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急燈暗紅色的光芒裏，呂塵的量子化左手刺入折疊的混凝土牆壁。
    量子糾纏產生的藍光蛛網般蔓延，硬生生撕開原本九十度彎折的通道。
    孔瑤的納米耳墜突然發出蜂鳴——這是她提前黑入的修真界監控係統在示警。
    "三點鍾方向有靈力斷層！"她話音未落，呂塵已經將半量子化的手臂插入虛空。
    金屬脊椎上的六邊形靈石瘋狂閃爍，竟從扭曲空間裏拽出兩枚青銅鼎殘片。
    鼎身殘留的"混元"二字正在褪色，陣法破綻暴露無遺。
    三十米外的地麵傳來修真世家的驚呼。
    五位長老站在觀測法陣前，手中推演星辰的玉簡突然炸成粉末。"這不可能！"紫袍長老的鶴發被靈力震得倒豎，"混元鎖靈陣的陣眼應該......"
    他沒能說完，呂塵已經帶著眾人從地底衝天而起。
    量子化的左臂裹挾著工業廢料特有的暗綠色靈能，像手術刀般精準刺入陣法能量循環節點。
    七個青銅鼎同時發出悲鳴，籠罩戰場的黑霧結界如玻璃般碎裂。
    "西南方防禦陣列缺口。"孔瑤的虹膜上流動著全息數據，納米裙擺自動生成地形圖，"但那裏有放射性汙染......"
    "正好。"呂塵後背的金屬紋路已蔓延到鎖骨，量子化部位開始侵蝕右肩。
    他抓起兩袋人造靈石塞進腰間反應爐，暗紅應急燈下竟扯出個帶金屬光澤的笑，"還記得上個月那批失效的輻射防護符？"
    修真世家後方的臨時營地還飄著茶香。
    六個築基期弟子正在給法器充能，突然發現檢測儀上的輻射值突破閾值。
    他們慌忙啟動的防護罩反而成了催命符——失效的防護符紋路在輻射中逆向運轉，將過濾裝置變成濃縮汙染物的熔爐。
    孔瑤的電磁脈衝手雷就在這時滾進營地。
    呂塵踏著藍白色電弧躍入半空，脊椎上的靈石矩陣與反應爐同時超頻運轉。
    那些被修真界視作垃圾的放射性塵埃，此刻化作萬千墨綠色光刃席卷整個後勤區。
    "快啟動護山大陣！"紫袍長老捏碎傳訊玉牌的手在發抖。
    但本該亮起的防禦光幕遲遲未現——他們腳下埋著呂塵三天前偽裝成廢棄靈石的能量幹擾器。
    營地中央突然升起蘑菇雲狀的能量團。
    這是呂塵將三個月來積攢的工業廢料與人造靈石同時引爆的結果。
    修真世家的飛劍陣列像被無形大手揉皺的錫紙，穿著法衣的修士們第一次在凡人製造的爆炸中抱頭鼠竄。
    孔瑤在硝煙中按住耳麥："東南角靈力波動異常，三點鍾方向......"
    "是備用陣盤。"呂塵的量子化已經侵蝕到胸口，但動作反而更快。
    他徒手接住射來的寒冰箭，被汙染的血肉瞬間將法器腐蝕成鐵水，"你左我右？"
    兩人同時衝向最後兩座青銅鼎虛影。
    紫袍長老終於扯下掛在脖頸的掌門令牌，令牌背麵的饕餮紋卻突然滲出黑血——這是呂塵當初在試藥時埋下的生物病毒開始生效了。
    當煙塵散盡時，修真世家的金色戰旗正在泥漿裏燃燒。
    而呂塵背後的量子化侵蝕暫時停滯在心髒位置，那些墨綠色紋路與靈石矩陣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孔瑤的納米探測器發出警報，她望著遠處開始重新組合的青銅鼎碎片，把新的坐標同步到呂塵的神經接駁器。
    七位長老的怒吼從雲端傳來，但潰散的修士們已經聽不清命令。
    呂塵擦掉嘴角泛著金屬光澤的血，發現孔瑤正在調試某種結合了靈石能量與電磁脈衝的新型裝置——那是用他三天前被陣法撕裂的防護服殘片改造的。
    七位長老腳下的青玉磚突然泛起波紋，紫袍長老的掌門令牌在掌心融化成黑色黏液。
    他正要掐訣，孔瑤的納米無人機群已經穿透雲層——這些偽裝成柳絮的微型機械精準附著在修士們的發髻上。
    "東南巽位！"孔瑤的指令通過骨傳導耳機震動呂塵的顴骨。
    她左手虛劃全息投影，三公裏外的變電站突然過載，爆出的電磁脈衝讓兩名結丹期劍修的長劍偏了半寸。
    呂塵的量子化右臂抓住這千分之一秒的空隙。
    他從排汙管道拽出浸泡半年的鎢鋼廢料，被汙染金屬在靈能催化下化作三百枚棱錐。
    當第三個長老祭出本命法寶時，這些棱錐突然集體汽化，形成籠罩半個街區的鉛灰色霧靄。
    "他們想封住神識！"白眉長老的拂塵掃出罡風，卻把兩架微型無人機拍進備用陣眼。
    孔瑤提前錄製的幻象陣法瞬間啟動，潰散的修真者們在霧靄中看到無數個呂塵的虛影。
    地麵突然震顫。
    躲在廢墟後的流浪修士們瞪大眼睛——那個穿破爛防護服的青年竟徒手接住了元嬰長老的雷劫劍。
    量子化侵蝕產生的墨綠色紋路順著劍身蔓延，將千年玄鐵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
    "該清賬了。"呂塵被金屬侵蝕的聲帶發出電子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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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扯斷雷劫劍的瞬間，後背的靈石矩陣與三天前埋設的沼氣管道產生共鳴。
    衝天而起的幽藍火焰裏，十二個正在結陣的築基修士法衣同時自燃。
    孔瑤踩著納米絲躍上高壓電塔，裙擺展開的太陽能板正在給電磁炮充能。
    當紫袍長老終於掙脫生物病毒的束縛，她發射的帶電粒子束恰好穿透對方剛剛重組的護體罡氣。
    "不！！"長老的慘嚎被電磁幹擾扭曲成怪響。
    他苦心修煉三百年的元嬰在電離層中分解，化作七顆帶著焦糊味的流星墜向東海方向。
    觀戰的小勢力沸騰了。
    收破爛的老頭扔掉偽裝，露出繡著"拾荒者聯盟"的袖標；賣糖葫蘆的攤主掀開草靶子，裏麵藏著記錄戰鬥數據的靈石存儲器。
    不知道誰先喊出"黑市之王"，聲浪很快震碎了修真世家最後的防禦結界。
    幸存的四名長老化作血遁紅光，卻在穿越垃圾處理廠時觸發埋在地底的磁暴線圈。
    他們破碎的法體被高壓電流裹挾著砸進焚化爐，監控鏡頭最後拍到的是紫袍長老半融化的臉撞在觀察窗上。
    呂塵扯下脖頸處量子化的皮膚組織，這些蠕動的金屬物質正在與靈石矩陣融合。
    孔瑤降落在冒著青煙的焦土上，納米探測器突然發出刺耳警報——三米外的青銅鼎碎片正在自主拚接。
    "看這個。"她調出全息投影，鼎身褪色的"混元"二字下方浮現出納米級凹槽，"古代陣法與現代機械結構的耦合點。"
    呂塵用尚未量子化的左手摩挲凹槽，工業廢料殘留的靈能居然在鼎內形成穩定循環。
    遠處突然傳來拾荒者們的歡呼，他們剛把修真世家潰逃時丟棄的乾坤袋扔進粉碎機，爆出的靈石如雨點般砸在防彈玻璃上。
    "或許該重新定義"法器"了。"孔瑤將兩片青銅鼎殘骸拚接，納米機器人自動填補裂縫形成電路板紋路。
    全息屏幕上跳動的能量曲線讓呂塵瞳孔收縮——這古老陣法與現代科技結合產生的波動，竟與他後背的靈石矩陣產生共振。
    當最後一絲量子化侵蝕被壓製在心髒位置時，呂塵從焦土裏摳出半塊齒輪。
    這是他從垃圾處理廠帶出來的第一件"法器"，上麵還沾著三年前處理核廢料時沾染的輻射塵。
    "明天去找張鐵匠。"他把齒輪拋給正在繪製設計圖的孔瑤，"該給他看那個機甲概念圖了。"
    孔瑤接住齒輪的瞬間，納米群自動包裹零件形成精密軸承。
    她望著天邊尚未散盡的能量餘波，忽然把修真世家潰敗時散落的飛劍殘骸掃描進數據庫——這些帶著靈力回路的玄鐵碎片，正在全息投影裏與內燃機活塞結構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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