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五王之亂篇:抵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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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陵城外,天色昏沉,暮色如煙。
    長長的官道上,一輛黑色馬車緩緩停下,四匹高頭駿馬噴著粗重的鼻息,鬃毛在風中輕輕搖晃。
    馬車之上,車夫勒緊韁繩,平穩地將馬車停在路旁,側身看向車簾後的人影,躬身道:“秦先生,前方便是洛陵城。”
    車內,秦玉京緩緩睜開雙目,眼神平靜得如同千年不變的湖水,波瀾不驚。
    他抬手輕輕撥開車簾一角,目光悠然地掃過不遠處的城牆。
    那座雄偉的城池靜靜佇立在夜色之下,城門緊閉,火光映照著高高的箭樓。
    “洛陵城……”
    秦玉京的聲音低沉而悠遠,似乎帶著些許淡淡的懷舊意味,又像是早已洞察一切的沉穩。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入城吧。”
    他說完,緩緩放下車簾,靠在柔軟的靠墊上,重新閉上雙眼,仿佛對即將到來的風暴毫不在意。
    車夫聞言,點了點頭,不再多言,翻身下馬,開始安頓馬匹休息。
    這一夜,洛陵城外靜謐無聲,然而,在城內,朝堂卻早已暗潮洶湧。
    大堯皇城,丞相府。
    燈火通明,影影綽綽的光線投映在朱紅色的屏風之上,屋內的氣氛卻沉悶至極。
    郭儀、許居正、霍綱、邊孟廣四人圍坐在書案前,每個人的眉頭都皺得緊緊的,神色焦慮不安。
    書案上,擺放著一封剛剛送來的密信,上麵寥寥幾字,卻如一塊巨石,壓在眾人心頭——
    秦玉京,已抵洛陵城外。
    許居正看完這封信,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不安,抬頭看向郭儀:
    “大相,如今秦玉京已經到了洛陵,明日便要入城,可陛下……陛下他,到底在哪?”
    此話一出,屋內頓時一片沉寂。
    郭儀的手緩緩攥緊,眼神深邃,像是在思索著什麽,他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陛下仍在歸途之中,我們一直沒有確切的消息。”
    邊孟廣猛地一拍桌案,臉色焦急:“這都什麽時候了?秦玉京都到城外了,陛下卻依舊沒有確切消息?”
    “若陛下再不回來,我們該如何應對秦玉京?”
    “若是無人應戰,按照比劍之約,我大堯必定割讓一州之地,這可是千古罵名啊!”
    霍綱臉色凝重,聲音低沉:
    “秦玉京乃當世第一劍,天下皆知。他既然已經到了洛陵,就絕不會空手而歸。”
    “若是我大堯無人迎戰,整個大堯的讀書人都會認為陛下怯戰!”
    “此事一旦傳揚出去,陛下的聖名,將受損至極!”
    眾人聞言,神色更加凝重。
    此刻,所有人都清楚,比劍之約,已經成為蕭寧登基以來,最關鍵的一道難關!
    不僅僅是割地問題,更關係到蕭寧的皇權穩固!
    許居正眉頭緊皺,低聲道:
    “五王最近動作頻繁,尤其是淮北王,表麵上雖然沒有異動,但京城裏各種流言四起,說陛下無能,登基僅僅一月便要割讓一州,恐怕與他們脫不了幹係。”
    郭儀點了點頭,語氣沉穩道:
    “不僅僅是淮北王,晉王和康王的手筆也不小,最近京城的各種風言風語,都是他們在背後推波助瀾。”
    邊孟廣臉色陰沉,冷哼道:“嗬,他們這是想趁機逼宮?”
    霍綱沉聲道:
    “不僅僅是逼宮,他們是想讓陛下成為眾矢之的!蕭氏皇族,向來以文治天下,而秦玉京代表著的是武道的至高榮譽……”
    “若陛下不迎戰,不僅會失去民心,還會讓整個皇族都蒙羞!”
    許居正眉頭緊鎖,咬牙道:
    “若陛下遲遲未歸,我們該如何應對?難道真的要讓大堯割地?”
    眾人皆沉默不語,空氣凝固一般沉悶。
    片刻後,郭儀沉聲道:“如今陛下不在,我們能做的,便是穩住朝堂,盡可能延緩局勢。”
    “但時間不多了。”
    “明日秦玉京入城,我們……必須做出抉擇。”
    話音落下,屋內再次陷入沉寂。
    洛陵城外。
    夜風拂過,卷起地上零散的塵土,讓這條通往洛陵城的道路顯得更加蕭索而荒涼。
    道一靜靜地坐在馬車內,雙手緩緩地擦拭著劍刃上的血跡。
    劍身反射著微弱的月光,映照出道一那雙已經習慣殺戮的眼睛。
    他的動作很慢,指腹一寸寸滑過鋒銳的劍身,感受著那上麵殘留的點點血跡。
    那是他手中無數生命消逝的印記,也是這一路上,他所經曆的血雨腥風的見證。
    從踏入大堯國境以來,他們的馬車便未曾真正安寧過。
    伏殺、襲擊、刺客,仿佛永無止境般地接踵而至。
    一開始的羽林衛、商賈的家丁、綠林好漢,甚至是以往無關政事的文人、漁夫……
    一波又一波,五百一十六條性命,倒在了他的劍下。
    ——五百一十六!
    這是他一路走來所斬殺的人數。
    他本以為,自己會因殺戮而厭倦,然而如今,他卻發現,自己竟然已經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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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得太多了。
    他甚至已經不去思考這些人的身份,也不去思考他們為何而來。
    隻要擋在他們麵前的人,他的劍便不會猶豫。
    “這一劍出鞘,便隻分生死。”
    他記得,這是師尊曾對他說過的話。
    然而,活著的人,才有資格去思考正義。
    “唰——”
    劍身最後一點血跡被擦拭幹淨,道一緩緩地將劍收入鞘中,抬起頭,看向對麵半閉著雙眼的秦玉京。
    馬車內,一片寂靜,隻有車輪碾過石子偶爾發出的細碎聲響。
    秦玉京的聲音淡淡地響起:“道一,這一路,你殺了多少人了?”
    道一神色未變,平靜地說道:“五百一十六。”
    秦玉京微微歎了口氣,聲音依舊淡然:“五百一十六條性命……”
    他的手指輕輕在膝蓋上敲了敲,閉著眼睛喃喃自語:“欲成大事,這是必經之路。”
    “為了能讓一州之地的百姓步入大同,遠離戰亂之苦,莫說是五百一十六……”
    他微微停頓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緩緩道:“就算是五千,五萬,也是值得的。”
    道一沉默不語,握住劍柄的手微微收緊。
    他理解師尊的信念,也明白“大同之道”的宏偉藍圖。
    可是——
    那些倒下的五百一十六人,他們是否真的願意成為這場棋局中的棄子?
    道一閉了閉眼睛,終究還是沒有多說什麽。
    秦玉京輕輕地伸了個懶腰,往馬車後靠去,嘴裏淡淡地說道:
    “這一路趕來,著實有些疲乏了。既然洛陵就在眼前,便睡上一覺吧,明日再入城。”
    他說完,便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呼吸均勻,似乎真的已經陷入了淺眠之中。
    然而,對麵的道一卻仍舊沒有動靜。
    秦玉京似乎感受到了,道一仍舊端坐不動,於是,他不緊不慢地問道:“你不睡?”
    道一聞言,忽然笑了笑,語氣帶著幾分意味深長:
    “這一夜殺了這麽多人,我不信,在這天子腳下,最後的機會,會太平。”
    他緩緩地抬起頭,眸子微微眯起,透過窗簾縫隙,看向外麵夜色沉沉的官道。
    ——風,起了。
    枯葉翻飛,林間的樹枝發出微微的“哢嚓”聲。
    道一的嘴角微微揚起,他的手緩緩地按在劍柄之上,喃喃低語:“來了。”
    “呼——”
    夜風卷起大片枯葉,遠處的黑暗之中,驟然傳來幾道極其輕微的腳步聲。
    “咻!”
    破空聲驟然響起!
    下一刻,數枚寒光閃爍的暗器劃破夜幕,從四麵八方朝著馬車激射而來!
    “當——當——當——!”
    道一的劍,在刹那間出鞘!
    一抹冷光劃過,所有暗器在半空中盡數被擊落,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緊接著,黑暗之中,無數道黑影迅速掠出!
    這些人身形矯健,手持各式武器,猶如鬼魅般地朝著馬車衝來!
    馬車之外,車夫還未反應過來,便已經被一柄長刀直接洞穿了胸口,鮮血噴灑在馬匹的鬃毛上,駿馬驚恐嘶鳴,險些揚蹄奔逃。
    道一卻沒有絲毫驚慌,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低聲道:“果然還是來了。”
    他輕輕一躍,整個人瞬間從馬車內閃出,衣袂翻飛,手中長劍帶起一抹淩厲的寒光!
    “噗嗤——!”
    一道血光噴湧而出,第一個衝來的刺客喉嚨直接被劍光劃開,帶著滿臉的驚愕倒了下去!
    緊接著,第二人、第三人……
    劍光縱橫之間,馬車周圍瞬間化作修羅場!
    鮮血灑落,哀嚎聲此起彼伏。
    然而,馬車內的秦玉京,依舊沒有睜開雙眼。
    他仿佛根本不在意這一切,甚至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
    就像是這一切,早已在他的預料之中。
    道一的劍法極快,身形穿梭於黑影之間,手中長劍劃出一道道冷冽的弧線,每一次揮劍,便有一條性命隨之隕落。
    然而,黑暗之中,那些潛伏的敵人卻源源不斷地湧出,仿佛無窮無盡。
    道一微微皺眉,目光掃過四周,低聲道:“竟然是埋伏。”
    他轉身靠近馬車,低聲道:“師尊,果然啊,今晚,注定不會太平靜。”
    秦玉京緩緩睜開眼睛,麵容之上是無盡的平靜,語氣依舊平靜無波:
    “哎,送他們一程吧。。”
    “為什麽讓一些人明白道理,就這麽難呢?”
    話音落下,夜色中的殺戮仍在繼續。
    洛陵城外,夜色如墨。
    寒風呼嘯,卷起枯葉,沙沙作響。
    城牆之下,戰鬥已經落幕。
    道一立於屍橫遍地的官道之上,手中長劍垂落,劍身仍舊滴著暗紅色的鮮血。
    他的目光凝重地望著那群漸行漸遠的黑影。
    這次的刺客,不一樣。
    之前的伏殺,一波接一波,但無論是羽林衛、綠林好漢、還是商賈的家丁,都像是一群烏合之眾,毫無章法,憑借蠻勇和忠誠而拚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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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今晚——
    這一批人,卻展現出了極其可怕的作戰能力。
    他們的出手快、準、狠,每一劍、每一刀都幹脆利落,顯然是經過嚴苛訓練的殺手!
    最重要的是,他們竟然……全身而退了!
    道一緩緩收劍入鞘,眉頭微微皺起。
    以往的伏殺,哪怕人數再多,也不過是徒增屍骸罷了。
    可這次,他殺了數人之後,對方竟然毫無停滯,戰鬥節奏依舊如絲般順滑,沒有半點混亂。
    最終,這群人如同潮水一般,在他眼前翻過洛陵城的城頭,隱入夜色之中。
    而他,竟然連一個追上去的機會都沒有!
    “有意思……”
    道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驚疑不定,目光幽深地望著那片黑暗消失的方向。
    “這批人,究竟是誰派來的?”
    ——
    洛陵城,醉夢軒。
    夜色如水,整座城池仍舊沉浸在夜晚的繁華之中。
    而醉夢軒,作為洛陵城內最頂級的青樓之一,依舊是燈火輝煌,樓內絲竹聲、歌舞聲、談笑聲交織在一起,熱鬧非凡。
    然而,在醉夢軒最頂層的密室之內,卻是一片寂靜。
    房間內,僅有一人端坐在輪椅上,背對窗外,白發在燭火的微光下泛著銀光。
    他正靜靜地凝望著窗外的夜色,目光如深淵般幽邃。
    千流。
    ——一個沉默的聾啞人,一個雙腿殘疾、無法行走之人。
    但洛陵城的許多人都不知道,這位看似無害的白發男子,卻是蕭寧手下最隱秘,也是最可怕的情報操盤手之一。
    他的眼睛,能夠看透這座城池裏每一處暗流。
    此刻,他微微眯起眼睛,望著城外隱入黑暗的那些身影,緩緩地搖了搖頭,眼底閃過一絲無奈。
    很快,密室的門被推開。
    一名身材肥碩、滿臉油光的大腹便便中年男子快步走了進來。
    此人正是李百萬——醉夢軒的老板,李家家主,蕭寧的另一名得力幹將。
    一進屋,他便抬手打著手語,匯報道:
    “刺殺失敗了。”
    千流點了點頭,臉上沒有任何驚訝之色,仿佛這一切早已在意料之中。
    李百萬見狀,臉上露出疑惑之色,忍不住繼續比劃手語:
    “我不明白,那秦玉京是神川大陸第一高手,咱們派多少人去都不可能殺得了他。”
    “那為何還要安排這一波刺殺?”
    “我們……這麽做,到底是為什麽?”
    千流微微一笑,緩緩抬起雙手,指尖翻動,打出了幾個清晰的手語。
    ——“當然是做給別人看的。”
    李百萬皺眉,追問:“誰?”
    千流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目光投向窗外,沉默片刻,才繼續比劃:
    “郭芷、長孫川,還有蕭寧哥哥的朋友們。”
    李百萬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臉色頓時微微一變。
    千流繼續打手語:
    “你覺得,如果我們不派人去刺殺秦玉京,那些真正願意為蕭寧拚命的人,會怎麽做?”
    李百萬的臉色逐漸變得複雜,沉思了片刻後,咬牙道:“他們肯定會去。”
    千流微微頷首,打手語道:“是啊,他們必然會去。而且,他們一定會死。”
    李百萬眉頭緊鎖。
    千流緩緩抬起手,在空中比劃了一行手語,動作緩慢而堅定:
    “這一次,我們派出去的刺客,個個都是死士。他們知道自己必死,所以戰鬥時不會留手。”
    “而如果是郭芷他們去呢?”
    “他們真的能做到不猶豫、不動情、不惜命嗎?”
    “你覺得,到時候……他們能活著回來多少?”
    李百萬看著這行手語,久久無言。
    他沉默了許久,最終緩緩地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搖頭苦笑道:
    “哎,你啊你啊,看著挺乖,實則呢?簡直比小王爺還腹黑。”
    說完,他轉身,走出密室,輕輕關上了門。
    密室內,再次恢複了寂靜。
    千流仍舊坐在輪椅上,靜靜地看著窗外的夜色,目光平靜無波,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然而,他的手指,卻在膝蓋上緩緩敲擊,仿佛在思索著更深遠的事情。
    ——
    醉夢軒之上,洛陵城的夜色依舊繁華。
    但暗流,卻已然開始翻湧。
    洛陵城外,淮北王府。
    夜色沉沉,庭院之中燃著幾盞燈火,微風吹拂,燈影搖曳,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駁的暗影。
    書房內,一盞銅燈靜靜燃燒,映照著幾人的臉龐。
    淮北王身穿寬鬆長袍,端坐在主位,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眼中滿是沉思與算計。
    在他身旁,諸葛南負手而立,這位素有“北地智囊”之稱的謀士,正微微低頭,閉目沉思,似乎在推演某個極為重要的局勢。
    在兩人對麵,晉王與康王對坐,臉上帶著一絲不加掩飾的喜色。
    這時,一名身穿夜行衣的探子疾步走入,單膝跪地,低聲稟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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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秦玉京已抵達洛陵城。”
    此言一出,書房內頓時一片寂靜,隨後,四人緩緩地相視一笑。
    晉王微微點頭,嘴角浮現出一抹陰冷的笑意:“好極了,這位神川第一劍,終於來了。”
    康王則撫須輕笑,眼神深邃:
    “秦玉京此行,乃是大堯的災難。倘若蕭寧接不下三劍,大堯不僅要割讓一州土地,他的帝位,也將徹底動搖!”
    淮北王微微頷首,緩緩道:“秦玉京此行,已然成為我們破局的最佳機會。隻不過……”
    他話鋒一轉,目光深邃地望向探子,輕聲問道:“那我們的陛下呢?”
    探子低頭回稟:“回王爺,至今未有蕭寧的蹤影。”
    聽到這句話,四人再次一笑,笑意之中,透著幾分輕蔑和篤定。
    晉王冷哼一聲,道:
    “登基不過一月,便遭此劫難,想必蕭寧自己也知道,此番大勢已去。”
    康王附和道:
    “他當年不過是個紈絝王爺,突然間成為皇帝,自己都未必相信能坐穩這把龍椅。”
    “如今秦玉京來勢洶洶,他若聰明,怕是早已逃出洛陵城,躲到哪個偏僻之地去了。”
    晉王搖了搖頭,露出幾分玩味之色:“逃?他逃得了嗎?這天下,終究還是我等的天下!”
    說罷,他看向淮北王,恭敬地抱拳道:“王兄,既然時機已然成熟,咱們是否可以行動了?”
    淮北王緩緩起身,來到書房窗前,負手而立,望著夜幕低垂的洛陵城,語氣低沉道:
    “是時候了……”
    他眼神微微一凝,繼續道:
    “秦玉京既已入城,朝堂必然陷入恐慌。朝中那些大臣們此刻一定焦頭爛額,惶恐不安。蕭寧至今未歸,朝堂之上無人能主持大局。”
    “這個時候,最需要的是什麽?”
    他緩緩回過身,看向晉王與康王。
    晉王眼中閃爍著精光,沉聲道:“需要一個‘能主持大局’的人。”
    康王聞言,眼中露出一抹了然之色,笑道:“不錯,而這個人,若是我們的王兄,便再合適不過了。”
    淮北王輕輕頷首,嘴角浮現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世上最可怕的,並非天災人禍,而是人心不穩。”
    “隻要京城百姓、朝中大臣都認為蕭寧無能,認為大堯必須有一個‘真正的掌舵人’,那朝堂之上,便不再是蕭寧能掌控的了。”
    諸葛南微微一笑,道:“所以,接下來的重點,便是造勢。”
    他語氣平靜,卻透著一股令人膽寒的陰謀氣息:
    “我們要讓整個洛陵城,乃至整個大堯,都相信——蕭寧已經輸了!”
    “他輸了秦玉京,輸了大堯的土地,甚至輸了百姓的信任!”
    康王微微一愣,旋即笑道:“這倒是個絕妙的計策。”
    晉王眼中露出一絲狠厲:
    “如此一來,即便蕭寧安然無恙地回到京城,朝堂之上,也不會再有他的位置。”
    淮北王目光沉穩,緩緩道:“所以,我們要借助所有可以利用的力量,讓這股言論迅速擴散。”
    他看向諸葛南,沉聲問道:“此事,交給你來辦,可有問題?”
    諸葛南微微一笑,淡然道:“請王爺放心,我早已安排妥當。”
    他輕輕彈了彈衣袖,緩緩道:“這些天,醉夢軒、玉泉樓、寒梅閣,乃至各大酒樓茶肆,皆有人在散布消息。”
    “他們在說什麽?”淮北王挑眉。
    諸葛南嘴角微微上揚,語氣平靜地道:“他們在說,蕭寧乃一介紈絝,難當大任。”
    “在說蕭寧登基不過一月,便要割地賠款。”
    “在說蕭寧即便回京,也再無顏麵坐在那張龍椅上。”
    “在說大堯的天,已經變了……”
    晉王聽得暢快,大笑道:“好!此計一出,便是殺人不見血!”
    康王眯起眼睛,輕聲道:“隻怕,朝堂之上,已有不少人開始動搖了。”
    淮北王微微頷首,臉上的笑意,越發深邃。
    他緩緩地走回書桌旁,目光沉靜而鋒銳,緩緩吐出一句話:
    “諸葛南,蕭晉,蕭康,接下來,我們要做的——便是推波助瀾。”
    “我們要讓這場風暴,席卷整個大堯,讓蕭寧,再無回天之力!”
    書房內,燈火搖曳,映照著四人的身影,宛如黑暗中的四隻豺狼。
    他們的目光中,閃爍著野心與算計。
    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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