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迎著王慧天，從碼頭一路走到皇宮，基本花流雲的人她全都介紹了一遍。
    進了大殿之後，王慧天被安排坐在帝位上時整個人都是懵的。
    很頭暈，實在是人太多了，各有特色，全都是他喜歡的人才，有些挑花了眼。
    “陛下，這些人才，可還中意？”
    王慧天麻木的點了點頭。
    “中意，都很中意”
    雲朵笑著給他端上了茶水，又詢問了一句。
    “那……陛下，可有誰的才能讓你記憶猶新，覺得可堪重任？”
    王慧天凝眉思索了片刻，在雲朵的一番介紹之下，他覺得隨便挑出一個來都能擔當重任。
    至於記憶猶新嘛！
    “那個，張金針兄妹，他家兄妹最讓我記憶猶新，一個是諸天少婦殺手，人妖魔通吃的狠人，一個是菜花母體，諸天最恐怖仙帝背後的女人”
    雲朵眉頭微皺，她問這話是想試探一番王慧天口風，誰知道陛下竟是隻記住了一些偏門能力。
    此時此刻，大量官位較低的人都被留在了殿外，衛辰總算是找到推薦自己人才的機會。
    他扒開雲朵，拉著一個女人跑到了王慧天麵前。
    “師……師尊，我也有一個人才要給你引薦”
    “這位是……”
    他扭過頭來，麵色驟然一僵。
    這特麽是誰？
    剛才他拉的明明是一個男人來著，那可是自己培養了數十年的人才，天資卓越，為人正直，詩詞歌賦完全不在話下，還會對對聯，什麽時候變成了一個女人！
    見到王慧天，衛辰身後的女人雙手放在腰間，淺淺行了一禮。
    “在下珠簾，仙靈天道，陛下叫我小簾就行”
    聽到女人話語，衛辰錯愕的瞪大了眼睛。
    “珠簾？”
    “不對吧，你不就是一個隻會堆積木的小屁孩嗎，什麽時候變成了熟女”
    珠簾沒看衛辰，目光依舊落在王慧天身上，不曾挪動半分。
    “天道無形無相，你們看到的我是一個小女孩，隻是你們覺得我就該是那樣而已”
    “大秦先皇一生都在與天打交道，在他心中，大概天道就如我現在這般，是一個成熟的小姐姐吧”
    珠簾笑著解釋，但帝座之上，王慧天的手已經握住了劍柄。
    他目光冰冷，渾身緊繃，殺機幾乎凝成實質。
    “你不對勁”
    是的，在王慧天看來，珠簾就很不對勁。
    他一生見過很多天道，真正的天道是沒有任何感情的，是純粹的規則聚合。
    世界本就不該存在意誌，存在意誌的，隻可能是人心。
    所以純粹的天道不可能有情緒誕生，至於合道，珠簾也不太像，縱使是鴻鈞，合道之後也在被規則逐漸抹除七情六欲。
    珠簾目光逐漸深沉，半晌後，她幽幽開口。
    “陛下覺得，小簾哪裏不對勁？”
    王慧天手指輕輕敲擊劍柄，發出清脆回響。
    “你太智能了，不僅擁有智慧，還擁有情緒，更是凝聚了正常人形，天道……不該有你這種腦子”
    他說著偏頭看向肩膀，身上蕩起陰氣。
    “天紅，出來給她打個樣”
    隨著王慧天話語落下，他肩膀上，一個紅衣粉發的女子逐漸凝聚而出，她神情惡毒，眼裏隻有狂怒。
    “纏著你，纏著你，生生世世都纏著你，詛你，咒你活著永世罪業，夜夜噩夢洗魂……”
    那紅衣身影一出現就深情的對著王慧天的臉龐嘶吼咒罵，感受到那極致的詛咒願力，衛辰警惕的往後退了數步，雲朵雖然麵色蒼白，渾身顫抖，卻始終站在原地。
    等他肩上的天紅咒罵了一通之後，王慧天抬手一抹，隱去了她的身影，目光依舊直直的盯在珠簾身上。
    後者收回看向王慧天肩膀的目光，笑著開口說道。
    “陛下既然覺得我不該如此智能，那你猜猜我的七情六欲來自哪裏？”
    說到這裏，珠簾俯下身子，湊到了王慧天耳邊。
    “陛下，據我所知，似乎整個諸天的界域規則，都蘊含了情緒”
    珠簾說完轉身走下台階，她成熟的身軀越來越小，最後再次幻化成了七八歲小女孩的模樣。
    她眼裏迷茫了片刻，而後撿起地上掉落的小火車玩具後，蹦蹦跳跳向著大殿外走去。
    帝座旁，雲朵朝著下方的王塗仙使了個眼色。
    “盯緊她，陛下既然說她不對勁，那便一定存在問題”
    王塗仙點了點頭，轉身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王慧天收回視線，在雲朵和衛辰之間來回看了一眼，他自然看出了這兩人代表不同的利益集團，都希望自己的人拿到更多權力。
    但如今看來，高下立判。
    同一個問題，衛辰還在震驚，雲朵已經開始主動出擊，安排眼睛跟了上去，他現在對雲朵這小妮子，非常滿意。
    “雲朵，你可明白這兩個天道之間的差異？”
    他轉過頭來，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雲朵鞠身行禮答道。
    “陛下，差異便是，天道可以擁有智商，但不該擁有情商，祂剛才離去時說了一句，讓您猜猜祂的七情六欲來自哪裏，這句話裏暗藏玄機”
    王慧天點了點頭，他也是這麽覺得的。
    “小辰，你怎麽看？”
    聽到王慧天詢問自己，衛辰回過身來開口答道。
    “師尊，珠簾是我師妹，祂對大秦沒有威脅，而且諸天的界域，天道擁有情緒的珠簾並非特例，還望師尊不要為難珠簾”
    同一個問題，兩個不同的答案，王慧天已經初步看清了兩人性情。
    他站起身來向外走去，腳步輕緩。
    “雲朵，帶上你的人，與我同去洪荒，開始布局，我要洪荒的先天神靈誕生便在我畫的牢裏，永世不得翻身”
    “小辰，你留在仙靈大陸，隨時監控諸天一舉一動，這諸天很不對勁，一旦發現問題，立即向我匯報”
    後方，雲朵朝衛辰吐了吐舌頭，開心地追上了王慧天步伐。
    衛辰則是有些頹然的靠在了龍椅之上，眼裏滿是不甘。
    “衛辰，謹遵師尊之令”
    王慧天與雲朵逐漸走遠，皇城中一道道劍光飛起，曾經熱鬧的皇城，竟是慢慢的冷卻了下來。
    原本燈火通明的街道，此夜暗淡幽靜，仿佛走了那些個人，徹底抽走了這仙靈大秦的生機。
    月光如水，照進朝會殿裏，一個人影穿過大街，走進了殿中。
    “那小妮子走的時候倒是高興”
    “她還認為真的贏過了你”
    帝座上，衛辰抬起頭來，眼中的不甘與憤怒盡數消失，他眸子如同古井深潭，沒有絲毫波動。
    “雲朵已經死過了一次，是流雲欠她的，也是我欠她的，她需要更高的平台去展現她的才能”
    “接下來的諸天會死很多很多人，她不該繼續留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