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防爆門在傾斜15度時發出金屬撕裂的哀號。
    呂塵抹去手腕滲出的血珠，滿是油汙的操作台上跳動著23小時59分59秒的猩紅色數字，就像懸在人類文明脖頸上的鍘刀。
    “啟動天樞協議。”他拉開防護服領口，露出鎖骨下方嵌入的青銅密鑰。
    陳雪昨天剛給他安裝的神經接駁器開始發燙，整排操作屏瞬間切換成暗紅色界麵——這是用3噸工業廢料淬煉的汙染靈力驅動的終極防禦係統。
    孔瑤按住他正在輸入指令的手：“自毀概率37……”
    “他們連30秒都不會給我們。”呂塵按下確認鍵，實驗室穹頂突然降下7層鉛合金防護板。
    監控畫麵裏，李青雲的劍光正在切開第七區靈能屏障，那些裹著雷電的符咒像蝗蟲般啃噬著鋼筋混凝土。
    靈能機甲從地下升起時帶著垃圾焚燒廠特有的焦糊味。
    呂塵翻身躍進駕駛艙的瞬間，接駁器突然刺入12根探針——這是陳雪用粒子對撞機改造的靈力增幅裝置，能把他殘缺的靈根暫時提升到元嬰期的水準。
    李青雲的飛劍撞上機甲左臂，濺起漫天火星。
    “用廢鐵對抗金丹期修士？”他掐訣召喚出九霄雷雲，卻看見機甲掌心噴射出墨綠色的腐蝕性靈氣。
    這是呂塵從汙水處理池提煉的工業毒素，瞬間熔化了3名築基修士的護體罡氣。
    “小心能量過載！”陳雪在通訊頻道裏尖叫。
    儀表盤上3根指針同時突破紅色警戒區，呂塵咬牙將操縱杆推到底。
    機甲背後展開6組蜂窩狀散熱板，那些本該致命的輻射汙染通過他殘缺靈根的轉化，竟凝成肉眼可見的暗紫色靈盾。
    王磊突然踹開總控室大門，唐裝裂口處的軍用傳感器還在滴血。
    “將頻率調至457兆赫！”他甩出一個刻著饕餮紋的u盤，“這是從黑市弄來的上古禁製破解器，能幹擾他們的神識定位。”
    實驗室突然劇烈晃動。
    張遠安插在能源係統的暗樁開始引爆聚靈陣，28個反應堆有16個冒出黑煙。
    孔瑤扯斷珍珠項鏈砸向應急按鈕，南海沉香木打造的會議桌裂開，露出藏在裏麵的備用靈能核心——這是她挪用財團年度預算偷偷建造的。
    “還剩7分鍾。”呂塵咳出帶著鐵鏽味的血沫。
    李青雲的劍陣已經刺穿機甲右腿液壓管，但對方沒注意到滲漏的冷卻液正在地麵形成八卦陣圖——這是呂塵用報廢軸承改造的困龍陣，12噸重金屬突然拔地而起，將3個金丹期修士壓進地底。
    當機甲胸甲射出360枚由螺絲釘改製的破靈彈時，觀戰的趙無極終於捏碎玉牌。
    那些附著工業廢渣的彈頭竟能穿透元嬰期修士的護體靈光，19名修真世家精英捂著潰爛的丹田倒地哀嚎。
    “不可能……”李青雲看著出現裂紋的本命飛劍，他安插在財團的臥底明明保證過機甲存在致命缺陷。
    但呂塵把自毀程序改造成了過載增幅器——此刻駕駛艙裏每個警告燈都在尖叫，卻也給機甲鍍上了能焚毀萬物的汙染靈焰。
    王磊突然切斷實驗室總電源。
    在絕對黑暗中，他去年埋在通風管道的鎮魂香開始生效。
    那些試圖元神出竅偷襲的修真者，全都撞上了摻雜石墨烯的電磁屏障。
    陳雪趁機將量子通訊器接入機甲係統，700種變異病毒程序順著修真者的神識鏈接反攻回去。
    “3秒後右轉45度！”孔瑤的聲音夾雜著電流雜音。
    呂塵本能地服從指令，機甲險險避開從天而降的誅仙劍影，右臂卻在格擋時被削去半個手掌。
    他忽然笑起來，被斬斷的機械手指裏爆出蓄能完畢的等離子光束——這是用垃圾發電站廢棄變壓器改造的殺招。
    當李青雲捂著焦黑的右臂逃走時，實驗室的倒計時正好停在23小時53分07秒。
    呂塵爬出冒煙的駕駛艙，發現操作台上嵌著半片青銅羅盤。
    那些被機甲震落的鏽跡下，隱約露出與財團徽章相似的星圖紋路。
    遠處傳來趙無極清掃戰場的轟鳴聲，但呂塵的靈根仍在刺痛——這場襲擊裏某些符文的繪製手法，分明帶著財團實驗室特有的納米鍍金工藝。
    呂塵的五指在操控麵板上擦出火星。
    當半塊青銅羅盤嵌入主控槽時，全息投影突然投射出數百份加密文件——那是財團與修真世家簽署的《靈脈開采協議》，每一頁都蓋著納米金粉淬煉的符印。
    “陳雪！”呂塵用膝蓋抵住震顫的操縱杆，“把三號散熱口改成信號發射塔！”
    正在搶修能源管線的技術天才立即反應過來。
    她反手扯斷兩根熒光藍的數據線，將量子通訊器的接口插進機甲脊椎骨位置。
    那些被王磊改裝過的黑市設備發出尖銳嗡鳴，實驗室頂棚的鉛合金板被震得簌簌落灰。
    李青雲的劍訣突然停滯半空。
    他看到自己的親筆簽名正在全球直播的畫麵上循環播放，包括三個月前命令下屬在平民區布置噬靈陣的監控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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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無極的雷霆驟然轉向，劈碎了修真世家布在雲端的隱匿結界。
    “頻率鎖定！”孔瑤突然撲到中控台前，財團千金的手鏈在操作屏劃出金色軌跡。
    她父親私藏的衛星密鑰正在將證據同步到237個國家的主流媒體——這是她十八歲生日時植入皮下組織的後門程序。
    機甲胸甲突然爆開，露出陳雪改造的靈能核心。
    呂塵殘缺的靈根與工業廢料轉化的靈力產生共鳴，那些嵌在機甲關節處的報廢軸承開始瘋狂旋轉。
    張遠安插的臥底想要切斷電源，卻被王磊甩出的饕餮紋u盤吸進了黑洞般的加密空間。
    “收網！”
    呂塵嘶吼著拍下自毀按鈕的背麵。
    這個被陳雪逆向改造的裝置，實則是將三萬噸工業廢水蒸發的汙染靈力壓縮成信息洪流。
    全世界正在觀看直播的普通人，突然發現自己手機裏自動播放起修真者屠殺散修的高清影像。
    趙無極的雷雲化作裁決之錘。
    當執法者親手撕下李青雲的袖口符咒時，那些用納米金絲繡製的財團ogo，在五十億人注視下暴露無遺。
    修真世家長老們集體掐斷神識鏈接的瞬間，他們的本命法器卻在直播畫麵裏顯形——每件武器都鑲嵌著財團特供的靈能芯片。
    機甲在呂塵操控下突然單膝跪地。
    他用最後的力量將青銅羅盤按進地底，那些沾染工業油汙的紋路與財團實驗室的設計圖完美契合。
    孔瑤撲過來時，他剛好扯出熔在機甲肋骨的存儲器——裏麵是張遠與修真界交易人造靈石的4k錄像。
    “你早該告訴我備用計劃。”孔瑤的珍珠耳墜擦過呂塵染血的鎖骨，她指尖亮起財團繼承人的生物密鑰，將最後三秒證據上傳到國際靈能監管局的公共鏈。
    歡呼聲在實驗室廢墟中炸響。
    王磊踩著修真者的飛劍殘骸走來，唐裝裂口處露出軍用級防護甲。
    這位黑市首領當著趙無極的麵，將修真世家安插的臥底名單塞進陳雪的量子計算機。
    呂塵扶著變形的艙門站起身。
    他破損的防護服裏掉出半枚齒輪，那是用垃圾處理廠的粉碎機零件改造的通訊器。
    當趙無極的雷霆清掃完最後一個隱匿法陣時，全世界的網絡正在瘋傳修真者收取財團賄賂的納稅記錄。
    “他們完了。”孔瑤將額頭抵在呂塵肩頭，財團千金第一次在公開場合露出脆弱神色。
    她的智能耳環正在自動刪除張遠派的監控程序，同時向散修聯盟發送加密坐標。
    王磊突然拋來刻著饕餮紋的青銅匣。
    黑市首領用染血的折扇敲了敲匣底暗格，十二枚用報廢衛星零件改造的傳訊符正在發出幽光。
    陳雪立即調出全息地圖，三十七個閃爍的紅點都是願意追隨呂塵的散修據點。
    實驗室外傳來巨型機械運轉的轟鳴。
    呂塵看到自己的靈能機甲正在自動重組，那些被斬斷的右臂關節處，暴露出財團最新款的靈能傳導裝置——這印證了他三個月前在垃圾山發現的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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