆零碎的文件。仔細一看，都是鎮南王的密信。雖然有不少已經在戰鬥中損毀，但剩下的內容也足夠驚人。
    "這些都是..."清雪湊近看了看，"情報網？"
    確實，這些密信記錄了鎮南王在朝廷和江湖中布下的眼線。光是揚州城就有幾十個關鍵人物在他的掌控之中，其中不乏一些位高權重的官員。
    "難怪他能這麽快知道我們的行蹤。"狂刀冷笑，"原來在這裏等著我們。"
    "不止如此。"林浮生指著其中一封信，"你們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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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封信上記載了一個秘密會議。參與者都是朝廷重臣，他們密謀要在邊境製造動亂，然後趁機奪取兵權。鎮南王顯然也參與其中，但從信中的語氣來看，他似乎另有打算。
    "這就是鎮北將軍為什麽要插手的原因？"清雪若有所思。
    "看來這盤棋比我們想象的要大得多。"林浮生說，"楊將軍，我們什麽時候動身？"
    "隨時可以。"楊勇說，"不過在此之前，還需要處理一些後事。"
    他說著，揮手示意。立刻有士兵牽來幾匹馬，上麵馱著一些箱子。打開一看，裏麵是一些金銀財物和文書。
    "這是..."
    "撫恤。"楊勇解釋，"那些在獻祭中死去的平民，朝廷會給予補償。另外，這些文書可以幫助他們的家人得到一些特殊照顧。"
    林浮生點頭："有勞楊將軍費心了。"
    "應該的。"楊勇說，"將軍說過，要想收服人心，光靠武力是不夠的。"
    就在這時，一個士兵匆匆跑來："大人！城中發現可疑人物！"
    "什麽人？"
    "不知道，但看裝束像是聖教的餘孽。他們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
    楊勇皺眉："在這裏布控，我親自去看看。"
    "我也去。"林浮生站起來，但剛走兩步就是一個踉蹌。
    "你先休息。"清雪扶住他，"我去吧。"
    林浮生想了想，點頭："小心。"
    清雪答應一聲，跟著楊勇離去。林浮生目送他們遠去，突然想起什麽："魏平，讓人把戰場仔細搜查一遍。特別是..."他指了指地上的陣紋，"這些痕跡。"
    魏平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雖然陣法已經被破壞，但這些紋路中或許還藏著一些秘密。萬一被聖教的人找到，說不定會產生什麽變故。
    "我這就去安排。"魏平說完，轉身吩咐手下。
    狂刀看著林浮生："你在擔心什麽？"
    "總覺得..."林浮生搖搖頭，"算了，可能是我多慮了。"
    但他的目光依然落在那些陣紋上。在晨光的照射下，地上的血跡已經幹涸，但某些紋路依然隱約可見。這些看似普通的圖案中，究竟還隱藏著什麽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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