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麵抱著白霜一路疾行。夜色中，她的臉白得幾乎透明，隻有嘴角還殘留著一絲黑血。
    "堅持住......"千麵低聲說。
    白霜突然咳嗽起來，又是一口黑血噴出。血珠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散發出濃重的煞氣。
    千麵心急如焚，卻又不敢貿然運功幫她。之前空元大師說過，白霜體內的煞氣和常人不同，稍有不慎就會加速蔓延。
    眼看著蘭若寺就在前方，白霜突然抓住千麵的衣袖："等等......"
    "別說話，養好傷再說。"
    "不......"白霜艱難地說，"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隨時會斷線的風箏："血魔仙姬......"
    "這些以後再說！"千麵加快腳步。
    "來不及了。"白霜說，"她一定會......"
    話沒說完，她又是一陣劇烈咳嗽。這次咳出的不隻是血，還有一些黑色的絮狀物，在空氣中緩緩飄散。
    千麵臉色一變：這是煞氣已經開始侵蝕內髒的征兆。
    他不敢再耽擱，幾個起落就來到蘭若寺門前。還沒等他敲門，玉琴已經打開門等在那裏。
    "快進來！"玉琴說，"我已經準備好了。"
    內室中擺著一張矮榻，四周點著幾盞青銅香爐。香爐中燃著一種特殊的香料，能暫時壓製煞氣。
    千麵小心地把白霜放在榻上。玉琴立刻取出銀針，開始為她封住穴道。
    "情況不太好。"玉琴一邊下針一邊說，"煞氣已經侵入心脈，如果不盡快化解......"
    她話沒說完，突然感覺一股龐大的煞氣從白霜體內爆發。那些銀針立刻被震飛，有幾根甚至被煞氣腐蝕成了黑色。
    "這......"玉琴驚訝，"煞氣怎麽會這麽強？"
    "因為她用了血煉反魂咒。"千麵沉聲說，"這種禁術本來就是用煞氣對抗煞氣，反噬是在所難免的。"
    玉琴皺眉："那她為什麽要用這種禁術？當時明明還有其他辦法......"
    "因為她早就想好了。"千麵說，"從一開始，她就打算以命換命。"
    "什麽意思？"
    "你還記得血魔仙姬說過的話嗎？"千麵說，"她說白霜隻有三天時間。但其實......"
    他看著榻上昏迷的白霜："從她用出那一掌開始，就已經回不了頭了。"
    玉琴愣住了："你是說，她故意......"
    "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所以幹脆拚盡全力，把血煉反魂咒的後遺症也一並引爆。"千麵說，"這樣不僅能毀掉三重攝魂鈴，還能......"
    "還能什麽？"
    "還能讓血魔仙姬的計劃出現破綻。"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白霜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正掙紮著要坐起來。
    "別動！"玉琴連忙按住她，"你現在的情況很危險。"
    "沒關係。"白霜勉強笑笑，"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
    她看向千麵："你應該猜到了吧？為什麽我要在假的真經上寫下那些禁術。"
    千麵沉默片刻："你是想讓血魔仙姬以為，你已經把所有秘密都寫在上麵了。"
    "沒錯。"白霜說，"她一定會派人來搶奪真經。而我......"
    她又咳出一口黑血："我就等著這個機會。"
    "等著送死嗎？"千麵突然怒道，"你以為這樣就能阻止她？"
    "至少能打亂她的計劃。"白霜說，"你也看到了，那個青龍會的頭目根本控製不住三重攝魂鈴的力量。他之所以會變成那樣，就是因為血魔仙姬故意讓他這麽做的。"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積蓄力氣："她在尋找一種更強大的血煉之術。而那些死去的人，不過是她的試驗品罷了。"
    玉琴倒抽一口涼氣："你是說，她故意讓那些人......"
    "對。那些人服下封魂散，本來就是她安排好的。"白霜說，"她想看看，不同的死法會產生什麽樣的效果。"
    "太殘忍了......"玉琴說。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白霜說，"最可怕的是，她的實驗已經快要成功了。"
    她掙紮著坐起來："那些鈴鐺碎片，其實是她留下的後手。隻要重新祭煉，就能......"
    話沒說完，她突然痛苦地捂住胸口。一股強大的煞氣從她體內爆發，連空氣都為之扭曲。
    "糟了！"玉琴臉色大變，"煞氣發作了！"
    她連忙取出幾枚藥丸要給白霜服下，但白霜卻搖搖頭："沒用的。這種煞氣，已經不是藥物能解的了。"
    "那怎麽辦？"玉琴急道，"總不能看著你......"
    "還有一個辦法。"千麵突然說，"空元大師教我的那種佛門心法......"
    "不行！"白霜和玉琴同時說。
    "你的情況和她不一樣。"玉琴說，"你體內的煞氣是外來的，所以能用佛法化解。但她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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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自己的選擇。"白霜說，"當年為了救你，我用禁術引煞入體。這些年來，煞氣早就和我的生機融為一體了。"
    她看向千麵："所以，別做無謂的犧牲了。"
    千麵握緊拳頭："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有。"白霜說，"但需要你幫我。"
    "什麽辦法？"
    "我要把體內的煞氣封印起來。"白霜說，"雖然不能根治，但至少能......"
    她話沒說完，突然感覺一陣眩暈。外麵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雨聲中似乎夾雜著若有若無的鈴聲。
    "不好！"千麵臉色一變，"血魔仙姬來了！"
    "我就知道......"白霜勉強說，"她一定會追著煞氣的味道找來。"
    玉琴迅速關上門窗，但那種詭異的鈴聲依然能透過雨聲傳進來。更糟的是，白霜體內的煞氣似乎受到了某種感應，變得更加躁動。
    "快！"白霜說，"幫我引導內息，我要趁現在封印煞氣。"
    "可是......"千麵還在猶豫。
    "別廢話了！"白霜突然厲聲說，"如果讓血魔仙姬得手，後果會更加可怕！"
    她說著，強撐著運轉內力。但體內的煞氣實在太強，剛一運功就又咳出一大口黑血。
    千麵不敢再遲疑，立刻出手助她引導內息。玉琴也拿出銀針，小心地刺入幾個關鍵穴道，幫她穩定氣息。
    "好。"白霜說，"現在聽我說......"
    她一邊運功，一邊告訴他們該怎麽做。這個封印的法門很特別，需要三個人配合才能完成。而且一旦開始，就不能中斷，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外麵的鈴聲越來越近，煞氣的味道也越來越濃。血魔仙姬顯然已經發現了這裏，正在一步步逼近。
    "來不及了......"玉琴擔憂地說。
    "來得及！"白霜咬牙，"千麵，等下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停手。"
    她深吸一口氣，開始念動咒語。那是一種古老的語言，每一個音節都充滿了神秘的力量。
    隨著咒語響起，一個奇特的力場開始在三人之間形成。白霜體內的煞氣漸漸被牽引出來，在空中形成一個漆黑的漩渦。
    "就是現在！"白霜喊道。
    千麵和玉琴同時出手，一個引導內息，一個用銀針封穴。三股力量在空中交織，漸漸將那個漩渦壓製住。
    但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整個房間都震動起來，雨水從屋頂的縫隙中滲入，在地上形成一個個小水窪。
    "哈哈哈......"一個陰冷的笑聲響起，"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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