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麽不好好愛他？小嬈好不容易才同意和我在一起！”
    小風忽得暴起，撲到風嵐跟前，狠狠地揪住他的領口。
    風嵐任由他揪著，一雙眸子中卻盛滿了痛楚。
    “你以為我想嗎？你以為隻有你愛他？我難道就愛的少嗎？”
    風嵐一把將情緒激動的小風推開。
    他忌憚的看向樓上，隨後抬手施了法術，將樓上隔絕起來。
    小風被他推倒在地，此刻正喘著粗氣，眼前也變得模糊起來。
    小嬈怎麽可能是因為程序設定才愛他的。
    母親說過，小嬈是個獨立的個體，小嬈是有他自己的思想的。
    就算沒有程序設定，沒有母親臨終的囑托，小嬈也一定會愛他。
    一定的。
    小風不確定的想。
    風嵐一眼便能看穿小風在想什麽。
    “你不會忍心，看他活在愧疚裏。”
    他又怎麽忍心看小嬈在愛與不愛的糾結中逐漸崩潰。
    自從讀懂了小嬈眼中的一切，風嵐就再也不敢去看如尖刺般的自責與愧疚。
    他隻能克製自己，盡力的克製自己，悄悄的離他遠點，減少小嬈見他的次數，也許默默看著愛著關心著小嬈就好了。
    如果小嬈見他少了，心裏是不是會好受一些。
    但他根本舍不得徹底離開。
    最後竟將他夢寐以求的婚姻拖成了這副樣子。
    他一直在逃避。
    他有時候也想，如果當初他沒有和小嬈表白，沒有和小嬈結婚，依舊保持兄弟的關係。
    小嬈會不會過得更開心些。
    最後，也不至於自毀程序去結束這段關係。
    他太自私了，在這一次次的任務世界中，甚至變得比小嬈還要沉淪。
    沒有齟齬，沒有往事。
    隻有純粹的愛，小嬈對他純粹的愛。
    他用這種方式告訴自己，就算沒有母親的囑托和程序的設定，小嬈依舊會愛他。
    他該把真相告訴小嬈的，可他太自私了。
    他想讓小嬈毫無顧忌的和他在一起。
    小風的眼角，一滴清淚劃過，裏麵藏著不甘和難以置信。
    原來他做的一切，都讓小嬈苦惱了很久。
    小嬈自毀程序，都是因為他……
    “我不信……”
    小風倔強的自說自話，再次看向風嵐的眼神卻格外堅定。
    “你要親自去問小嬈。”
    風嵐的垂眸，指尖卻因為懼怕而蜷縮起來。
    “你要告訴小嬈一切，然後親自去問他。”
    小風再次堅定的道。
    “明明我們不是優柔寡斷的人。”
    風嵐已經失去過一次了，也許正如小風所說的一般，他就是個優柔寡斷的膽小鬼。
    “我…會考慮。”
    小風蹙眉，從地上鯉魚打挺般坐起來。
    “你不去問，那我自己去問！”
    說完，他便橫衝直撞的要上樓。
    風嵐一把便將他拉住，語氣急促，近乎祈求。
    “等等好嗎？等這個位麵過去之後。”
    他貪戀這份親密無間的美好，更貪戀小嬈毫無保留與隔閡的愛意。
    他有預感，小嬈的記憶已經快要恢複了。
    就在這個位麵，小嬈又做了那個夢。
    他又說了，主神，對不起。
    他最不想聽到的一句話。
    再讓他最後自私這一段時間就好了。
    這次回了穿梭局，他就把以往的記憶全部重新還給小嬈。
    屆時，小嬈的去留，他再也不幹涉。
    隻要他能快樂就好。
    小風看著對麵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露出這樣從未有過的脆弱神色。
    他不懂，為什麽不問清楚。
    “你為什麽變得這麽懦弱，這麽畏首畏尾？”
    是質問，更是催促。
    風嵐抬眸，眼眶隱隱發紅，亦是十分堅定的看向小風。
    “十年，我和小嬈在一起十年了，我真的很怕失去他。”
    因為擁有過最愛，所以才會最不舍。
    “我的選擇就是你的選擇，風嵐，你就是這樣選的。”
    風嵐繼續道。
    小風明顯不接受風嵐的說辭，但最後這句話卻還是讓他停住了腳步。
    他站在這個立場的確不配指責他懦弱。
    小風不語，站定在風嵐麵前，化作魂體，沉默著鑽回了他的太陽穴。
    但這並不代表他認同了未來的他的做法。
    ……
    魔界，裂天宮。
    蜿蜒的岩漿河是魔界天然的屏障，輕易便將外界與這方魔土隔絕。
    方圓百裏的土地上，不見任何活物。
    唯獨裂天宮這一方土地內，還種著些耐旱耐熱的植被。
    高大而粗糙幹裂的枝幹攀岩而上，將整個裂天宮都籠罩在一棵參天巨樹之下。
    這高逾百米的巨樹不見任何綠意。
    隻有幹燥遒勁的樹幹盤旋登天。
    裂天宮頂部，整層都是月渾修煉魔功的場地，他沒有特定休息的臥室和床，向來都是隨心所欲。
    這一整層原本仆從無數，皆是用來專管月渾起居飲食的。
    怪的是，月渾這次回來竟讓人專門隔出一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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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是列了一串清單，讓人找來他一向不屑於用的柔軟舒適的床墊和地毯。
    以及其他一應俱全的瑣碎用品，這其中甚至有一把梳子，一把精美的白玉梳，以及女子才會用的玉膚膏。
    不僅如此，還將仆從全部攆走，不允許任何人隨意踏足頂層。
    如今，整個魔界都在傳，他們的魔尊殿下，定是帶回個女人來。
    月影不明白，為什麽他哥會先他一步回來。他哥離開那晚，玉宗師還失蹤了。
    可他明明記得，他哥是和玉宗師一同離開的葬魂淵。
    但他不敢說，隻能回來問清楚。
    誰知剛進魔界的門，便聽說他哥帶回個女人來。
    他要又有嫂子了？
    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哥又開竅了？
    他怎麽一點苗頭都沒看出，難不成是回程路上一見鍾情？就綁回來了？
    今年怕不是他哥的桃花劫吧，這接二連三的，前前後後已經傳了三次緋聞了。
    月影直奔裂天宮，想看看這位嫂子究竟有什麽過人之處。
    竟能讓他哥幹出這種事。
    月影都來不及走樓梯，順著攀在裂天宮牆體外的巨樹枝幹，運起輕功，飛身而上。
    頂層有個開著的花窗。
    月影縱身一躍，翻滾身形鑽了進去。
    方才一落地，便被兩根長矛擋住了去路。是月渾安排的兩個守衛。
    “你們兩個不想活了？”
    月影怒目而視，整個魔界還沒人敢對他這般無禮。
    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為難。
    兩人收起長矛，一同單膝跪地抬手行禮，“還請小殿下恕罪！”
    月影看向緊閉的房門，門上還隱隱有一層靈力波動，是他哥留下的。
    “還不快讓開！”
    這樣嚴防死守，真是吊足了他的胃口。
    兩人頭更低了，這位小爺可不是個好惹的，魔尊殿下一向寵他，可……
    “小殿下…莫要為難屬下了。魔尊殿下交代過，除他以外任何人不得靠近。”
    月影不耐煩的嘖了一聲。
    “我何時用遵循這些規定，哪次我哥不是將我排除在外，快些讓開！”
    不等他們二人讓開，月影便想繞過他們神情急切的去推門。
    手掌還未靠近，門便從裏麵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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