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妍一想到四阿哥都倒黴到綠帽飄飄了，自己還和他吵架，心裏就有點不落忍了。
    不過很快她就克製住了自己內心的不忍，因為心疼一個人，這是產生感情的開始。
    她時刻銘記著自己是帶著任務的，完成任務拿到錢才是正經事兒。
    因為大婚，起的比雞都早，又折騰了這麽久，清妍迷迷糊糊剛要睡著了，門就被人拍得咚咚咚響。
    “主子，出事兒了，出事兒了！”
    清妍雖然所謂的起床氣不大，可沒睡醒被人一驚一乍地叫起來，情緒怎麽也不可能好了。
    她皺眉看向蛇蛇蠍蠍的徐嬤嬤：“你怎麽也和香荷一樣一驚一乍的。”
    “主子恕罪，是福晉……”
    “啊！”清妍恍然：“差點忘了，現如今我們的身份和之前不一樣了，書慧姐姐是福晉了，我這個側福晉要去給她敬茶的，是吧？”
    “按照規矩是要敬茶，但是今兒個恐怕是敬不了了。”
    清妍一邊打哈欠，一邊疑惑地瞥了眼徐嬤嬤。
    “因為福晉……自縊了……”
    正在打哈欠的清妍聽到徐嬤嬤的話，嘴巴張了一半，頜不上了。
    好半天她才從徐嬤嬤的話中緩過勁兒來：“福晉……書慧姐姐嗎？”
    “回主子，是她，爺早朝去了，不在府裏，宋格格過去了，可府裏您的身份比宋格格大，怎麽都要去看看，遇到需要拿主意的事兒，還是您來拿主意的好。”
    清妍倒不是不關心有沒有越俎代庖故意生事兒，她弱弱地問：“人……沒了……嗎？”
    “這個……奴婢還不知道……”
    聽徐嬤嬤這麽說，她就沒再繼續問了，她慌忙開始穿衣裳梳洗，按說今天進府第二天，穿什麽戴什麽也是有講究的。
    可現在出了烏拉那拉氏的事兒，她隨意收拾了一下就匆匆趕往烏拉那拉氏的院子去了。
    因為目前在府裏她身份最高，所以她踏進烏拉那拉氏住的院子之後，所有人都給她請安。
    “起來吧，福晉怎麽樣了？”
    “回側福晉的話，幸好福晉的丫鬟發現得早，人救回來了，大夫說沒大礙了，但是福晉還沒醒。”
    聞言，清妍的腳步慢了下來：“和爺說了沒呢？”
    “還沒呢。”
    “這麽大的事兒怎麽能不和四阿哥說呢。”清妍吩咐徐嬤嬤：“去找管家，讓他差人去和爺說一聲……”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直跟在她旁邊回話的女人給打斷了：“側福晉，還是不要打擾爺了，反正福晉也沒什麽大事兒，要是讓人知道福晉進府第二天就出現這樣的事兒，爺臉上也沒光啊。”
    眯了眯眼睛，清妍打量了一圈跟在自己旁邊的人：“是宋姐姐嗎？”
    她旁邊的女人宋氏笑著衝她福了福：“側福晉吉祥。”
    “姐姐客氣了，快快起來吧。”清妍虛浮了一下她，然後衝著徐嬤嬤使眼色，讓她去派人給四阿哥傳話。
    見狀，宋格格再次阻止了她：“側福晉，怎麽？你還要去找人給爺傳話嗎？”
    “不然呢？”
    “奴婢剛才說了啊，爺在早朝呢，讓人知道府裏發生了這樣的事兒，爺臉上也無光啊。”
    清妍似笑非笑地看著宋格格。
    長相雖然好看，但是卻也中規中矩，稱不上驚豔，倒是穿著打扮，在不逾越了規矩的情況下，幾乎是奢華招搖。
    她這是給自己下馬威？
    “宋姐姐這話差異，要說讓爺臉上無光的話，因為宋姐姐，宮裏那些關於爺的閑話才讓爺難看呢。”
    宋氏臉色微變：“側福晉這話是何意？奴婢何時讓爺臉上無光了。”
    “在我和福晉進府之前，爺身邊就宋姐姐一個人伺候，爺有什麽傳言你不知道嗎？”
    宋氏萬萬沒想到清妍竟然會說四阿哥“不行”這茬兒。
    她咬了咬嘴巴：“那不是奴婢傳的。”
    “是不是的你和我說不著。”
    說完清妍進了烏拉那拉氏的臥房，見宋格格也跟著進來了，她說：“宋姐姐，福晉還沒醒，她想不想見你誰也不知道，所以我也不好自作主張讓你留在這兒了，真是不好意思了。”
    這話等於變相在說宋格格的身份低，在趕她走呢。
    宋氏當然聽出來了，縱然有不甘，她卻也隻能咬碎牙認了，因為這個時代，身份的高低是壓在每一個人身上的一座大山，沒那麽容易跨過去的。
    等宋氏走了之後，清妍坐在烏拉那拉氏的床邊，看著她脖子上的勒痕，心裏不勝唏噓。
    她沒想到曾經想著弄死自己的人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坐了一會兒，見烏拉那拉氏沒有要醒來的跡象，她起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烏拉那拉氏虛弱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朵裏：“沒想到你還會來看我？”
    “府裏人不多，除了你，恰好我身份高，不得不來瞧瞧。”
    “很得意吧？”
    清妍望著自嘲的她，沉默了半晌說：“沒什麽好得意的。”
    “如果我是你，我會得意的。畢竟我曾經害過你。”
    清妍沒說話。
    她知道烏拉那拉氏走到這一步是為什麽，大概率是因為她和那個江南陳家少爺的事兒。
    可清妍卻覺得不值得。
    她委婉道：“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竟讓你連死都不怕了，但是我認為不管發生了什麽事兒，都不能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從而做出傻事兒來。”
    “當所有人都不想你體麵的時候，你會怎麽辦？”
    清妍默了默說：“體麵是自己給自己的。”
    “是啊，自己給的，所以我為了自己的體麵，也為了所有人的體麵，委曲求全，小心謹慎，總覺得指婚嫁人之後就好了，哪怕爺對我沒感情也無所謂，反正我是嫡福晉，可是呢？清窈和爺一起……”
    烏拉那拉氏說不下去了。
    而清妍因為她的話突然之間醍醐灌頂！
    烏拉那拉氏在大婚的時候，見了別的男人，還差點發生不可描述的事情，可這一切都發生在四阿哥的府裏，單憑清窈一個人絕對完成不了！
    昨兒個清妍看到那段視頻的時候，還以為是有人和陳少爺裏應外合。
    難道說那個和陳少爺裏應外合的人其實是四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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