鏽蝕的排水管在呂塵腳下震顫，十六架玄鐵飛舟刺破晨霧。
    修真世家的圍剿隊長踏著淬毒飛梭懸停在半空，腰間七個芥子袋同時噴出淬骨釘，暴雨般的暗器在納米修複劑形成的防護膜上撞出藍色漣漪。
    "東南方排汙口！"孔瑤扯開戰術腰帶第二層暗格，三顆球形閃電炸開時照亮了她鎖骨下方新添的咒印——那是三天前試藥時盟主種下的追蹤符。
    呂塵殘破的機械臂突然迸發火星，內部齒輪組自動解體重組，變成布滿倒刺的鉤爪拽著兩人跌進汙水渠。
    海水倒灌的轟鳴聲中，十二名築基期修士結成的誅邪劍陣已經成型。
    劍光劈開混凝土的瞬間，呂塵摸出那半塊記憶芯片插進機械臂殘骸，人造靈石過載產生的脈衝波將最近三個修士的護體罡氣震出裂紋。
    但這種搏命打法讓孔瑤腰間的人造靈石又黯淡了兩分。
    "要活的。"圍剿隊長陰冷的聲音透過擴音法器回蕩，"盟主要那個女人的靈識當藥引。"
    汙水渠兩側的混凝土突然隆起，七隻土遁傀儡破牆而出。
    呂塵後撤時踩到孔瑤戰術腰帶上滾落的靈石，失衡的刹那，傀儡利爪已經貼上他咽喉。
    破空聲從三個不同方向同時響起。
    最先爆開的是裝著工業酒精的玻璃瓶，火焰在土遁傀儡表麵燒出焦黑紋路。
    緊接著飛來的半截鋼筋精準貫穿傀儡核心，帶著鐵鏽味的靈力波動讓呂塵瞳孔驟縮——這是散修黑市特有的"拾荒訣"。
    "瘸老六？"呂塵看著那個從報廢油罐車頂躍下的身影。
    這個曾在黑市用三斤靈石渣換他半塊壓縮餅幹的散修，此刻手裏拋接著兩枚未引爆的淬骨釘。
    三十七個身影從廢墟各個角落浮現。
    穿防化服的女人揮手灑出改良版驅靈粉，戴電焊麵具的壯漢肩抗自製靈能炮，就連總在黑市門口曬太陽的獨眼老頭，都握著一把用汽車彈簧改造成的斬馬刀。
    "呂小子欠我二十串烤蜥蜴。"瘸腿老頭咬開手雷拉環，炸飛的混凝土塊正好砸中某個修士的飛劍，"不過老子更煩世家的走狗。"
    圍剿隊長的傳訊玉符突然泛起血光，這是格殺勿論的命令。
    七名金丹修士同時掐訣，本命法寶卷起的罡風將兩個躲閃不及的散修掀飛。
    但呂塵已經攀上廢棄冷卻塔，機械臂殘骸與人造靈石的能量在掌心形成混沌的光團。
    "瑤瑤！"
    孔瑤甩出戰術腰帶裏最後三顆人造靈石。
    當湛藍的靈石能量注入光團的刹那，呂塵手背上暴起的血管突然浮現出類似電路板的紋路——這是他上周在核電站廢墟頓悟的"賽博雷法"。
    融合靈力的能量護盾張開時，二十道劍光正劈到眼前。
    劇烈震蕩中，呂塵看到三個金丹修士的本命法寶出現裂痕，某個世家子弟的飛劍甚至被反彈回去洞穿了主人肩膀。
    "不可能！"圍剿隊長腳下的淬毒飛梭開始不穩，"沒有靈根之人......"
    "時代變了。"呂塵咳著血沫笑道。
    他的機械臂正在冒煙，但護盾外懸浮著三百六十個旋轉的靈力齒輪——每個齒輪都對應著孔瑤投資研發的靈能計算單元。
    孔瑤已經躍上製高點，腕表投射出的全息地圖覆蓋了半條街道。
    當某個散修被火係術法逼退時，她突然朝東南角的斷牆喊道："穿藍夾克的朋友，請往右挪兩米！"
    正要撲殺過來的兩個築基修士猛地撞上無形屏障——那裏埋著呂塵昨天布置的電磁雷網。
    散修們麵麵相覷，不約而同開始向孔瑤標注的方位移動。
    冷卻塔鏽蝕的鋼架在晨光中投下蛛網般的陰影，孔瑤耳後的生物芯片正在發燙。
    她盯著全息地圖上某個閃爍的紅點，那是三天前用盟主記憶芯片破譯出的坐標......防化服女人抖開腰間布袋，灰白色驅靈粉順著風向飄向劍陣缺口。
    兩個築基修士剛掐起避風訣，戴著電焊麵具的壯漢已經扛著滋滋作響的靈能炮衝上前，炮口迸發的紫光在混凝土牆麵燒出焦黑紋路。
    "三號點位補防！"孔瑤的腕表投射出旋轉的立體地圖，指尖劃過某處閃爍的橙色區域。
    正往冷卻塔方向撤退的獨眼老頭啐了口血沫，斬馬刀劈開飛射而來的玄鐵鏢，順勢將兩包硝化甘油炸藥踢進排汙管道。
    呂塵背靠鏽蝕的鋼架喘息，機械臂關節滲出暗紅色機油。
    三天前植入脊椎的靈石供能模塊正在發燙，他能清晰感受到孔瑤昨天偷偷給他換上的二級人造靈石，此刻正以每秒三轉的速度消耗靈力。
    "西南角壓力值超標！"某個穿工裝褲的散修突然大喊。
    他手中用汽車彈簧改造成的靈力檢測儀迸出火花，三個金丹修士的本命飛劍正撕開他臨時搭建的合金盾牌。
    孔瑤立即甩出戰術腰帶裏暗藏的電磁索，纏繞在廢棄龍門吊的鋼索上猛地收緊。
    轟隆巨響中，二十噸重的橫梁砸落地麵，激起的煙塵裏傳出骨頭斷裂的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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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瘸老六趁機將自製的雷符貼在傾倒的油罐車上，衝天而起的火光暫時阻斷了世家修士的衝鋒路線。
    圍剿隊長踩著淬毒飛梭升至百米高空，手中血玉羅盤映出下方戰場的靈力流向。
    當他發現散修們東側防線的靈力波動異常微弱時，嘴角扯出獰笑。
    七枚傳訊玉符同時炸開，原本分散攻擊的修士們突然調轉方向，三十道劍光齊齊刺向那處由三個老年散修駐守的變電站廢墟。
    "老張頭撐不住！"有人嘶聲大喊。
    呂塵看到拄著拐杖的散修被劍氣掀翻，防護服胸口滲出大片血跡。
    他機械臂的散熱口噴出青煙，內置的靈能計算單元突然發出刺耳警報——剩餘能量僅夠維持七分鍾護盾。
    孔瑤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生物芯片在耳後亮起幽藍光芒："還記得垃圾處理廠的地下管網圖嗎？"她指尖在全息地圖上快速劃動，將七個閃爍的坐標點連成尖銳的折線，"這些檢修通道的承重結構......"
    呂塵瞳孔驟縮。
    三年前他在處理廠夜班時，曾親眼見過工友掉進未標注的廢棄管道。
    那些被酸液腐蝕的支撐架，此刻在立體地圖上正構成貫穿三個街區的脆弱通道。
    "需要三噸當量的靈力衝擊。"孔瑤語速飛快，鎖骨下的追蹤符突然泛起紅光，"我的生物芯片能暫時幹擾盟主的監控，但最多九十秒。"
    圍剿隊長的血煞刀已經劈開變電站圍牆，三個老年散修被氣浪掀飛。
    呂塵扯下胸前掛著的備用能源匣，裏麵嵌著孔瑤實驗室最後三顆未激活的人造靈石。
    當他的機械臂與能源匣接駁的瞬間，暗銀色外殼突然龜裂，暴露出內部瘋狂旋轉的靈能齒輪。
    "帶人往東側化工廠撤。"呂塵轉頭對瘸老六吼道，斷裂的電纜在身後迸出電火花，"等冷卻塔爆炸後，走第六號排汙管。"
    孔瑤突然按住他顫抖的手腕："靈力脈絡會逆衝丹田，你剛修複的靈根......"
    "總比被做成藥引強。"呂塵扯出個帶血的笑，機械臂過載產生的電弧已經爬上脖頸。
    他最後看了眼姑娘鎖骨下跳動的追蹤符，那抹猩紅比記憶裏垃圾山的晚霞還要刺眼。
    三十米外的冷卻塔突然發出金屬疲勞的呻吟，七道金丹期的靈力威壓正從不同方向鎖死這片區域。
    孔瑤咬破指尖在戰術平板上快速書寫，二十八個撤退指令同步發送到每個散修的通訊器。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汙水渠上方的油汙層時，呂塵掌心的混沌光團已經膨脹到直徑兩米。
    人造靈石過載產生的能量波紋，在地麵刻畫出類似集成電路的詭異紋路。
    圍剿隊長似乎意識到什麽，血煞刀調轉方向直劈而來，但被突然暴起的靈能護盾折射向天空。
    "就是現在！"孔瑤的尖叫聲中，呂塵將光團狠狠拍向腳下龜裂的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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