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戌時一刻的時候，清妍和徐嬤嬤她們剛在屏風牆後麵藏好，就聽到烏拉那拉氏和人說話。
    “今天要是真的在這邊抓到大格格和男的私會，我會讓成格把你收了的。”
    “奴婢謝謝側福晉，今兒個大格格一定會來的，先不說先前那會兒她主動承認對四阿哥一點想法也沒有，就說方才奴婢出來的時候，還瞧見她在梳妝呢，都這個時辰了，就是伺候的奴才們都要歇著了，她卻還描眉化臉的，肯定是來見男人的。”
    聽到這裏，清妍冷笑了一聲，從屏風牆後麵出來：“演戲自然是要演全套的，不然怎麽能在這兒見到側福晉呢？”
    瓜爾佳氏和她那個眼線丫鬟看到清妍主仆三人，先是一驚，之後那個丫頭匆匆跑到屏風牆後麵：“人呢？”
    “什麽人？”清妍反問。
    那丫頭一聽，意識到被騙了，慌張去看瓜爾佳氏：“側福晉，側福晉，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真的聽到大格格說她來和男人偷偷見麵的……”
    “我是說了，不過是故意讓你聽的。”
    清妍說完看向緊緊攥著帕子，臉色難堪至極的瓜爾佳氏：“真是不好意思，讓側福晉失望了。”
    “奴才瞎嚼舌根罷了，說失望就言過其實了。”瓜爾佳氏說：“雖然清妍格格自小生活在民間，在規矩上是差了點，但是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懂分寸知進退的，不會被人挑撥的。”
    “側福晉，你不用指桑罵槐，我雖然一直生活在民間，但是卻也不是傻子。聽說你的娘家和太子妃有拐彎抹角的親戚，你的外甥女烏拉那拉氏最近好像好見過太子妃，怎麽？你們就沒和太子妃打聽過我嗎？”
    側福晉皮笑肉不笑。
    “側福晉，一個人蠢就不要沒事兒找事兒。”
    清妍的話十分不客氣。
    “你喜歡不喜歡我，對我來說不重要，想要算計我，我也能理解。但是我現在是府裏的大格格，你這麽‘公然’來抓我和別的男人私會，要是傳出去了，我倒黴不假，你的女兒清窈也未見得能全身而退吧，畢竟沒選秀之前私定終身可是重罪，整個府裏的人都要跟著遭殃的。”
    “不過我呢……大不了再回農莊去就是了，倒是側福晉和你的女兒清窈，從小錦衣玉食的，能不能吃苦都是個問題呢。”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你們能克服，那你的兒子成格呢？他的功名和前途你也不在意？”
    側福晉的臉色已經真的是煞白到沒有一點血色，在月光下看著尤其滲人！
    而這個時候徐嬤嬤又配合清妍適時開口。
    “格格，被人知道了事情的確很嚴重，但是您除了是鈕鈷祿府的大格格，你的額娘可是當今皇上親舅舅家的格格，皇上為了顧忌母族的麵子，說不得會對你網麵一麵的，可皇上心裏的氣總要撒出來的，說不得到時候倒黴的隻有側福晉的兒女呢。”
    清妍苛責地瞥了眼徐嬤嬤：“怎麽說話呢，側福晉的兒女也是我阿瑪的孩子，我阿瑪可是溫僖貴妃的親弟弟呢。”
    “話是這麽說，可現在府裏人稱呼側福晉那是給老爺麵子，事實上，側福晉壓根就不是側福晉，如果是側福晉，鈕鈷祿氏一族的族譜裏是要標注出來的，可奴婢聽說，族譜裏標注的瓜爾佳氏隻是老爺的侍妾！”
    “竟然還有這事兒！”清妍佯裝驚訝，之後不滿的“訓斥”：“不過徐嬤嬤，這些事兒你從哪兒聽來的，你既在我身邊伺候，就該知道我最不喜歡的就是亂嚼舌根的人。”
    徐嬤嬤和清妍配合地裝出十分惶恐的樣子：“格格息怒，奴婢下次不敢了。”
    清妍掃了眼被自己的丫鬟和嬤嬤扶著才能強撐著站穩的側福晉瓜爾佳氏，對徐嬤嬤說：“給側福晉道歉。”
    聞言，徐嬤嬤轉向瓜爾佳氏，腿還沒來得及彎就被瓜爾佳氏給製止了：“不敢當，大格格也不用指桑罵槐。”
    說完她就轉身準備離開了。
    清妍既然演了這麽大一出戲，自然不會就隻是嚇嚇瓜爾佳氏：“指桑罵槐那也是側福晉您先做的，記得之前我和側福晉說過，我和你沒利益衝突，不用總是針對我，所以你在我院子還放的有什麽人的話，就讓她悄悄離開，不然的話我現在直接去找阿瑪，讓他差人把我院子的人全都換了！”
    瓜爾佳氏再次因為她的話，踉蹌了一下。
    她知道這事兒要是鬧到了這個宅子的男主人那兒的話，她以後怎麽樣都可以不在意，那她的兒子和女兒也會跟真被厭棄的。
    “如果還有人，我會讓他們悄無聲息地離開的。”
    清妍盯著瓜爾佳氏踉蹌的身影看了須臾，她囑咐徐嬤嬤：“找人盯緊了她院子的動靜。”
    徐嬤嬤是四阿哥的人，四阿哥在府裏應該有眼線的，是誰清妍不知道，也不用知道，隻要確定四阿哥不會弄死自己就是了。
    “格格，您是怕她出爾反爾，不撤走放在您院子的眼線嗎？”
    清妍若有所思道：“我怕她壓根就不知道我院子裏有多少眼線。”
    徐嬤嬤和香荷驚訝極了：“這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你們沒聽到剛才她說了什麽嗎？她說如果我的院子還有眼線的話，她會讓他們悄無聲息的離開，如果眼線是她放在咱們院子裏的，你們覺得除了剛才那個粗使的丫鬟，還有誰，她自己心裏沒數嗎？”
    “還有啊，你們想想剛才她的狀態，如果她真的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的話……就算是她心思不縝密，可好歹也是在宅門裏長大的人，被我嚇唬了一下，她怎麽也不至於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啊！”
    清妍這麽一提醒，徐嬤嬤也回憶幾分鍾之前瓜爾佳氏的話了。
    “說句大不敬的話，早前那會兒她故意等著你用早膳這個苦肉計就不像是手段了得的主子辦的事兒，這瓜爾佳氏瞧著……”
    徐嬤嬤自己也困惑極了，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瓜爾佳氏。
    清妍說：“先去安排人盯著她院子的動靜吧。”
    “是，奴婢這就去安排。”
    徐嬤嬤要轉身之際，清妍突然想到了什麽：“除了她自己的院子，她兒子成格的院子也要盯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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