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妍自然看出來四阿哥生氣了。
    雖然暫時猜不到他生氣的原因是什麽。
    但是卻並不妨礙清妍按照一開始想好的策略繼續。
    她仰著頭，眼睛水汪汪的，故作委屈地望著四阿哥：“奴婢這條命是四阿哥您救的，自然就也是四阿哥的。”
    盛怒的四阿哥聽到她這麽說，都來不及收斂好臉上的情緒就愣住了，有點難以置信，可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喜悅。
    他生怕是自己聽錯了，用“恐驚天上人”的小心神態問：“你……說什麽？”
    清妍見他小心翼翼確認的樣子，有種勝利在望的喜悅。
    於是這也激發了她內心深處更大的潛力。
    她往前走了一步，一眼不眨地盯著四阿哥，同時眼淚也恰到好處的在眼眶裏打轉，但是卻流不下來。
    “四阿哥，當初是你把奴婢從農莊裏帶到京城的，奴婢能有現在的一切全都是因為你，所以奴婢這條命自然就是四阿哥的。
    奴婢和太後說了，哪怕當不了四阿哥的福晉也沒關係，側福晉也好，侍妾格也罷，隻要能名正言順跟在四阿哥身邊，隨便什麽身份都可以。”
    四阿哥的心是被清妍拿捏的死死的。
    聽她這麽委曲求全，他早已經沒了剛才的盛怒。
    因為清妍水汪汪的眼神，他的心也軟的一塌糊塗。
    他一直不停吞咽口水才能克製住把她擁入懷的激動。
    但還是情不自禁抬手抹掉了清妍一不小心要流下來的眼淚。
    粗糲的指尖輕輕劃過眼角，清妍的心仿佛也被“嗞”了一下，陌生的感覺在她心底產生了巨大的不安全感。
    她不由自主偏頭，躲開了四阿哥的手指，再看向四阿哥的時候，清妍眼中一片清明，儼然沒了剛才淚眼婆娑的破碎感。
    “四阿哥，如果沒事兒，奴婢就先告退了。”
    不等四阿哥開口，她衝著他迅速福了福，越過他準備離開。
    四阿哥本能伸手要抓住從他身旁經過的清妍，可想起剛才她躲避的舉動，又掃了眼周圍的宮牆，也意識到不妥。
    他垂下手，問：“福晉和側福晉雖然都入玉牒，可還是有差別的，爺不想委……皇太後祖母應該不想委屈你的。”
    清妍的演技信手拈來：“可是奴婢不想四阿哥你為難。”
    “我？”四阿哥詫異：“爺不為難。”
    他也希望清妍能成為他的嫡福晉，不過這句話他藏在心裏沒說。
    “四阿哥，雖然德妃娘娘對您並不是很好，可你到底是皇子，沒受過太大的挫折和磨難，可奴婢卻不一樣，雖然被認回了鈕鈷祿府，可到底是半路回來的女兒，在府裏什麽事兒都不能隨心所欲，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可就是這樣，還依然成為了別人的眼中釘，本以為貴妃到底額娘家的人，即便是不護著奴婢，可卻也不會想著讓奴婢死，可她卻恨不得奴婢不存在，甚至於奴婢的阿瑪對奴婢也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四阿哥沒有讓清妍把話說完。
    “你知道？”
    四阿哥點頭。
    “可是奴婢還沒說完呢。”
    清妍覺得的台詞隻說了一半，賣慘還沒賣完呢，他真的能領會自己其實是想將計就計扳倒那些想要弄死自己的人？
    “不用說，我能理解你。”
    連稱呼都變了，都不高高在上的自稱“爺”了？
    清妍咬了咬嘴巴，納悶他是不是真的理解了，可又怕這個時候堅持說太多會弄巧成拙。
    “額娘想自己的兒子死，阿瑪想女兒死，對於兒子和女兒來說，心境應該是相同的吧。”
    清妍恍然，原來他是想到了他和德妃的關係。
    同時他苦澀的聲音也激起了清妍心底深深隱藏的感情，她有種想要抱緊他的心疼：“四阿哥，都過去了，你馬上也要大婚有自己的家了，就不用再為那些不值得的人傷心難過了。”
    話音落下的刹那，清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自己都說了什麽，她暗自懊惱地掐了一下胳膊，試圖讓自己清醒。
    她忘記是在哪兒看過了，心疼是對陌生異性產生愛情的開始，太嚇人了！
    穿越時空來到這裏，就像是九十年代的人出國賺了第一桶金回國創業類似。
    她穿越來是為了賺錢回去躺平的！
    不是為了來尋找不能當吃當喝、無病呻吟的所謂愛情的。
    跑古代談戀愛，用現代話說，三觀差別太大！
    於是她衝著四阿哥擠出一抹尷尬地微笑，再次準備離開。
    四阿哥卻說：“你說的對，我自己家的家人自然是要自己選的。”
    清妍依舊尬笑，想要趕緊離開，開一場直播，她要看著粉絲打賞的眼花繚亂的畫麵壓壓驚。
    “所以，你不想當福晉就不當吧，但是爺也不允許有人壓在你頭上，爺會讓你不是福晉勝似福晉，就像是你們鈕鈷祿府的瓜爾佳側福晉一樣。”
    著急回去開直播的清妍因為他的話愣住了：“什麽意思？”
    鈕鈷祿府就一個瓜爾佳氏，再沒別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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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個時代，這是十分特立獨行的。
    清妍或多或少還是有點佩服巴圖魯的。
    如果她能選的話，她也希望能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四阿哥要是也讓府裏隻有她自己的話……難道說曆史上他活著的、死了的那麽多孩子全都是自己生的不成？
    這……係統沒給她綁定生子係統啊，生那麽多孩子有點難啊。
    四阿哥自然不知道清妍心裏這些彎彎繞繞。
    見她似乎在擔憂，他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捏了捏清妍的手：“就像是相信當初爺能把你從農莊裏接回到鈕鈷祿府一樣，這次也相信爺。”
    他像是夯實地大山一樣的真誠讓清妍越發的心慌。
    因為她似乎被他感動了。
    於是她慌亂地抽出自己的手，敷衍地衝他福了福：“四阿哥，時辰不早了，奴婢先告退了。”
    之後沒等四阿哥開口，她就匆匆走了，可沒走兩步，突然又停下來了。
    徐嬤嬤緊張地問：“格格，怎麽了？”
    “那邊……”清妍指了指左手邊的路：“看到那個太監了嗎？”
    徐嬤嬤和香荷兩人都順著清妍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然後一起點頭。
    香荷說：“一個太監而已，宮裏最不缺的就是太監了。”
    這話沒毛病，可徐嬤嬤卻比香荷多想了一點，她問：“格格，您認識那個太監？他有什麽問題？”
    “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但是一著急怎麽也想不起來了……”她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半，突然道：“我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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