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所謂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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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忙碌中轉眼就到了夏天,霍格沃茨又到了放暑假的時候了。
    希婭在六月終於收到了她的錄取通知書,霍格沃茨教授們和貓頭鷹終於忙碌起來,將錄取通知發到每個小巫師手中。
    這麽想,霍格沃茨的教授工作量還是蠻大的,他們還需要負責去引導麻瓜出身的孩子進入魔法世界,這樣一來,教師特有的暑假福利也要這樣被剝奪了。
    希婭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不禁有些感慨,時隔多年,又要再度回歸到校園生活,不過對比之前那些夢境一般的記憶,現在的她有著之前任何時期都難以比擬的求知欲。
    求知和學業其實是兩回事,就像喜歡運動的人,也沒有說自己喜歡像羊一樣被趕著跑早操的。但霍格沃茨這所學校蘊含著這千年來所有關於魔法的知識沉澱,區區學業壓力什麽的反而不再值得一提。
    這天,阿克圖勒斯迎來了一家特殊的訪客。
    一家三口人在坐進了客廳後,氣氛就詭異了起來,三人都很緊張,但表現出的緊張不太一樣。
    男人大約不到四十歲的年紀,手半握著,這樣能很快抽出魔杖,非常警惕的看著阿克圖勒斯,但並非是敵意而是單純的戒備著,他生硬不自然動作表明他並非經常戰鬥。
    其中的少女大約十五六歲,緊張的同時好奇的打量著四周的一切,也自認為很隱蔽的打量著希婭。她的頭發是宛若泡泡糖一般的粉紅色,臉色是非常白皙,幾近蒼白。
    而那個中年婦人,看到她的時候,希婭就已經足以能認出這未曾謀麵的一家人了,她的目光不加掩飾的看著希婭,似乎她來此的目的並非看望阿克圖勒斯。
    “安多米達,上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和你的女兒現在差不多年紀的小女孩。”阿克圖勒斯打破了平靜,他的話印證了希婭的猜想。
    作為納西莎·馬爾福的親姐姐,安多米達和納西莎長得很相似,也是三十多歲的年紀,白皙到蒼白的皮膚,但她的頭發是淺褐色,眼睛更大、更慈祥,雖然有時也自然而然露出一種傲氣,卻看著比馬爾福夫人麵善許多,更好接觸的感覺。
    “阿克圖勒斯伯祖父,好久不見,希望您身體安好。”安多米達對阿克圖勒斯禮貌中又露出了很明顯的疏遠。
    又是一陣沉默,希婭的那個從表姐看樣子已經如坐針氈,她不安的看著她的媽媽和爸爸。
    半晌,安多米達才緩緩開口道:“自從我被家族除名後,這是第一次再見您。這是我的丈夫,泰德·唐克斯,這是我的女兒,尼法朵拉。”
    “尼法朵拉。”阿克圖勒斯輕輕笑了笑,說道:“倒是個人如其名的可愛女孩。”注:尼法朵拉nyphadora,nyph為希臘神話中的一種小精靈寧芙、小仙女,dora有上帝的禮物之意,合起來就是小仙女的禮物,引申又有“可愛的小女孩”的含義。)另注見文末)
    尼法朵拉的臉色聞言漲得通紅,是字麵意義上漲得通紅,與之相同的,她的頭發也隨之變紅,這也是個天生的易容馬格斯,她的表情似乎是想大聲去反駁,但或許因為在家裏父母所刻意叮囑過,所以隱忍不敢發作。
    想想也是,正是青春期的少女,還是個頗有男孩子氣質爽朗的少女,被叫做可愛的小女孩無論如何也是有點羞恥的事情。
    “真是個好孩子,幾年級了?”阿克圖勒斯沒有理會她的羞憤,還是微笑著問道。
    “再開學是六年級,赫奇帕奇學院,先生。”尼法朵拉語氣很生硬,在赫奇帕奇上咬字很重,似乎是在宣揚她和布萊克並非一路。
    “很好,看到你想到了我上學的時候,不過那都是七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阿克圖勒斯隨即轉頭對希婭說道:“希婭,帶著尼法朵拉去外麵轉轉吧,我有點事情想和安多米達單獨聊聊。”
    希婭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他從來沒有過像現在這樣生硬的把自己支開過,更何況現在這情形,她不知道有什麽支開的必要性,雖然這麽想,但她還是站起身,對著尼法朵拉招呼道:
    “尼法朵拉姐姐,您和我出去轉轉吧。”
    尼法朵拉顯然是不想在這多待,聞言迫不及待的就起身了。
    直到出了大門,才聽到尼法朵拉如釋重負般的出了一口氣,頭發又變成了鮮豔的紫色。
    “真是要命,我還以為下一刻他們就要打起來了,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阿爾特彌希婭·普拉莉斯·布萊克,尼法朵拉姐姐你可以直接叫我希婭。”
    “你別叫我尼法朵拉!”她語氣激動,在想到眼前隻是個孩子的時候不禁歎了口氣:“我不喜歡這個名字,你直接叫我唐克斯好了。”
    “可是,若是叫你唐克斯,那豈不是回去見到唐克斯先生和唐克斯夫人會很奇怪。”希婭眼睛微眯,笑著說道:“那不如叫你朵拉吧。”
    尼法朵拉咧了咧嘴,不過看希婭是個乖巧的小孩就沒忍心反駁,捏著鼻子認下了這個稱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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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婭暗中覺得好玩,這個小姑娘心地善良,還是赫奇帕奇的學姐。時至今日,她依舊堅定自己不去斯萊特林的想法,即使對某些斯萊特林已經有所改觀。
    原因也很簡單,因為打聽到斯萊特林的寢室居然是地下室,她完完全全不再想住任何形式的地下室了,更何況還是在水底!窗外是湖裏的景色!
    希婭毫不懷疑在那種環境裏她會喘不上氣,她寧願在外麵搭帳篷也不想在這種環境下住一天。
    她不認為自己具備能稱之為勇氣或智慧的素質,又極度不想去斯萊特林,想必會被分到赫奇帕奇,那時候有一個高年級的熟人自然是更好。
    希婭有心之下,尤其是得知希婭也是易容馬格斯之後,尼法朵拉很快就放下了戒備,和希婭聊的很開心,主要是關於霍格沃茨的內容,兩人在院子裏的長椅上坐下,樹蔭遮蔽了這塊區域,十分清爽舒適。
    “對了,赫奇帕奇的寢室怎麽樣?”希婭聊著聊著看似不經意的問起來。
    “棒極了,我這輩子也忘不了第一次走進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時所看見的,你之後可以去找我玩,赫奇帕奇歡迎所有其他學院的孩子。
    “我們在廚房走廊右手邊的角落裏,到時候我帶你去一趟你就知道了,最好是白天,赫奇帕奇地下室本身是圓形、樸實、低矮、熱情、溫暖、陽光充足的。
    “裏麵有許多黃色的幔帳、光潔的銅飾和裝飾成黃色與黑色的柔軟的沙發和扶手椅,從圓形的窗戶向外看,能看到搖動的青草和蒲公英,很溫馨的,你絕對不敢相信。”
    “聽起來不錯。”希婭想象了一下,確實很溫馨,但是這不是半地下麽!雖然比斯萊特林好上太多,但半地下也會讓她有種擠壓感,平日裏去還好,但要是睡覺都在這裏就有些別扭了,這是再溫馨的環境也無法改變的。
    希婭又問了問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的情況,意外的是這兩個居然都在高高的塔樓上,這是什麽對勇者和智者的獎勵麽……
    “霍格沃茨真的很棒的,好吧,即使是斯萊特林的寢室,也是不用擔心住的不習慣的。”
    尼法朵拉看著希婭麵露難色,以為嬌生慣養的希婭會受不了霍格沃茨的住宿,為自己熱愛的母校說了幾句好話。
    兩人聊了一陣,希婭套出了很多信息,比如尼法朵拉出生第一天就可以改變頭發顏色,又比如她一直想成為一名傲羅,又比如她沒有當上級長,她說這是因為她不具有某些“必要的素質”,特別是管住自己的能力。
    “哦?來客人了麽?”院子柵欄外,盧平溫和的聲音響起,他看著兩個女孩在這裏聊天,其中一個還非常陌生。
    “抱歉,萊姆斯,我忘記告訴你了,今天可能安排不出時間了。”希婭起身道歉,並介紹道:“這位是尼法朵拉·唐克斯,我的一位親戚。朵拉姐姐,這位是我的家庭教師,萊姆斯·盧平。”
    “唐克斯?”盧平禮貌地和尼法朵拉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抱歉,安多米達·布萊克是……”
    “那正是我的母親。”尼法朵拉看著盧平笑著說道。
    “怪不得。”
    盧平沒有多說,往屋子裏看了看,說道:
    “那我也不打擾你了,希婭,我去你的書房整理一下之前的資料,你不用管我,和唐克斯小姐多玩玩吧。我推薦你們去那邊街上,麻瓜學生們似乎是在舉辦什麽活動。”
    他對尼法朵拉點頭示意後就自己進去了。
    阿克圖勒斯這座宅邸很大,空房間也不少,在希婭正式搬進來之後,就在二樓選了一個寬敞明亮的房間當作書房,平日裏研究和學習都在這,阿克圖勒斯從來不會往裏走,在慢慢放下戒心之後,希婭也會將不太緊要,但同樣見不得人的書籍和研究成果拿出來放到書架上。
    尼法朵拉看著盧平的背影,有點發愣,半晌才回頭和希婭說道:“你居然還有一個自己的書房麽?”
    “是啊,平時會看書學習什麽的,書太多,臥室完全放不下,阿克圖勒斯就給我一個房間作為書房。”
    希婭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但尼法朵拉看她的眼神愈發古怪,可沒見過哪個小孩從嘴裏會說出看的書太多以至於屋子放不下的情況。
    尼法朵拉覺得希婭像是一個拉文克勞,好奇的問東問西,但她明智的沒有說出來,在來之前,父親和母親就告訴她,布萊克家是一個很極端的純血家族,她在阿茲卡班的親姨和姥爺恨不得將她這個玷汙血統的雜種挫骨揚灰。
    所以他們今天來了之後都十分謹慎,尼法朵拉知道希婭,媽媽和希婭的爸爸很早以前有了一些聯係,她當年還選了最愛吃的甜點拜托媽媽做出來作為給希婭的生日禮物。22章)
    但是後來發生了很多難以置信的事,就沒再聽到過這個孩子,但她也知道希婭在布萊克之外,還有斯萊特林的血統,都是極端純血主義,肯定會去斯萊特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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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希婭想象中來探望阿克圖勒斯不同,尼法朵拉一家根本不可能主動過來,今天,是阿克圖勒斯邀請的。
    “孩子們出去了,別緊張,就我一個快死的老頭,又不會吃了你們。”兩個女孩走後,阿克圖勒斯說道。
    “抱歉,但您理解這其中原因,我不得不保護好孩子和妻子。”唐克斯先生開口說道,依舊不敢放鬆片刻。
    “沒關係,我理解,我甚至能想象的到你們遭遇過什麽,我那個愚蠢的堂弟恨不得想要將你這個孫女用鑽心咒活活的折磨死。”
    阿克圖勒斯的話讓安多米達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沒有了血色,他繼續說道:
    “還有西格納斯安多米達父親),還有嫁到萊斯特蘭奇家的貝拉特裏克斯,若非這兩人還被關在阿茲卡班,想必你們現在還得小心翼翼的躲藏著,他們可沒到老的動不了隻會說狠話的地步。”
    “您把我們特意叫過來是恐嚇我們的麽?”安多米達強裝鎮定的說道。
    “當然不是,雖然我心裏也並不認同你們的婚姻。”阿克圖勒斯瞥了一眼唐克斯先生,說道:“但我更明白什麽事更重要,布萊克家族需要改變,而這份改變不能是在我死之後。”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簡單來說,我要把你重新寫到家譜中。”
    一言激起千層浪,安多米達和她的丈夫相互對視了一眼,他們深刻的明白這意味著什麽,作為最鐵杆的純血主義家族旗幟的布萊克,現在竟然公然的要進行分裂了!
    “您是要把我們當擋箭牌麽!”安多米達站了起來,斯萊特林出身的她一瞬間就想到了這事對他們家的影響:“我們拒絕……”
    “聽完我的理由。”
    阿克圖勒斯打斷了安多米達,示意她先坐下,然後才繼續說道:
    “希婭,你看見了,我想你應該更早就認識這個孩子,她是祖宅的繼承人,作為她監護人的我,是有權利代她行使職權修改族譜的。
    “而她,是混血,還必定和黑魔王為敵。所以,布萊克必須做出改變,需要讓鄧布利多相信,還有讓整個巫師社會都看到布萊克的表態——我們不再是單純的純血主義家族。
    “這件事不能由我的繼承人實質性做出違背純血這種堅持的事實後才被人得知,她還是太年幼了,會被人借以布萊克之名攻訐,而現在的事實是,布萊克對於她是有價值的,但她對於現在的布萊克,是必要的、不可或缺的。
    “安多米達,這件事的確對你們有風險,你們將成為話題的焦點,我並不否認,但是在我死前,這個帶領布萊克‘墮落’的叛徒隻會是我一人,而我盡量能夠堅持到希婭成長起來的那一天,恨不得殺了你們的人隻不過還是那幾個。我這樣做也並非孤軍作戰,有希望能多一些退路的家族對我拋了橄欖枝。”
    “您這麽相信她麽?一個尚未入學的小巫師。”安多米達沒有表態,也沒有理會阿克圖勒斯話語中包含的其他信息,隻是問道。
    “人們會相信一個繈褓中的嬰兒能夠擊敗有史以來最強的黑巫師,我為什麽不能相信她?等著吧,布萊克的姓氏必將因她而煊赫史冊。安多米達,你離開家族,我並不會怨你,西裏斯也是一樣,布萊克絕不應該是某種理論、或者某個人的奴隸。”
    “那您想過麽,這樣是在逼那個女孩。”安多米達繼續問道。
    “她的覺悟比你想象的要強大得多,安多米達,現在布萊克需要你……”阿克圖勒斯靜靜的看著安多米達,等待著她的答複。
    安多米達看向她的丈夫,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見,但是相處近二十年,唐克斯先生豈能看不出安多米達已經被說動了。
    安多米達並非像是西裏斯那樣厭惡家裏的一切,她從小卻更加有主見,她討厭她的父親,那個家夥在霍格沃茨畢業前就已經有了三個孩子!
    她更討厭那瘋子一般的姐姐,從小就感覺多和她說一句話都是折磨,那瘋婆子早早就安排嫁給了那個會毫不掩飾色眯眯打量自己和納西莎的萊斯特蘭奇。
    但是她對於布萊克,也並非完全沒有感情,阿爾法德叔叔對她很好,奧賴恩堂伯父和沃爾布加姑母夫妻兩個對她也不錯……她也一直遺憾自己的婚姻沒有得到親人的認可。
    但是唐克斯先生無法這麽情緒化,這十幾年來,他們從未借助過布萊克家族的任何資源來獲得任何東西,他本人也隻是一個普通的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師,沒有高強的魔法,更沒有滔天的野心,他隻是想守護好妻子和女兒安安穩穩的度過一生而已。
    “我明白,小子,你的顧慮我懂,這與你無關不是麽?恨不得你們死的人都已經進了阿茲卡班,還會惹上現在不會刻意去找你的麻煩的人,在現在這種環境下,這樣想很正常。”
    阿克圖勒斯此舉毫無疑問會惹到馬爾福家,他們本來洗白的純血統現在因為布萊克‘墮落’而要再度引起爭端。隻聽他繼續說道:
    “那個人會回來,以更強大,更瘋狂的姿態,這並非我的判斷,說實話,也並非是我所期望的,然而鄧布利多是這麽判斷的,你們畢業應該還不久吧?
    “當初的你們應該也是優秀的學生,我想你們應該明白,鄧布利多的判斷意味著什麽,我印象裏那個瘋瘋癲癲的老家夥可從來沒出過錯,我不介意你們寫信去問他,我想他會很樂意告訴你們的,當然,以及……可能的後果。”
    注:
    關於尼法朵拉的為什麽不喜歡自己名字,我個人與官方翻譯備注看法不同。nyph的確在俚語中有人文社翻譯所備注的含義這個翻譯我甚至都無法寫進正文裏)。
    但我認為一是這用法太過於不常用,二來羅琳作為一個女性在一部兒童向作品裏根本不可能這麽寫,她要是意識到了絕對會自己改掉的。我文中這個說法源自於網絡上,我認為是合理,且符合人物性格的。
    另外,尼法朵拉其實可以用中間名對外宣稱作為對自己的稱呼,正如英國前首相鮑裏斯約翰遜,他的全名為亞曆山大·鮑裏斯·德普費費爾·約翰遜,鮑裏斯就是他的中間名,而看到過某處對羅琳采訪,尼法朵拉的中間名是vupecua狐狸星座),作為赫奇帕奇的她更討厭這個中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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