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窈是想激怒清妍。
    可清妍豈會讓她得逞，她毫不在意道：“被親生阿瑪不待見有多難過，說實話我不知道，原因嘛……親愛的妹妹你應該知道吧？
    但是一個做阿瑪的要親手弄死自己疼愛的女兒，想必這才是最痛不欲生的事情吧？”
    清妍似笑非笑地看向門檻外的巴圖魯：“阿瑪，我說對了嗎？想必是對了吧！不然您也不會一夜白了頭！”
    她的話氣得巴圖魯抬著胳膊一個箭步上前，恨不得打爛清妍的嘴巴，可卻被侍衛死死攔在了門檻外麵。
    清妍笑著回頭看向不甘心的妹妹：“一門之隔而已，可阿瑪就是踏不進來，就算是他想救你，也無能為力啊？親愛的妹妹，你甘心嗎？！”
    “鈕鈷祿清妍，你少得意！”
    “我當然要得意了，因為你不喜歡我，卻幹不掉我不說，自己眼看著要先沒了命，這麽開心的事兒都不得意，怎麽能對得起老天爺的眷顧呢！”
    而剛才還歇斯底裏的清窈突然笑了：“德妃娘娘、貴妃娘娘、四阿哥，你們看到了這個蛇蠍毒婦有多麽的麵目可憎了嗎？”
    清妍聽到她陰惻惻的聲音，以為她是在詐自己，就沒當回事兒，正要回懟回去的時候，請安的聲音傳到了耳朵裏，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而清窈卻哈哈哈哈大笑：“你竟然也怕了？”
    然後她幸災樂禍地問四阿哥和德妃還有貴妃“你們應該都聽到剛才鈕鈷祿清妍這個賤人都說了什麽吧，奴婢早就和你們說過，她才是蛇蠍心腸的人。”
    清窈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聽到四阿哥沉沉的嗓音：“她本來也不是善良的人。”
    他這話讓幸災樂禍地清窈突然怔住了。
    而清妍也反應過來了，對啊，四阿哥早就說過她是好人但不善良了啊。
    於是清妍立刻斂好情緒，施施然衝著德妃和貴妃還有四阿哥請安。
    可那廂的清窈還不死心：“貴妃娘娘、德妃娘娘、四阿哥，你們千萬可不能放了她，她……”
    經過剛才四阿哥無意間的提醒，清妍已然沒了剛才的慌張，她打斷還不死心的清窈。
    “妹妹，我再不好，也不會在太後和皇上麵前說些不該說的，因為我沒有妹妹那麽膽大，竟然敢把德妃娘娘還有貴妃娘娘曾經做過什麽都說出來。”
    清窈還在掙紮：“娘娘，奴婢昨天是無意的，不是真的想要……”
    “貴妃娘娘、德妃娘娘，奴婢這個妹妹發起瘋來，連自己的親生阿瑪的死活都不管的人，你們即便是想救她也要三思啊！”
    清妍這話一說出來，不僅德妃和貴妃娘娘的臉色難看得不得了，就是鈕鈷祿巴圖魯也沒了先前那會兒試圖想要救她的焦急。
    四阿哥適時開口：“貴妃娘娘，額娘，鈕鈷祿府的小格格一直關在胤禛這兒也不合適，先前散了朝之後，胤禛去阿哥所看過十四弟了，他還沒好，吐得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一群太醫都束手無策！”
    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德妃憤恨地瞪了他一眼之後，衝著自己的心腹嬤嬤使眼色。
    嬤嬤會意，把一個鼻煙壺大小的瓶子遞給了巴圖魯。
    可巴圖魯卻沒接。
    德妃略帶不耐煩地開口：“鈕鈷祿大人，昨天皇上已經交代好了，趕緊的吧，事情辦完了，本宮和貴妃還要回宮和太後還有皇上複命呢。”
    聞言，巴圖魯一句話都還沒說呢，瓜爾佳氏就衝到了嬤嬤麵前，試圖去奪嬤嬤手裏的瓶子。
    嬤嬤眼疾手快躲了一下。
    瓜爾佳氏沒搶到，衝著巴圖魯哭喊：“這可是你的女兒啊……”
    巴圖魯雙手攥得很緊，似乎下不去手。
    貴妃見狀不緊不慢開口：“鈕鈷祿大人，昨兒個太後和皇上的話說的十分清楚了，你們府的這個小格格不死，那死的就不僅僅是你們府的小格格了，別說整個鈕鈷祿府了，就是鈕鈷祿氏你們家這一支或許都要跟著陪葬呢。”
    太後和皇上知道了清妍的身世，他們用清窈的死來懲罰巴圖魯和德妃還有貴妃。
    這是知道清妍身世的人心知肚明的。
    巴圖魯縱然再不舍得，他也知道這事兒隻有清窈死了，才能保全所有人。
    要怪的話，就怪他當初不管有多麽不想麵對清妍，也不該鬼迷心竅聽了小女兒讒言，要弄死清妍。
    事到如今，就算是沒有貴妃和德妃暗自的威脅，他也知道不能再讓清窈胡鬧下去了。
    於是他從德妃身邊嬤嬤的手裏拿過瓶子，跨過門檻，往清窈麵前去。
    “阿瑪，你怎麽忍心啊，我是你的親女兒啊，當初弄死清妍，你沒反對的，你怎麽現在能讓我來承受這一切呢！”
    “你因為清妍這個賤人的身世想要女兒死，你就不怕半夜做噩夢嗎……”
    “阿瑪，你就不是一個男人，你今天要是真的弄死我的話，我祝你不孕不育，但是子孫滿堂……”
    麵對死亡，清窈絕望到什麽難聽話都往外說。
    緊繃著的巴圖魯這個時候就不需要德妃和貴妃再催促他，因為他知道要是讓清窈這麽嚷嚷下去的話，他死得更快。
    於是他咬著牙，雙目猩紅地掰著清窈的嘴巴，把小瓶子裏的東西全都倒進了清窈的嘴巴裏。
    “阿瑪……”
    “爺！”
    清窈和她額娘瓜爾佳氏的聲音幾乎響徹了整個貝勒府！
    雖然清妍不覺得自己是個善良的人，可這也是第一次有人死在自己麵前，她麵無表情地掠過七竅流血的清窈。
    可整個人卻控製不住有點發抖。
    突然之間，她的手被人攥住了。
    垂眸看了眼四阿哥小麥色的手背，她猶豫了一下，把自己的手從他掌心抽了出來。
    四阿哥意外地看向她。
    而清妍則裝作沒看到他的意外。
    她餘光瞥到清窈似乎不再掙紮了。
    很快清窈身邊圍了一群人，仔細檢查之後，衝著德妃和貴妃說：“娘娘，人沒了。”
    德妃想到她心心念念的十四阿哥還病著，問：“確定？不會有詐？”
    “娘娘放心絕對不會有詐的，沒人能逃過砒霜的。”
    貴妃輕笑：“也有例外。”
    清妍知道她是在說自己，能躲過一劫是自己命大，也是自己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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