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的話皇上是不是相信，無從得知。
    因為在她話音落地的當下，清窈就不屑地反駁了她：“太後，皇上，貴妃娘娘這根本就是狡辯。”
    “夠了!”皇上憤怒打斷了她們你來我往的狡辯：“發生這樣的事情，朕看不到你們承認錯誤的態度不說，竟然還相互推諉……”
    不知道是不是覺得反正都要死了，清窈竟然不知死活地打斷了皇上的話：“皇上，清妍這個賤人她就該死！”
    皇上被氣得大喘氣，感覺一口氣上不來就要提前駕崩了。
    見狀，太後說：“皇帝，不用和她們廢話了，把鈕鈷祿府的這個小格格直接……”
    沒等太後的話說完，清窈再次主動找死：“太後，奴婢怎麽是在廢話呢，你想啊，宮裏兩個位高權重的娘娘都希望清妍死，難道你和皇上就不想想這是為什麽嗎？這隻能說明她的親生額娘威脅到了……”
    “咣當”一聲，太後直接把手邊的茶碗扔了，玻璃渣子崩得到處都是。
    本來義憤填膺，不甘心的清窈因為太後的這一舉動，驚得把後麵的話全都咽到了肚子裏。
    主屋裏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不顧地上的玻璃渣子，直接跪下了。
    包括一直看熱鬧沒說話的清妍和四阿哥！
    比起其餘人隻是惶恐怕被太後和皇上遷怒相比，清妍額頭直冒冷汗。
    雖然清窈現在的話就是突突突在掃射所有人，想著拉所有人墊背。
    可歪打正著，清妍的身世的確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於是跪著的她也克製不住地在哆嗦。
    突然之間她的手被人利用衣裳掩飾，輕輕被握住了。
    她驚得立刻要抽出來，可那人卻輕輕在她手背摩挲了幾下。
    熟悉的感覺讓她恍然，側目瞥了眼目不斜視的四阿哥，又垂眸看了眼他緊握著自己的手。
    清妍的心沒剛才那麽忐忑了。
    就在她想趁人不注意悄悄和四阿哥道聲謝的時候，皇上憤怒的聲音再次響起：“來人啊，把鈕鈷祿清窈拖出去亂棍打死！”
    他的話一說完，清窈的額娘瓜爾佳氏就癱在了地上。
    雖然清窈早早就感知到了這樣的結果，可聽到被亂棍打死，她還是被嚇得花容失色，臉色煞白。
    可人明知道會死，還是會在死之前掙紮一下，清窈就屬於此類。
    她歇斯底裏道：“皇上，您不能做一個昏君！您就不想想，為什麽那麽多人都想弄死清妍這個賤人啊！除了德妃娘娘和貴妃娘娘，甚至於奴婢的阿瑪也她死，阿瑪可也是清妍這個賤人的阿瑪啊，這是為什麽啊！”
    臉色煞白的她，叫喊著這樣的話，聽起來像是血淚地控訴。
    可對本來還想幫她求情的巴圖魯來說，女兒瘋起來連自己都咬的樣子簡直和厲鬼沒區別。
    於是巴圖魯立刻衝著皇上磕頭如搗蒜：“皇上明察，奴才怎麽會想著想自己的親生女兒死呢！”
    可皇上壓根就不聽他說的，直接無視，不耐煩地衝著拉著清窈的太監說：“趕緊拖出去！”
    “嗻！”
    整齊劃一的聲音像是催命符一樣，讓清窈忍不住大叫，就在板子要打在她身上之前，太後說：“等等！”
    院子裏的清窈終於感覺到怕了，哪怕距離遠，且天黑，她壓根就看不清楚人，也一眼不眨地、期待地看向太後的方向。
    “皇額娘，您還有什麽吩咐？”
    “今兒個好歹是老四的大日子，已然出現了這樣的事兒，該罰的人自然是要罰的，不過還是避免見血吧。”
    太後說完看向皇上，問他：“皇帝，你是鐵了心的要這個丫頭的命嗎？”
    “皇額娘，剛才的狀況您也看到了，她不得不死！”
    “好！”太後說：“哀家明白皇帝的意思了，發生這樣的事兒，那麽多人隻死一個小丫頭，哀家覺得不妥。”
    本來清妍是暫時把心放到肚子裏了。
    可太後這話一出，她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老鄉妹妹清窈雖然不知道她的身世到底有什麽秘密，但是既然說出來了，那最後被人知道也就不奇怪了。
    更重要的是，今天四阿哥大婚，鬧成這樣，清妍自己其實也是局中人。
    如果太後話裏的“那麽多人”也包括自己的話，清妍想她不死也要脫層皮吧。
    這個念頭一出現，她就就像是從熱帶直接到了西伯利亞，全身的細胞都被凍住了。
    她旁邊的四阿哥大概覺察出了她的擔憂，把她的手抓得更緊了。
    皇上還在旁若無人地和太後商量怎麽處置清窈：“皇額娘，那您覺得怎麽做才更妥當一點呢？”
    “今兒個老四大婚，府裏發生的事情誰都不許說出去一個字，哀家如果聽到任何的閑言碎語，知道這事兒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亂棍打死。”
    “皇額娘的話，都聽清楚了！”
    所有人連忙應聲。
    “既然不能讓人知道老四的府裏發生了什麽事兒，那鈕鈷祿清窈自然是不能被亂棍打死的，動靜太大，先把她關在老四府裏！等明兒個讓她的阿瑪親自處理了她！就由老四和德妃還有貴妃監督巴圖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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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之後太後看向德妃和貴妃：“明兒個哀家和皇帝就準許你們兩個再出宮一次。”
    德妃和貴妃趕忙應聲：“臣妾知道了。”
    太後問皇上：“你看哀家這麽安排，可以嗎？”
    “皇額娘安排的很好。”
    巴圖魯和被人壓在板子上準備打的清窈，聽到太後的處置辦法，真有一種天塌了，地陷了的絕望！
    “對了，老四的福晉呢？”
    太後似是突然想到了她。
    聞言，清妍下意識看向四阿哥。
    而四阿哥卻低頭不語。
    皇上倒是代替他回答了太後：“皇額娘，今兒個這事兒要說她完全無辜，兒臣覺得不見得。”
    太後盯著皇上看了須臾，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德妃，她說：“不過今兒個發生的事情不適合大肆宣揚，剛進府就被廢了，也不妥當，以後就讓她占著福晉的虛名吧，至於老四內宅的事情該怎麽安排，就讓老四自己看著辦吧。”
    “是。”皇上應下之後，叫了四阿哥：“老四，太後的話你可聽到了？”
    “回皇太後祖母，皇阿瑪，兒臣知道了。”
    所謂沒消息就是好消息。
    清妍想不管是太後和皇上，誰都沒點她，那麽她應該是逃過了一劫吧。
    然而就在她要鬆口氣的時候，太後突然道：“時辰不早了，皇帝咱們就先回宮吧，清妍，你送送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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