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管道滲出的冷凝水順著鐵鏽滴落，呂塵用繃帶纏緊小臂被輻射灼傷的皮膚。
    孔瑤將全息地圖推到生鏽的桌麵上："西郊倉庫有三十台重型機甲待命，隻要我按下指紋——"
    "財團介入會讓散修們覺得我投靠了資本。"呂塵將沾血的扳手插回工具帶，靈根在汙染區吸收的毒素讓他的瞳孔泛著詭異的青灰色，"那些被修真世家壓榨的工人，那些被奪走靈脈的村莊......他們需要看到一個普通人反抗到底。"
    通風管道突然傳來金屬變形的吱嘎聲。
    呂塵抓起孔瑤翻過鋼製貨架，三枚玄鐵破甲彈穿透混凝土牆，在存放工業酒精的罐體上炸開藍色火焰。
    十二名戴著防毒麵罩的獵殺者從濃煙中走出，領隊者胸前的三星徽章在火光中閃爍。
    他們身後跟著兩台安裝拘靈鎖鏈的蜘蛛型機甲，八條機械腿在地麵刮出帶著靈火的火星。
    "黑市拳場三個月連勝紀錄保持者。"呂塵把孔瑤推進地下暗格，轉身踢飛燃燒的貨架。
    煉鋼廠練就的腰腹力量帶動身體在空中翻轉，沾染酒精的褲腳劃過火焰，化作一道火輪劈向最近的蜘蛛機甲。
    液壓關節被火焰幹擾的瞬間，呂塵指縫彈出的螺絲釘精準打進機甲紅外感應器。
    失控的機甲揮舞著拘靈鎖鏈掃倒兩名同伴，鏈刃上附著的噬魂咒反而灼傷了他們自己的魂魄。
    剩餘獵殺者同時掐訣，七柄淬毒飛劍結成劍陣。
    呂塵後撤時踩碎地麵的冷凝管，噴湧的液態氮氣瞬間凍住三柄飛劍。
    他趁機拽下頭頂的蒸汽閥門，三百度高溫的工業蒸汽將兩名躲閃不及的獵殺者燙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還剩七個。"呂塵抹掉眉骨滲出的血，踩住地上仍在蠕動的拘靈鎖鏈。
    被鎖鏈禁錮的機甲殘骸突然爆開，隱藏在燃料箱裏的磷火粉籠罩整個空間——這是上周處理過期軍火時私藏的殺招。
    淒厲的嚎叫聲中，五具著火的人形跌出濃煙。
    剩餘兩名獵殺者顫抖著舉起改裝過的靈能步槍，卻發現呂塵早已借著磷火掩護繞到他們身後。
    沾著機油的扳手敲碎膝關節的悶響，混合著頸椎折斷的脆響在廠房回蕩。
    孔瑤從暗格爬出時，正看見呂塵將昏迷的獵殺者壘成掩體。
    他撕開對方戰術背心，露出皮下植入的追蹤芯片正在閃爍紅光。
    "他們在拿自己當定位信標。"呂塵捏碎芯片的瞬間，遠處傳來重載卡車碾過路障的轟鳴。
    防爆玻璃外，三十輛改裝越野車正在形成包圍圈，車頂的電磁拘靈網在夜空中滋滋作響。
    更遠處的樓頂，黑市老大轉動著青銅麵具上的齒輪，機械義眼將十倍放大的戰鬥畫麵傳輸給身旁的執法隊長。
    五架裝載弑神弩的無人機從他們身後升起，弩箭末端綁著的不是符咒，而是微型髒彈。
    呂塵擦亮沾血的打火機，火苗照亮牆上斑駁的《核電站結構圖》。
    他抬腳踢開生鏽的檢修井蓋，下方隱約傳來核廢料處理池特有的幽綠色光芒。
    孔瑤突然按住他的手腕，少女掌心的家族徽章烙印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現在該用我的方案了。"她扯開高定西裝露出綁滿人造靈石的束腰，那些本該鑲嵌在財團保險庫的晶體正在吸收環境中逸散的輻射能，"你說普通人需要希望？
    那就讓他們看看，資本和散修結合的力量。"
    無人機刺耳的嗡鳴已逼近廠房，第一發弑神弩穿透防爆玻璃的刹那，呂塵手中的火苗恰好點燃了孔瑤腰間迸發的靈能電弧。
    核廢料處理池突然沸騰的巨響中，誰也沒注意到某個獵殺者屍體口袋裏的通訊器仍在發送定位信號——屏幕顯示的距離讀數正在歸零。
    核廢料池翻湧的幽綠色液體突然凝固成氣態漩渦，呂塵裸露在外的傷口開始抽絲般滲出青灰色煙霧。
    他後撤時踩碎的鐵皮罐裏，三十年前掩埋的重金屬廢料正與孔瑤腰間的人造靈石產生共振。
    "退後！"呂塵將孔瑤推向生鏽的變電箱，掌心按進沸騰的核廢料表層。
    煉鋼廠二十年積累的輻射抗性在此刻爆發，潰爛的皮膚下浮現出類似電路板的熒光紋路——這是上周替散修修理法器時意外吸收的雷屬性殘渣。
    五架無人機同時發射的弑神弩在距離呂塵三米處懸停，弩箭末端微型髒彈的倒計時突然加速十倍。
    黑市老大麵具下的機械義眼瘋狂閃爍警告，他親眼看著呂塵將布滿鏽跡的左手插進電磁拘靈網，那些本該灼燒魂魄的高壓電弧竟順著他的靜脈流進丹田。
    "不可能！"執法隊長扯斷脖頸掛著的玉牌，築基巔峰的靈力注入弑神弩。
    然而沾染核汙染的特殊靈氣已形成漩渦，呂塵咳出的血珠在半空凝結成冰錐，精準擊穿五架無人機的燃料艙。
    衝天而起的火光中，三十輛越野車的電磁網集體過載。
    躲在倉庫頂棚觀戰的散修們屏住呼吸——那個渾身冒著青煙的維修工正徒手撕開機甲殘骸，用液壓管當鞭子抽飛兩名淬體期獵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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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瑤突然將人造靈石拍進核廢料池，海量輻射能順著呂塵的毛孔倒灌而入。
    他左眼的瞳孔徹底變成熔融金屬的色澤，右眼卻亮起築基修士特有的靈力銀芒。
    當執法隊長的本命飛劍破空襲來時，呂塵竟用焊接工人的手法，將散落的機械零件與靈氣結合成臨時臂甲。
    金屬相撞的火星照亮了整個廠房。
    執法隊長驚覺自己的飛劍正在生鏽，劍身上附著的本命精血被某種腐蝕性靈氣瘋狂吞噬。
    黑市老大終於轉動青銅麵具的齒輪，機械義眼射出的激光切開濃煙，卻在呂塵身前半米被旋轉的金屬風暴偏轉——那是他用扳手卷起的鐵屑形成的微型龍卷。
    "他的靈根在吞噬汙染！"孔瑤的尖叫混著興奮與恐懼。
    少女脖頸後的財團芯片突然過載，這說明空氣中靈力濃度已突破檢測閾值。
    散修們藏在掩體後的偷拍設備同時黑屏，唯有核廢料池翻湧的浪濤見證著呂塵徒手捏碎第三柄飛劍。
    黑市老大的機械義臂突然彈出淬毒鏈鋸，執法隊長的本命法器化作九道殘影。
    呂塵踹飛的柴油桶在空中炸成火幕，兩股築基期殺招碰撞的衝擊波震碎了所有玻璃窗。
    當觀戰者們再次睜眼時，隻看到呂塵的扳手卡在鏈鋸齒輪間，而執法隊長的劍尖離他咽喉隻剩半寸。
    孔瑤的人造靈石束腰突然集體爆裂，迸發的靈能亂流讓執法隊長身形微滯。
    呂塵趁機咬破舌尖，混合著核汙染物的精血噴在對方劍身上。
    本命法器反噬的悶哼聲中，黑市老大的鏈鋸突然調轉方向劈向同夥——他早就在等執法隊長露出破綻。
    "該清場了。"呂塵拽著孔瑤躍入檢修井時，最後瞥見的是黑市老大撕開執法隊長丹田的機械爪。
    核廢料池翻湧的浪花吞沒他們之前，少女腰間某顆未引爆的人造靈石突然開始規律閃爍——那是財團專屬的摩爾斯電碼，而定位信號的接收端顯然不在黑市勢力範圍。
    渾濁的廢水深處，呂塵後背貼著的《核電站結構圖》正在發燙。
    孔瑤掙紮著指向某個閃爍紅光的管道接口，那裏本該在二十年前焊死的閥門，此刻正滲出與呂塵瞳孔同色的青灰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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