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磁鎖的嗡鳴聲還在展廳回蕩，呂塵已經拽著孔瑤鑽進消防通道。
    戰術包裏的紫光蓮花在昏暗樓道裏投下細碎光斑，照得他虎口處的口紅印像團凝固的血。
    "你父親在警告我們。"呂塵甩開防火門，後背抵著冰涼的金屬板。
    孔瑤白大褂下露出的銀色高跟鞋尖正壓著他沾滿工業汙泥的戰術靴，這個姿勢讓兩人呼吸都纏在一起。
    孔瑤掏出全息投影儀，三枚人造靈石的虛擬模型懸浮在逃生指示燈下："他故意用祖傳的靈石腕表刺激你，就像上次在排汙管道......"
    話音被突然震動的戰術包打斷。
    紫光蓮花突然暴漲，將兩人籠罩在淡紫色光暈中。
    呂塵感覺後頸的殘缺靈根突然抽搐——這是遇到同源靈氣的預警。
    "實驗室的原料庫存報警了。"孔瑤劃開光屏，紅色警報倒計時正在跳動，"十二小時後，最後一批稀土催化劑耗盡。"
    三十公裏外的財團大廈，七名黑袍修士圍坐在環形會議桌前。
    投影在中央的正是呂塵在垃圾處理廠激活殘缺靈根時的監控錄像，畫麵定格在他徒手撕開腐蝕性廢料罐的瞬間。
    "靈根再殘缺也是修真界的財產。"首座的老者敲了敲嵌著靈石的紅木桌，"讓那些依附我們的原料商知道，誰敢給黑市實驗室供貨......"他掌心騰起幽藍火焰，將一疊供貨合同燒成灰燼。
    實驗室地下三層的防輻射工坊裏，呂塵正將最後三克催化劑灌入反應釜。
    紫霧升騰的刹那，他聽見孔瑤踩著金屬樓梯衝下來："東南亞的釔礦突然終止合同，北美稀土集團要求現款交易。"
    反應釜突然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呂塵徒手按住劇烈震顫的閥門，掌心的老繭被高溫燙得滋滋作響。
    殘缺靈根瘋狂吸收著泄露的輻射能量，在他脊椎上燒出一串水泡。
    "這是第十三家供應商。"孔瑤把光屏摔在操作台上，報價單的鮮紅印章刺痛瞳孔，"他們甚至不敢接全息通訊。"
    呂塵扯下冒煙的防護手套，虎口處的口紅印早被灼成暗紅疤痕。
    他看著孔瑤被輻射塵染成淡紫色的發梢，突然抓住她準備撥號的手："黑市的船今晚靠港。"
    "你明知道那些走私犯......"
    "我處理過比這危險十倍的核廢料。"呂塵從戰術包底層摸出半塊靈石，殘缺的紋路突然與孔瑤頸間的吊墜產生共鳴，"三年前在切爾諾貝利，有個老礦工說過......"
    警報聲再次炸響。
    反應釜的觀察窗突然爬滿蛛網狀裂痕，紫霧凝結成修真世家特有的追蹤符咒。
    呂塵猛地將孔瑤推到防爆牆後，殘缺靈根爆發的能量波震碎了整個操作台。
    當煙塵散去，孔瑤發現呂塵正用身體護住最後那罐催化劑。
    他後背的工裝服被符咒燒穿，露出裏麵暗藏靈紋的碳纖維護甲——這是用垃圾處理廠的報廢材料改裝的。
    "你早料到他們會追蹤原料。"孔瑤扯開他領口的戰術包，人造靈石核心的紫光映亮兩人鼻尖，"為什麽不告訴我護甲的事？"
    "上次你說討厭機甲戰士的造型。"呂塵突然偏頭咳嗽，喉間泛起工業廢水特有的鐵鏽味。
    他感覺孔瑤的手指正擦過自己鎖骨處的舊傷，那是三個月前為救她挨的穿甲彈。
    防輻射門突然被撞開。
    六個蒙麵人端著電磁脈衝槍闖入，領頭的亮出嵌著修真世家徽章的電子密令："原料查封，配合調查。"
    呂塵反手砸碎反應釜的泄壓閥。
    滾燙的紫霧瞬間吞沒整個實驗室，殘缺靈根吸收過量輻射發出的嗡鳴聲，震得襲擊者踉蹌後退。
    他趁機拽著孔瑤滾進排汙管道，身後炸開的催化劑罐將追兵封死在防爆門內。
    三小時後，兩人蜷縮在廢棄的地鐵檢修洞裏。
    孔瑤正用口紅在呂塵掌心畫臨時靈紋，突然發現他殘缺的小指在微微顫抖——這是靈根超負荷的征兆。
    "黑市聯絡人說，西伯利亞凍土帶有個廢棄的靈石礦場。"呂塵望著隧道盡頭晃動的探照燈光，把戰術包裏最後半支營養劑推給孔瑤，"五十年前發生過修士集體失蹤......"
    孔瑤突然咬開營養劑封口，將琥珀色液體倒進兩人交握的掌紋裏。
    人造靈石核心感應到能量補充，在他們頭頂綻開一朵顫巍巍的紫蓮花。
    "我討厭未知區域。"她貼著呂塵被輻射灼傷的耳垂低語，"但更討厭看你獨自逞強。"
    檢修洞外的風聲突然變得尖銳，像是某種古老靈器的嗡鳴。
    戰術包裏的紫光蓮花突然分裂成兩朵，分別沒入兩人心口——這是人造靈石首次出現自主共鳴。
    三十公裏外的財團大廈頂層，孔父手中的靈石腕表突然浮現冰晶紋路。
    當他抬頭望向西伯利亞方向的衛星雲圖時，表盤上的古老紋路正與某個深埋凍土的礦脈產生共振。
    孔瑤的體溫還殘留在戰術包背帶上，呂塵已經站在了西伯利亞凍土帶的礦坑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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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輻射麵罩結著冰碴，他扯下報廢的過濾芯塞進懷裏——殘缺靈根能消化核汙染，卻對零下四十度的嚴寒毫無幫助。
    礦洞口倒懸的冰錐突然炸成粉末。
    三具嵌著靈石碎片的冰傀儡破壁而出，關節處纏繞的符咒鎖鏈刮起刺骨罡風。
    呂塵不退反進，殘缺靈根迸發的能量震碎腳下凍土，整個人墜入廢棄礦道。
    墜落途中他扯開戰術包，人造靈石核心的紫光映出井壁上密密麻麻的抓痕——五十年前失蹤修士的指甲印。
    後背撞上緩衝氣墊的瞬間，殘缺靈根突然吸收到某種熟悉的輻射波動，是垃圾處理廠常用的γ射線標記。
    “反應堆。”呂塵抹掉麵罩上的冰霜，循著輻射源撞開鏽蝕的鉛門。
    成箱的靈石原礦堆在核反應堆控製室，覆蓋其上的冰層裏凍結著修真世家的封存符咒。
    他扯下冒煙的防護手套，掌心被口紅畫的臨時靈紋開始發燙。
    冰傀儡的鎖鏈絞碎鉛門時，呂塵正把最後一塊燃料棒插進反應堆。
    藍光暴起的刹那，殘缺靈根瘋狂吸收泄露的輻射能，在他脊椎上燒出焦糊味。
    凍結五十年的控製台突然啟動，全息投影顯示出當年修士們驚慌逃竄的監控錄像。
    “原來如此。”呂塵撞碎觀察窗玻璃，用鋒利的斷麵割斷冰傀儡的符咒鎖鏈。
    失去靈力供給的傀儡轟然倒地，他趁機將反應堆過載警報器改造成聲波武器——在垃圾處理廠對付變異鼠群的經驗派上用場。
    礦道深處的實驗室讓呂塵瞳孔收縮。
    培養艙裏漂浮著數百具冰封修士，他們胸口都嵌著與殘缺靈根相似的改造靈石。
    當警報紅光掃過操作台時，他認出上麵刻著孔氏財團五十年前的舊標誌。
    戰術包突然劇烈震動。
    呂塵反手抽出電磁匕首，人造靈石核心的紫光卻指向牆角的保險櫃。
    櫃門被輻射鏽蝕的縫隙裏，露出半張泛黃的原料配給單——正是實驗室急需的稀土催化劑數據。
    冰層炸裂的轟鳴從頭頂傳來。
    呂塵將數據芯片塞進戰術包夾層，殘缺靈根吸收過量輻射產生的能量波震塌整個實驗室。
    他借著氣浪衝進垂直礦道，徒手抓住生鏽的升降索向上攀爬，指腹被鋼絲割出的血珠剛滲出就凍成冰粒。
    礦坑出口的暴風雪中蹲著黑影。
    呂塵在看清那對幽藍瞳孔前已經滾向側方，原先站立處的凍土被獸爪撕開三道深溝。
    輻射變異的雪豹額間嵌著修真世家的控魂靈石，後頸鋼毛裏還卡著半截修士斷劍。
    “老朋友。”呂塵扯開左臂繃帶，三個月前被這畜生抓傷的疤痕泛著紫光。
    殘缺靈根吸收的輻射能在皮下形成脈絡，他突然旋身揮出戰術包，人造靈石核心的共鳴震得控魂靈石出現裂紋。
    雪豹撲殺的軌跡突然扭曲。
    呂塵趁機將電磁匕首插進它左眼，濺出的腦漿在空氣中凝結成冰珠。
    當獸屍砸進雪堆時，他撬下那塊控魂靈石按在心口——殘缺靈根第一次發出滿足的震顫。
    戰術包裏的紫光蓮花突然投射出孔瑤的緊急通訊。
    全息影像裏的實驗室正在搖晃，防爆門外傳來熟悉的符咒爆裂聲。
    呂塵剛要開口，信號突然被極光風暴幹擾成雪花點，最後定格在孔瑤撕下白大褂的瞬間——她腰間纏著兩人改造的靈能炸藥。
    礦坑深處傳來冰層位移的悶響。
    呂塵攥緊原料數據芯片，人造靈石核心映出礦道裏新出現的熒光標記——那些符號與孔瑤頸間吊墜的紋路一模一樣。
    他咽下喉間的血冰碴，拖著雪豹屍體走向更幽暗的次級礦脈入口。
    三百公裏外的實驗室裏，孔瑤正把最後一管催化劑灌進反應釜。
    防爆門上的裂紋蔓延成修真徽章圖案，她卻盯著操作台上突然亮起的西伯利亞礦脈定位儀——有個移動光點正在穿透凍土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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