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我今天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年輕女子心有餘悸，滿眼感激地望向張華，聲音還帶著一絲顫抖。她剛剛經曆的那一幕仍曆曆在目，老舊的公交車發出沉重的轟鳴聲，司機在駕駛座上全神貫注，竟沒注意到車旁有人。若不是張華眼疾手快，及時攔下車子，她隻怕凶多吉少。
    張華微微搖頭，一臉關切：“別客氣，就是順手的事兒，你還好吧？”說話間，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到女子裙擺下方，那裏被撕扯開一道大口子，布料參差不齊地耷拉著，看著有些狼狽。
    此時，公交車司機匆匆跑了過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臉上堆滿了歉意與不安，嘴角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周圍路人聽到動靜，紛紛圍攏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著。“這司機怎麽開車的，太不小心了！”“是啊，差點害了人家小姑娘，多危險呐！”譴責聲此起彼伏，司機的臉漲得通紅，頭埋得更低了。
    “實在對不住啊，先生、小姐，都是我的錯！”司機一個勁兒地彎腰鞠躬，嘴裏不停念叨著道歉的話，眼神在張華和年輕女子身上來回遊移，滿是懊悔。
    “你到底怎麽搞的？！車後麵喊破了嗓子讓停車，你是耳背還是咋的？還一股腦兒往前衝，你知道剛剛有多險嗎？這要是真出了事，就不是簡單道個歉能了事的，過失致人重傷、死亡，那可是要吃牢飯的！”張華怒目圓睜，死死地盯著司機，胸膛劇烈起伏，想到剛才千鈞一發之際，公交車絲毫沒有停下的跡象，若不是自己反應夠快，飛身阻攔，後果不堪設想，語氣中就忍不住帶上了幾分火氣。
    在張華的記憶裏，這類因司機疏忽大意引發的驚險事件，在後世的新聞報道中層出不窮，每次看到都讓人揪心不已，沒想到今兒讓自己撞上了。
    司機被這一番斥責嚇得一哆嗦，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羞愧與懊悔如潮水般將他淹沒。他囁嚅著嘴唇，聲音帶著哭腔：“對不住，真的對不住啊，都怪我一時馬虎大意，求你們大人大量，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該賠多少損失，我絕不推脫。”
    周圍的路人也紛紛炸開了鍋，你一言我一語，指責聲如雨點般砸向司機：“太不像話了，這是拿人命當兒戲啊！”“就是，開車這麽不專心，得好好治治。”司機站在人群中央，聽著這些刺耳的話語，臉色愈發慘白，身體也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起來。他心裏清楚，一旦鬧到報警那一步，雖說不一定真會蹲上幾年大牢，但免不了被帶回警局教育一番，工作怕是也懸了，想到這兒，他的眼神愈發慌亂，隻能一個勁兒地鞠躬道歉，試圖挽回局麵。
    “實在對不住啊！要不這樣，我給二位賠錢，再帶這位小姐去醫院全麵檢查檢查，看看有沒有傷到哪兒，你們看成不？”司機急得滿頭大汗，臉上的歉意都快溢出來了，他搓著手，一個勁兒地給張華和年輕女子鞠躬，此刻的他，滿心懊悔，實在想不出別的補救法子。
    張華輕輕擺了擺手，神色頗為淡然：“你跟我道啥歉啊，我沒啥事兒，關鍵得看這位小姐能不能消氣兒。”說著，他把目光投向了年輕女子。
    年輕女子微微低頭，瞅了瞅裙擺那道撕裂的大口子，輕輕歎了口氣，繼而抬起頭，望向司機，語氣平和又透著幾分寬容：“行啦，我也不打算追究你這事兒了，好在我人沒傷著，就一條裙子破了而已，大不了回頭再買一條。不過大叔，您以後開車可得長點心啊，這大馬路可不是開玩笑的地方，萬一再出個意外，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咯。”
    “謝謝，太感謝了！往後我一定打起十二分精神，絕不再犯這種低級錯誤，謝謝你們的大度啊！”司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忙不迭地彎腰致謝，那腰彎得恨不得低到塵埃裏去。
    “哎，你瞧瞧，這司機今天可真是撞大運了，碰上這麽個心地善良的姑娘，要是遇著較真的，可有他受的。”人群裏，一個大媽搖著頭，咂咂嘴說道。
    “就是啊，誰說不是呢！這姑娘不僅人長得俊，心地還這麽好，這年頭，這樣的好心人可不多嘍。”旁邊一位大叔附和著，眼神裏滿是讚許，不住地朝年輕女子點頭。
    “可不是嘛，開車跟沒頭的蒼蠅似的，橫衝直撞。多虧這小夥子膽子夠大，眼疾手快攔下了車，要不然，真出了大亂子，賠錢坐牢那是輕的，毀了人家姑娘一輩子，那罪過可就大了去了。”一位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推了推鏡框，一臉嚴肅地補充道，話語裏滿是對司機莽撞行為的指責。
    司機站在一旁，聽著周圍路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數落，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羞愧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哪裏還敢再多吭一聲。他唯唯諾諾地對著張華和年輕女子，又深深地彎下腰，雙手合十不停地作揖，嘴裏念叨著感謝的話，隨後便像隻受驚的兔子一般，轉身匆匆跑上了公交車。
    這一回，車子啟動得穩穩當當，速度不疾不徐，緩緩地駛離了眾人的視線。
    “先生，真的特別感激您。您看，要不中午我請您吃頓飯吧？就當是表達我的一點心意。”公交車開走後，年輕女子落落大方地看向張華，此刻的她，言語間盡顯從容淡定，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良好的學識與修養，全然沒了剛才受驚嚇時的慌亂模樣。
    “不用了，真的沒事兒，就是碰巧趕上了，換做別人也會這麽做的。”張華撓撓頭，臉上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灑脫地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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