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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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南王?蕭寧?
    又跟那齊菁菁打賭了?
    聽到這句話,無論是那元無忌,還是孟子衿,都當場就愣了神。
    不對啊!
    那李七柒的事不是才過去麽?
    按理說,蕭兄上了那宮姑娘的船,隻要別亂來,隨便混一混,應該不會再惹上什麽大事啊。
    最多了,就是這次詩會沒有建樹罷了。
    可眼前這,又是怎麽一回事啊?
    “這位兄台,您這話是什麽意思?那昌南王跟齊菁菁打賭,不是是因何緣故啊?”
    帶著擔憂,元無忌走過去,詢問道。
    “還不是那昌南王逞能?”
    昌南王蕭寧的名聲,在整個大堯都是這般。
    他的口碑,還是一如既往的差。
    “我這也是聽說啊。那齊菁菁啊,想必你們也都知道,那是教坊司的頭牌啊。”
    那人說話間,還伸了伸大拇指:
    “原本,她隻是去找那宮雪的麻煩的。可誰知道,那昌南王打的什麽主意,突然就站了出來,非要跟那齊菁菁打賭!而且,賭的還是梅花枝的數量……”
    那人將今夜有關於蕭寧和齊菁菁打賭之事,大致講述了一番。
    總體上聽上去,倒也還算符合事實。
    在講述完之後,那人便掛著那副看熱鬧的表情,迫不及待的離開了。
    得知了事情原委,幾人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畢竟。
    就在他們前來之前,李七柒的事情都還算沒有過去。
    現在,又來了個齊菁菁?
    最關鍵的是,這次,蕭寧還親自下場和那齊菁菁打了賭?
    這可如何是好啊?
    香山七子那可都是蕭寧的舊時同窗啊。
    對於蕭寧的格律水平,他們再清楚不過。
    而今夜詩會,蕭寧作為打場者,比的就是格律。
    想到這,幾人難免憂心忡忡。
    靈師師心中隻覺得這個男人奇特,但對於蕭寧,並沒有更深的了解,同樣是一臉迷茫。
    唯有那孟子衿,在聽完消息分析了一番後,喃喃道:
    “不對不對!這件事情,不符合小王爺的做事風格!”
    在場的人裏,最了解蕭寧的,就是孟子衿了。
    這件事,她是最有話語權的。
    “嗯?孟姑娘,這話怎麽說?”
    幾人好奇的看了過來。
    “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但小王爺絕對不會是這般,會主動出風頭的人。”
    “算了,還是先別說這些了。現在對於咱們來說,蕭兄為什麽會跟那齊菁菁打賭已經不重要了。當務之急,是能不能賭贏啊!”
    元無忌的話,一語就說在了點子上。
    “你們也知道,那宮雪在這詩會之上的處境。她一登場,滿場的人不口誅筆伐,將其罵下台去就不錯了。”
    “想要讓人給她投梅花枝,根本不可能。再說蕭兄的格律,咱們大家也都知道。就算退一萬步講,蕭兄真有辦法搞到幾首還算不錯的格律。”
    “他給宮雪打場,有宮雪的身份在,也注定得不到太多叫座聲啊。所以,他跟那齊菁菁打賭,又怎麽可能贏啊?”
    此問題一出,香山七子紛紛皺緊了眉頭,都跟著緊張了起來。
    靈師師不由得朝著那孟子衿看了一眼,卻發現孟子衿對此,並沒有太多的擔憂之色。
    孟子衿還是了解蕭寧的。
    在她的印象裏,迄今為止,蕭寧做的事,還沒有失敗過!
    他既然敢跟那齊菁菁打賭,想必也一定有把握才對。
    見孟子衿這副神色,靈師師好奇的湊了過來:
    “看你的表現,好像很是放心的樣子啊。你對這個男人,就這麽信任麽?”
    靈師師有些疑惑。
    身為這件事情的親曆者,靈師師對於此時蕭寧的處境,那是絕對不看好的。
    孟子衿呢?
    這個人她了解,自己這位朋友,平日裏可不比自己能沉得住氣?
    按理說,這般絕境,她早就該擔心的上躥下跳了。
    可當下這般情形,自己都覺得這是死局了,她怎麽就能如此鎮定呢?
    這個昌南王在她心裏,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啊?
    竟然在這般絕境下,依舊令其打心底相信,那昌南王麵對這般局麵,依舊無妨!
    “還記得,小王爺一開始就說過的,要靠著宮姑娘一舉奪魁的。”
    孟子衿腦海之中,不由得再次回憶起離別之前,蕭寧的那一番話。
    “啊?可是,這可能麽?”
    靈師師聽後愣了……
    這孟子衿不會還真相信這話吧。
    自己就是這詩會的上屆花魁,對於這詩會,自己二人最了解不過了。
    試問一下!
    就蕭寧的格律水平,和那宮雪的人氣,一舉奪魁可能麽?
    根本不可能!
    除非,有奇跡發生。
    不對,就算是奇跡,也救不了他們!
    “我似乎記得,咱們前來之前,蕭兄的那番話,意思不就得要靠著宮姑娘,一舉奪魁,切斷那李七柒的奪魁之路麽?”
    “蕭兄若是有這般打算,她現在跟那齊菁菁打賭,好像也沒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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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案遊也想到了這一茬,安撫眾人道。
    “什麽?王兄,你不會是瘋了吧!就靠著宮姑娘,加上蕭兄的格律,能一舉奪魁?你們覺得現實麽?”
    “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了,就算靠著那宮姑娘奪魁之事不現實,咱們如今也是趕緊先回去才對。”
    “說不定,咱們還能趕在宮姑娘上台之前幫幫忙!就算無法奪魁,有咱們在,能夠幫襯一番,總比讓蕭兄自己在那裏好!”
    關鍵時刻,元無忌打斷了眾人的爭論。
    眾人聞言皆覺得有道理,於是紛紛快馬加鞭的朝著詩會現場趕去。
    一路無話,隻有眾人的滿心擔憂。
    當眾人到達那文淵湖之時,文淵湖岸邊已經是人滿為患。
    人們紛紛聚攏於此,摩肩擦踵,將此處圍的水泄不通。
    就這個擁擠的情況,想要找到船,再一直走到那文淵湖中央的文淵閣,怕是也得不少時間了。
    幾人急匆匆的跑到岸邊。
    元無忌則是側耳,傾聽著兩旁人的談話。
    當務之急,是確定如今的詩會,已經進行到哪個花魁了。
    自己一行人趕過來還來不來得及。
    “還別說,剛剛這琴曲,真是絕妙啊!”
    “是啊,這是今夜詩會以來,我聽到的最絕妙的曲聲了。”
    “何止是今夜,就算把前麵幾屆詩會算進來,剛剛那首曲子,依舊是妥妥的第一!”
    有人很是誇張的豎了豎大拇指。
    “我看啊,今夜的其他曲子,怕是也再難超過它嘍。”
    聽到這般談話,元無忌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俗話說得好啊,蘿卜青菜,各有所愛。
    這家夥想來,應該是剛剛那花魁的青睞者吧。
    隻是,就算如此,他的這般誇讚,依舊有些不太妥當。
    要知道。
    在這等詩會現場,這般言論,是勢必會遭到其他人的反駁的。
    甚至,最後演變成一場罵戰也說不定。
    畢竟,這等詩會上,大多數看客們都分成了團體。
    你青睞這個花魁可以,但若是把她誇得太過,必然會讓其他團體心中不服,最終引發爭端。
    不出意外。
    怕是很快,這裏就要開吵了啊。
    元無忌是這般認為的。
    可誰曾想。
    在那男人說完後。
    其身旁的人非但沒有反駁,反而紛紛深以為然的點著頭。
    “是啊,我也是這般認為的。”
    “此曲如此絕妙,那是妥妥的第一。誰若是有異議,我跟他急!”
    好好好!
    看來,這群人依舊是那群會因為花魁的歸屬,因為琴曲的排名而大打出手的人。
    這暴脾氣已經可見一斑了。
    隻是。
    在剛剛那首琴曲上,這群人的意見似乎出奇的一致啊。
    元無忌等人不由得又看了看其他區域的人。
    看得出,這群人所支持的花魁各不相同。
    但是,對於剛剛那首琴曲的評價,卻是相同的。
    “也不知道,剛剛那花魁是何許人也啊?咱們現在,就等著第一手消息傳來吧。”
    聽到這話,圍觀眾人紛紛眼前一亮,瞳孔之中閃過無盡的興奮,翹首以待。
    這裏是文淵湖的岸邊,距離那文淵閣,還是有著一段不近的距離的。
    因此。
    人們往往是可以先聽到琴聲。
    然後,等到那湖心有樓船靠攏過來時,方能聽到更多細節。
    這也就導致了這般局麵。
    人們往往聽了曲子,卻不知道演奏的花魁是誰。
    當然了。
    在這裏的人,除去個別花魁的追隨者以外,更多的都是沒什麽錢財的小老百姓,一般情況下,也不太會好奇這花魁的身份。
    除非今日這般。
    “哎,能夠讓這些聽曲湊熱鬧的,好奇起來演奏者是何許人也,還能讓不同花魁的追隨者們,意見如此統一!”
    “可真不是件容易事啊!看來,今夜出了一首不得了的琴曲啊!元某平日裏,對於這些事情並不怎麽感興趣。今日,倒是也有些好奇了。”
    根據剛剛那群人的言語,元無忌等人已然得出了一個結論。
    剛剛的演奏者,應該是演奏了一首很是不得了的琴曲!
    對於這詩會最有話語權的靈師師和孟子衿二人,也不由得開始好奇了起來。
    這究竟是一首什麽樣的琴曲啊?
    竟然這般的叫座!
    隻怪自己一行人來晚了啊,竟然沒有聽到!
    “真是怪了,竟然能讓這群眾口難調的看客們,意見如此統一。我倒是好奇了,這究竟是一首什麽樣的琴曲了?”
    “也不知道,演奏這琴曲的花魁是誰?創作了這般琴曲的,又是哪位大家啊!”
    “雖然不咱們知道那花魁是誰,創作者是誰,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不出意外,靠著這首琴曲,他們今夜怕是要名聲大噪了啊!”
    “哎,先不要管這些了。這花魁是誰咱們不知道,但肯定不會是宮姑娘!”
    “咱們當務之急,還是趕緊去找到宮姑娘,看看其到底登台了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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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孫川一語點醒夢中人。
    可不是麽?
    這首琴曲如此叫座,是誰都有可能,但絕對不會是宮雪的。
    宮雪的那名聲,在這詩會之上,怕是隻有挨罵的份。
    也好在,這在岸邊的人,一般不會當時就知道,這演奏者究竟是誰。
    不然的話。
    也不知道,這元無忌等人知道了真相後,會作何感想啊!
    幾人沒有再多聽,而是朝著遠處的碼頭行去。
    此時詩會已經即將過半!
    想要上樓船的,早就前往詩會現場了。
    那些沒有條件上樓船的,則是會聚攏在剛剛的湖岸旁,湊個熱鬧聽個響。
    碼頭這邊,自然不會有沒太多人。
    幾人很是順利的找到了一艘樓船,上船,緊接著朝著那湖中央行去。
    湖風吹拂。
    四下靜謐。
    本該令人平靜的靜夜,卻加劇了幾人心中的憂慮。
    隻可惜。
    原本在岸邊,還能聽到些許詩會上動靜的他們,在登上了樓船之後,因為船夫的劃槳聲不絕於耳。
    如今的他們,對於這文淵閣那邊的動靜,就真的聽不到半分了。
    直到。
    那文淵閣在幾人的眼中,愈發的清晰。
    才開始有著淡淡的聲響傳來。
    此時傳來的,並非琴曲之聲。
    而是不斷重複的人聲。
    隻是典型的傳詩客傳詩的聲音。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打場者們,正在吟詩作對。
    很快。
    伴隨著樓船的再度靠近,剛剛稀稀疏疏的傳詩之聲,終於是開始可以聽清楚些許了。
    在座的幾人,大多都是文人。
    對於這般吟詩作賦,還是感些興趣的。
    如今,心中焦急的他們又無其他事,於是紛紛豎起了耳朵,聽起了這般詩作。
    企圖以此消磨時間。
    “諸位,一直這般焦急也不是辦法,不如聽聽這傳來的詩作吧。長孫師妹,咱們七人裏,你從小就耳朵最靈了。不如,今夜給我們當一回傳詩客?”
    長孫川聽後笑了笑,也不含糊,幹脆就學著那傳詩小廝的模樣,挺直了腰板。
    靜靜傾聽了起來。
    伴隨著風聲,遠處的傳詩聲,在短暫的停頓後,再度傳來。
    長孫川豎起了耳朵,隻聽!
    風吟之中,似乎夾雜著這麽一句,還在顫抖著的聲音:
    “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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