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下的揚州城顯得格外寂靜。一支商隊悄無聲息地從城北的小門出發，沒有驚動任何人。隊伍並不大，隻有十幾輛馬車，看上去就是普通的商旅。
    "安排好了？"林浮生低聲問。
    "嗯。"楊勇說，"魏平會在城中繼續周旋。清雪和商蕭已經提前出發，走其他路線。"
    林浮生點點頭。按照計劃，他們會分三路前往北境。清雪和商蕭各帶一隊人馬，從不同方向潛入。而他們這支商隊則走正常商路，以貿易為名，光明正大地前進。
    "有尾巴。"狂刀突然說。
    林浮生豎起耳朵仔細聽。果然，黑暗中傳來極其細微的腳步聲。那腳步輕得幾乎聽不見，但卻始終保持著固定的距離跟著他們。
    "幾個人？"他問。
    "至少三個。"狂刀說，"一個在左前方的房頂上，兩個在右後方的巷子裏。"
    確實，這幾個跟蹤者隱藏得很好。如果不是他們經驗豐富，恐怕還真發現不了。而且從這些人的身手來看，顯然都是高手。
    "青城派的人？"楊勇問。
    "不像。"林浮生說，"青城派的人沒這麽謹慎。這些人..."他頓了頓，"倒像是影衛。"
    "朝廷插手了？"
    "不奇怪。"林浮生說，"鎮南王的事情鬧得這麽大，他們肯定會派人盯著。"
    就在這時，一陣夜風吹過，帶來一絲異樣的氣息。那是一種特殊的香味，淡得幾乎聞不到，但卻讓人精神一振。
    "提神香？"狂刀皺眉，"這些影衛還真是做足了準備。"
    確實，提神香是影衛的獨門暗器。這種香料燃燒後幾乎沒有味道，但卻能讓人保持清醒。顯然他們是準備跟蹤一整晚。
    "怎麽辦？"楊勇問，"要甩掉他們嗎？"
    林浮生想了想："不用。讓他們跟著也好，省得有人懷疑我們的行蹤。"
    確實，既然要以商隊的名義北上，那過分小心反而會引人注意。況且這些影衛明顯是朝廷派來監視的，並不是為了阻止他們。
    隊伍繼續前進。出了城後，道路漸漸變得崎嶇。馬車在夜色中緩緩行駛，車輪碾過石子，發出輕微的聲響。
    "前麵有人。"狂刀突然說。
    林浮生抬頭看去。月光下，一個黑影站在路中間。那人穿著普通的夜行衣，但腰間卻掛著一個特殊的鈴鐺。
    "是他們的人。"楊勇認出了那個鈴鐺，"北境商會的標記。"
    確實，那個鈴鐺是北境商會特有的信物。商會的人靠著這種鈴鐺互相聯絡，外人很難模仿。
    "讓開。"楊勇喝道。
    那人卻紋絲不動，而是慢慢抬起手。他的手中握著一麵小旗，旗麵上繡著那個熟悉的符號：圓圈套著三角形。
    "警告？"狂刀冷笑，"還是威脅？"
    林浮生卻注意到了另一個細節。那人的動作有些僵硬，像是被人操控的傀儡。而且他的脖子上隱約可見一道傷痕，似乎是被什麽鋒利的東西劃過。
    "小心！"他突然喊道，"是..."
    話未說完，那人的身體突然炸開！無數血霧在空中彌漫，散發著詭異的氣息。更恐怖的是，那些血霧中似乎蘊含著某種力量，讓人精神恍惚。
    "障眼法！"狂刀大喝一聲，"有埋伏！"
    果然，黑暗中突然竄出十幾個黑影。他們手持各種兵器，配合默契地包圍了商隊。從這些人的裝扮來看，赫然都是赤蝶的殺手！
    "楊將軍，好興致啊。"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起，"大半夜的帶著這麽多人，是要去哪？"
    說話的是一個身材瘦小的老者，臉上帶著一副青銅麵具。麵具上刻著古怪的紋路，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
    "你是..."楊勇皺眉。
    "在下赤蝶的"追魂使"。"老者說，"專門負責處理一些...不聽話的人。"
    "哦？"林浮生冷笑，"就像那個死在城門口的商人？"
    "聰明。"追魂使說，"不過那隻是個小小的警告。現在麽..."他頓了頓，"恐怕就要動真格的了。"
    話音未落，他突然一揮手。那些殺手立刻行動起來，身形詭異地在夜色中穿梭。他們手中的兵器都塗抹著劇毒，一旦被劃傷就會斃命。
    "結陣！"楊勇大喝一聲。
    士兵們立刻列出戰陣，將馬車層層保護起來。但那些殺手的身法太過詭異，像是鬼魅般忽隱忽現。幾個士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暗器擊中，倒在地上。
    "解決掉他們。"追魂使冷冷地說，"一個不留。"
    殺手們的攻勢越發淩厲。他們不求殺敵，隻求製造傷亡。每個人身上都帶著劇毒，就算受了輕傷也會斃命。這種打法陰毒至極，卻偏偏讓人防不勝防。
    "該死！"狂刀怒罵一聲，雙刀出鞘。
    刀光如虹，將幾個殺手逼退。但更多的殺手湧上來，而且他們的招式越來越詭異。有人能在空中突然轉向，有人能鑽入地下偷襲，還有人能借助同伴的力量形成合擊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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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浮生也加入戰鬥。雖然他的傷還沒完全好，但應付這些殺手還是綽綽有餘。他的劍法變化莫測，每一劍都能逼退好幾個敵人。
    但追魂使卻始終沒有出手，而是站在遠處冷眼旁觀。他那副青銅麵具在月光下泛著幽幽的光芒，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那具炸開的屍體突然重新凝聚，化作一個血色的人影。這個人影沒有五官，通體呈現出詭異的血紅色。它的動作僵硬，卻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屍傀儡？"林浮生臉色一變。
    "不止是屍傀儡。"追魂使說，"這可是用特殊手法煉製的血傀。它們不僅不知疼痛，還能吸收敵人的精氣。而且..."他頓了頓，"一旦有人被血傀咬傷，馬上就會變成新的傀儡。"
    話音未落，那個血傀就撲向了最近的士兵。士兵揮刀格擋，但血傀根本不在乎傷害，硬生生用身體套住了刀刃。趁著這個機會，它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鋒利的獠牙。
    "小心！"林浮生一劍刺出。
    劍氣破空，將血傀震退。但那具血傀很快就重新站起來，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而且它的力量似乎變得更強了，動作也更加迅捷。
    "這就是聖教的手段？"狂刀冷笑，"不過是些下三濫的邪術！"
    "是嗎？"追魂使說，"那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才是真正的邪術！"
    他說著，突然摘下麵具。麵具後的臉讓人毛骨悚然：沒有一絲血色，皮膚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那些符文像是活物一般蠕動，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看好了！"他獰笑一聲，將麵具高高舉起。
    月光照在麵具上，竟然折射出詭異的光芒。那些光芒籠罩在血傀身上，讓它的力量暴漲。而且不知何時，又有幾具屍體被人扔了出來。這些屍體在光芒的照射下，也開始變成血傀。
    "退！"林浮生當機立斷，"所有人後退！"
    但已經來不及了。那些血傀的速度極快，轉眼間就衝進了隊伍。有幾個士兵被咬傷，立刻開始發生可怕的變化：皮膚泛紅，眼中浮現出血絲，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腥臭的氣息。
    "你們逃不掉的。"追魂使說，"今晚，就讓這片荒野變成血傀的樂園吧！"
    他說著，又是一道光芒射出。那些被咬傷的士兵突然發出痛苦的嚎叫，身體開始扭曲變形。很快，他們也變成了沒有神智的血傀，向著自己的同伴撲去。
    "必須想辦法！"楊勇說，"否則..."
    話未說完，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清越的簫聲！
    "商蕭？"林浮生一愣。
    確實是商蕭。他不知何時來到了戰場邊緣，手持玉簫，吹奏出一曲奇異的樂章。簫聲中蘊含著特殊的力量，那些血傀被這股力量影響，動作開始變得遲緩。
    "該死！"追魂使怒罵一聲，"殺了他！"
    幾個殺手立刻撲向商蕭。但一道人影突然從黑暗中閃出，玉手輕揚，數枚銀針破空而至。正是清雪！
    "來得正好！"林浮生精神一振，"狂刀，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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