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撞在靈能機甲表麵迸出火星，呂塵右臂橫擋在孔瑤麵前。
    十二柄青銅飛劍組成的囚籠正在急速收縮，劍鋒割裂空氣的尖嘯聲刺痛耳膜。
    "三點鍾方向冰層最薄！"陳雪突然高喊，指尖在檢測儀上劃出殘影。
    話音未落，王磊的機械臂已經砸向指定位置，凍土炸開的瞬間，六台被冰封的無人機突然掙脫束縛，用冒著電火花的殘破機身撞向劍陣。
    金屬碰撞的轟鳴聲中，呂塵抓住轉瞬即逝的空隙。
    靈根觸須從脊椎竄出，暗紅色能量流沿著機甲紋路奔湧，在雪地上拖出熔岩般的痕跡。
    他淩空抓住兩柄失控的青銅劍，掌心傳來的灼痛讓他想起三年前被按在試藥鼎上的夜晚。
    "退後！"
    孔瑤的嬌喝與電磁脈衝槍的嗡鳴同時炸響。
    淡紫色電弧網兜住三名修士，他們道袍上的金線圖騰突然扭曲成詭異的蛇形。
    呂塵瞳孔驟縮——三年前在藥鼎裏看到的也是這種會蠕動的金線。
    冰牆後方傳來女修的冷笑，雪原開始震顫。
    二十米高的冰棱如巨獸獠牙拔地而起，趙無極的斷劍碎片突然發出尖銳共鳴，在雪地上劃出焦黑軌跡。
    呂塵猛然拽過踉蹌的王磊，看著冰棱擦著他後背掠過，撕開防護服露出滲血的機械義體。
    "他們不是活人！"陳雪突然尖叫。
    檢測儀屏幕上跳動著詭異的腦波圖譜，"這些修士的鬆果體......全被植入了納米芯片！"
    仿佛印證她的話，被電磁網困住的修士突然眼球翻白。
    他們道袍上的金線蛇同時昂首，原本飄逸的劍訣變成機械般的整齊動作。
    十二柄飛劍突然調轉方向，刺向自己主人的眉心。
    呂塵的靈根觸須驟然繃直。
    暗紅能量流順著機甲縫隙噴湧，在身前凝成血色盾牌。
    五柄飛劍在距離盾牌三寸處懸停震顫，劍身映出他鎖骨處那道蜈蚣狀的舊傷疤。
    記憶如岩漿翻湧——試藥場鐵籠裏，戴著同樣金線圖騰手套的手，把滾燙的丹液灌進他傷口。
    機甲關節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呂塵卻突然笑了。
    這個笑容讓正要發射冷凍彈的孔瑤手指微顫，她見過這種眼神，在呂塵單槍匹馬炸毀修真世家地下金庫的那晚。
    "瑤瑤，還記得我們給靈能機甲設計的那個備用能源接口嗎？"呂塵的聲音帶著金屬共振的嗡鳴。
    他左手抓住兩柄仍在掙紮的青銅劍，暗紅能量流正順著劍柄瘋狂侵蝕，"把趙將軍的斷劍碎片喂給它。"
    孔瑤尚未反應，王磊已經甩出鉤鎖。
    散落各處的青銅斷刃被磁力牽引著飛向呂塵，在與靈能機甲接觸的瞬間，所有人都聽見了那種令人牙酸的吞噬聲——就像餓極的狼撕開新鮮血肉。
    女修終於變了臉色。
    她繡著金線圖騰的廣袖無風自動，雪原深處傳來冰川崩裂的悶響。
    但呂塵比她更快，灌滿未知能量的機甲在地麵犁出十米長的焦痕，所過之處的積雪瞬間汽化。
    當第一拳砸碎冰牆時，呂塵聽見了自己骨骼的爆響。
    這不是疼痛，而是三年來每個深夜在垃圾處理廠吞噬工業廢料時，那些在血管裏沸騰的汙染物的狂歡。
    第二拳洞穿某個修士的護體罡氣時，他摸到了對方後頸皮下冰冷的芯片模塊。
    "塵哥！七點鍾方向！"王磊的吼叫混著電磁手雷的爆炸聲。
    呂塵旋身甩出沾血的青銅斷劍，看著它刺入冰牆後女修的左肩。
    但預期中的鮮血沒有出現，隻有銀灰色液態金屬從道袍裂口滲出，那些金線圖騰在接觸到金屬的瞬間開始瘋狂增殖。
    雪地突然塌陷。
    陳雪的檢測儀發出刺目紅光，地下三百米處傳來令所有人靈根震顫的能量波動。
    呂塵的機甲表麵開始浮現蛛網般的裂紋，暗紅能量流卻越發熾烈，他知道這是吞噬了太多異種能量導致的過載，就像那晚在散修黑市吞下三顆暴走的人造靈石。
    "呂塵！你的靈脈要......"孔瑤的警告被冰川崩裂聲吞沒。
    女修的身影正在液態金屬中溶解，她最後的笑容帶著某種程式化的惡意。
    呂塵突然明白這些修士為何要特意展示鎖骨傷疤——那些金線蛇需要仇恨作為養料。
    靈根觸須已經不受控製地刺入冰層，瘋狂汲取著地下某種粘稠而古老的能量。
    當第一縷黑霧從機甲裂縫鑽出時，趙無極的斷劍突然全部懸浮而起。
    它們在空中拚合成殘缺的劍陣，劍鋒卻齊齊指向呂塵心髒。
    孔瑤的電磁槍口微微下垂，這個動作讓呂塵想起初遇時她藏在白大褂裏的神經麻痹劑。
    呂塵的瞳孔突然收縮成針尖大小，機甲表麵的裂紋裏噴出黑紅交織的火焰。
    那些被吞噬的青銅斷劍在機甲內部發出高頻震顫，他聽見自己脊椎裏的靈根在尖叫——就像三年前吞噬工業廢料中毒時的瀕死體驗。
    "都讓開！"他喉嚨裏滾出的聲浪震碎了五米外的冰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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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雪拽著王磊撲進雪坑的瞬間，呂塵的右臂機甲突然解體，數百塊金屬碎片裹挾著黑焰懸浮半空。
    那些被靈根觸須纏繞的青銅斷劍，此刻正與機甲碎片瘋狂重組。
    孔瑤的白大褂下擺燃起火星。
    她怔怔望著呂塵背後展開的金屬骨翼，每根翼骨都鑲嵌著半融化的青銅劍。
    這是他們研發靈能機甲時廢棄的"暴走模式"方案——用修真者法寶作為能量容器。
    三個被芯片控製的修士同時結印。
    他們的道袍金線突然脫離布料，在空中編織成巨網。
    呂塵的金屬骨翼擦過金線網時爆出刺目火花，那些金線居然在吞噬機甲能量！
    "塵哥！
    接住！"王磊甩出冒著藍光的磁暴手雷。
    呂塵用骨翼卷住手雷的刹那，陳雪突然啟動電磁幹擾器。
    修士們的動作出現0.3秒卡頓——這是她拆解七個納米芯片才找到的漏洞。
    呂塵的骨翼將磁暴手雷按進金線網中心。
    青銅劍碎片突然集體自燃，機甲能量順著金線反向灌注。
    那些金線蛇發出高頻嘶鳴，突然調頭鑽回宿主身體。
    三個修士的皮膚下鼓起遊動的金線，他們的飛劍失控地刺穿自己胸膛。
    冰牆後的女修發出非人的尖嘯。
    她的左肩液態金屬開始沸騰，雪地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
    趙無極突然擲出半截斷劍，劍鋒精準刺入女修腳下三寸的冰層——那裏藏著半截青銅陣盤。
    呂塵的骨翼轟然展開。
    機甲碎片的破空聲與三年前垃圾處理廠的金屬撞擊聲重疊，他想起那些被自己偷偷熔煉的廢棄齒輪。
    當第一片機甲碎片洞穿女修的咽喉時，液態金屬的噴濺軌跡居然和當年煉鋼爐裏的鐵水一模一樣。
    "結束了。"王磊吐掉嘴裏的雪沫。
    他的機械義體關節冒著電火花，卻咧嘴笑著舉起磁力鉤鎖。
    陳雪的檢測儀屏幕突然爆出雪花，她看到地下三百米處的能量讀數正在斷崖式下跌。
    孔瑤的手按在冷凍彈發射器上，卻發現呂塵正用靈根觸須纏住女修正在溶解的頭顱。
    那些液態金屬裏浮現金色光點，組成他們在地下金庫見過的神秘圖騰——三年前被呂塵炸毀的圖騰。
    "等等！"她突然尖叫。
    但呂塵已經捏碎了那顆金屬頭顱，金色光點順著靈根觸須鑽進機甲裂縫。
    整個雪原突然寂靜，連風聲都消失了。
    歡呼聲在五秒鍾後爆發。
    散修們從掩體後衝出來，把防護頭盔拋向天空。
    某個年輕修士跪在地上親吻機甲留下的焦痕，他的兄長就是被修真世家抓走的試藥人。
    呂塵解除機甲狀態時踉蹌了一步。
    孔瑤扶住他的瞬間，發現他鎖骨上的蜈蚣狀疤痕正在滲出金線。
    但等她再眨眼時，那些金線又消失不見。
    "三個月前埋的誘餌。"呂塵突然低聲說。
    他攤開掌心，那裏躺著半片染血的青銅劍碎片，劍身上用納米技術蝕刻著三大家族的徽記，"趙將軍的斷劍裏，有我要的東西。"
    雪地突然刮起怪風。
    陳雪盯著檢測儀上殘留的能量波紋，發現那些波紋形狀與女修溶解時的金線圖騰完全吻合。
    她抬頭想說什麽，卻看到呂塵把青銅碎片彈進正在融化的冰洞。
    三百米深的地下傳來細微的金屬碰撞聲。
    孔瑤突然想起，當初設計靈能機甲時，呂塵堅持要在能源核心加裝修真者根本看不懂的二進製轉換器——就像此刻冰層深處閃爍的紅色光點，正在按照某種程序規律明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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