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本宮也不怕告訴你，那些蝦本宮原本是想著假公濟私讓你吃的，畢竟你是本宮的好外甥女！可誰知道你竟然吃不得！就是鬧到了皇上那兒，本宮也還是這話！”
    “你以為本宮沒有子嗣能一路到貴妃，真的就是因為佟佳氏這個虛名嗎？”
    清妍依然十分淡定：“奴婢自然不敢小瞧了娘娘的。”
    “知道就好，本宮乏了，你跪安吧。”
    清妍又不緊不慢地開口：“那麽德福呢？”
    “誰？”貴妃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瞥了眼疑惑地她以及她旁邊緊張到臉色刹那變了的嬤嬤，清妍說：“或許您的嬤嬤知道他是誰。”
    “奴才認識的人本宮就一定要認識嗎？”
    “奴才認識的人娘娘不見得非要全都認識，可如果你的嬤嬤認識的這個人和朝臣的生死有關係呢？”
    終於貴妃娘娘明白了她的話的意思，她倏地轉頭看向自己的嬤嬤，見嬤嬤臉色煞白地點頭，她也跟著一陣心慌。
    可不管怎麽樣她都不會在清妍麵前示弱和認輸。
    於是強裝鎮定的同時也不忘試探清妍：“不過是一個死人罷了。”
    “娘娘真會說笑，奴婢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知道一個死了的殺手叫什麽啊。”
    “殺手”兩個字讓本就緊張的貴妃不由自主有點哆嗦了。
    她再次看向自己的嬤嬤，可嬤嬤也隻是惶恐不安地搖頭。
    注意到她們主仆之間的眼神交流，清妍說：“娘娘，您不用看嬤嬤，她應該什麽也不知道，你有什麽想知道的直接問奴婢就是了，奴婢是很樂意幫娘娘解惑的。”
    “本宮也不是嚇大的，你最近都在宮裏，怎麽可能有那麽大的能耐知道那麽多呢。”
    貴妃收斂好了剛才的盛怒，和清妍打感情牌：“清妍啊，本宮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是聽別人告訴你的。你親生額娘和本宮是姐妹，你可不能因為聽信了旁人的讒言就真的當本宮是壞人了啊。”
    “如果你信了，就證明對方挑撥離間成功了，那結果就是親者痛仇者快，雖然你自小在民間長大，可這麽簡單的道理你應該懂的吧。”
    清妍沒接腔，靜靜地看著她表演。
    而她的沉默讓貴妃心裏七上八下的。
    畢竟貴妃就是因為看出了清妍不是任人拿捏的小白兔，所以才下決心弄死她的。
    清妍此時此刻的態度更是驗證了貴妃之前的判斷，她恨極了到現在都還沒能弄死清妍。
    不然現在也就不會被她威脅了。
    而且現在清妍已經被指婚了，一旦她進了四阿哥府，貴妃知道，她要是想要弄死清妍就難了。
    所以她才交代烏拉那拉氏，希望清妍能在進四阿哥府之前人就沒了。
    “清妍啊，雖然皇上把你指給了四阿哥，且自古以來也有出嫁從夫的說法，可四阿哥他是本宮的親姐姐撫養長大的，本宮不說讓他待本宮和待姐姐一樣吧，作為皇上的嬪妃，本宮好歹是他的母妃，是長輩，可他呢，現在卻攛掇著你對付本宮，難不保日後他對你也做出過河拆橋的事情來。”
    清妍聽不下去了：“娘娘，奴婢要是能輕易就聽別人的話的，應該也會聽娘娘的話的，娘娘也就不會像是現在這樣這麽不喜歡奴婢了吧？”
    貴妃的臉色變了，已然沒了剛才裝出來的苦口婆心。
    清妍說：“那個叫德福的殺手是奴婢的人在看著呢。”
    “你？”
    貴妃似是有點不太相信。
    清妍說：“也因為和娘娘到底是親戚，所以奴婢才來找娘娘，讓娘娘幫著在太後麵前討一個恩典的，要是這點事兒娘娘都不願意幫忙的話，那奴婢要是做了什麽讓娘娘不高興的事兒，娘娘可不要怪罪奴婢啊。”
    溫柔的嗓音說著威脅的話。
    貴妃伸手抓起旁邊桌子上的茶碗就舉了起來。
    裏麵的水淅淅瀝瀝往下流，可她卻好像無所覺，臉色漲紅地瞪著清妍，直到茶碗裏的水流完了，她也沒扔出去，更成遑論去砸清妍了。
    清妍微笑且感激地衝著她福了福：“奴婢謝謝貴妃娘娘願意幫忙！”
    貴妃當然不願意，可她卻也別無選擇。
    “啪嗒”一聲把茶碗又放回到了旁邊的桌子上，因為心裏積攢的怒火全都發泄在了茶碗上。
    “咣當”一聲，茶碗下麵的底座斷了，順著桌子軲轆軲轆滾了好幾圈，最後落在了地上。
    見狀，貴妃身邊伺候的嬤嬤和宮女立刻湊了過來：“主子，您沒事兒吧？”
    貴妃咬牙切齒道：“走，隨本宮一起去萬壽宮給太後請安。”
    “既然娘娘有事兒，奴婢就告退了。”
    之後清妍不等貴妃娘娘開口，轉身離開了延禧宮。
    不過她出了延禧宮之後，躲在角落裏悄悄觀察著，直到看到貴婦從延禧宮出來往太後的萬壽宮去了，她才回儲秀宮。
    她一到儲秀宮，還沒進去呢，就看到了著急的香荷：“怎麽了？”
    “格格，你總算是回來了，烏拉那拉格格要走，徐嬤嬤都有點勸不住了。”
    聞言清妍加快了腳步，佯裝不解地問烏拉那拉氏：“書慧姐姐這麽著急做什麽啊。”
    烏拉那拉氏質問：“你到底什麽意思。”
    儲秀宮其他的秀女要麽被指婚了，要麽被皇上留了牌子了搬去別的宮裏，現在這宮裏隻有清妍和烏拉那拉氏兩個。
    所以清妍也不怕被人知道什麽，她對烏拉那拉氏說：“之前和姐姐說過，以後你都聽我的。”
    在烏拉那拉氏看來此一時彼一時，以後進了四阿哥的府裏，她是要壓清妍一頭的，所以自然是不甘心繼續履行之前被威脅的時候答應清妍的條件的。
    “妹妹，都已經指婚了，一直住在宮裏不合規矩。”
    清妍問：“那如果有太後或者是皇上的旨意呢？”
    “這不可能的。”
    烏拉那拉氏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她的家世一般，能被指給四阿哥都算是高攀了，怎麽還可能會被留在宮裏，從宮裏出嫁呢。
    “想必姐姐聽過事在人為這四個字的，所以不要一口咬定不可能。”
    剛說完，衝著門的烏拉那拉氏看到了太後身邊的總管太監，她震驚地看向清妍。
    清妍順著她的目光也看了過去。
    “奴才給兩位格格請安，鈕鈷祿格格，太後讓你去萬壽宮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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