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四阿哥不讓烏拉那拉氏管事兒，可她好歹還頂著貝勒府福晉的名頭呢。
    麵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
    所以哪怕清妍暫時不太想應付她，思忖了片刻還是讓人把烏拉那拉氏請進來了。
    寒暄過後，清妍直接問：“福晉找我什麽事兒啊？”
    “聽說你進宮去了？”
    “是，太後的宣召。”
    “因為昨兒個死去的那個丫鬟？李氏在太後麵前告你狀了吧？”
    本來清妍還在想皇上借太後的口問自己的那些事情呢，聽到烏拉那拉氏這麽說，她眯了眯眼睛，後知後覺一件事兒：“你早就知道李氏會把這事兒鬧到宮裏？”
    “猜到了，但是沒想到她真那麽做了。”
    昨兒個，這個烏拉那拉氏一直在拱火，甚至挑撥清妍和李氏的意圖簡直不要太明顯了。
    當時清妍還真沒太把烏拉那拉氏放在眼裏，因為覺得她翻不起什麽大的花樣來了。
    可現在清妍覺得，自己還是不能大意了。
    不過因為清妍還想著宮裏的事兒呢，不想浪費過多的時間和旁人虛情假意的寒暄。
    所以她衝著烏拉那拉氏直截了當地開口：“咱們認識的時間比府裏其他姐妹認識的時間長得多，好話壞話說的可不少，所以福晉有話直說就是，不用這麽拐彎抹角。”
    烏拉那拉氏臉色變了變，不過卻也沒再鋪墊廢話了：“李氏剛才回府的時候，情緒看著不大好，所以我就猜想，死了一個丫鬟就鬧到宮裏，太後應該沒搭理她，對嗎？”
    “差不多算是吧。”
    清妍話音剛落，管家過來說，宮裏來旨意了。
    於是清妍和烏拉那拉氏暫時放下剛才的話題，一起去前院接旨。
    太後下的旨意，就是之前在宮裏說的，李氏從側福晉又變回到了侍妾格格。
    縱然有再大的情緒，李氏能做的也有且隻有接旨謝恩這一個選項。
    之後她就直接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外麵齁冷的，清妍也快步往回走，可烏拉那拉氏卻叫住了清妍：“妹妹還是和以前一樣，不能讓人小覷了，剛才妹妹問我，找你什麽事兒。
    本來我還有點不知道該說，現在太後的旨意都下了，我就更沒顧慮了。
    弘時是府裏現在唯一的孩子，之前李氏是側福晉，養在她身邊也就算了，現在她成了侍妾格格，弘時阿哥還養在她身邊不合適吧？”
    她把話都說到了這份兒上了，心思自然不難猜。
    清妍說：“福晉想養著弘時阿哥？”
    “當然了妹妹是側福晉，養著弘時也可以，可我知道妹妹應該不屑於養別人的孩子，所以我……就勉為其難吧。”
    清妍不知道烏拉那拉氏是不是和德妃商量好的。
    不過她們就算是商量好了，後來的事兒應該還沒來得及說呢。
    “我是很想幫福晉，可福晉養著弘時這事兒被太後否了。”
    烏拉那拉氏十分意外，顯然沒想到這種可能：“否了，為什麽？”
    清妍越發覺得昨兒個那場鬧劇更像是烏拉那拉氏和德妃商量好的，而李氏以為她是下棋的人，其實不過是棋子罷了。
    目光掠過不可思議的烏拉那拉氏，清妍就把德妃的話和太後的話都和她說了一遍。
    之後清妍就徑直回自己院子去了，太冷了。
    德妃和李氏以及烏拉那拉氏之間到底有什麽貓膩，清妍現在不在意，她現在著急的是皇上對四阿哥的猜忌。
    直到快天黑的時候，四阿哥才從外頭回來。
    “你可總算回來了。”
    “怎麽了？”四阿哥問：“爺一進府，就聽到管家說你著急找爺。”
    清妍讓屋裏伺候的人包括香荷和徐嬤嬤她們都出去之後，把在萬壽宮太後和自己說的話說了一遍。
    誰知道四阿哥聽完之後卻依然十分平靜！
    “爺，你就不著急嗎？被皇上懷疑了可不是什麽好事兒啊，現在你也知道了清妍的來曆，清妍也不怕告訴你，曆史上皇上對有爭儲的阿哥的處置可沒怎麽手軟的。”
    “是沒手軟，可不也沒殺兒子嗎，隻要活著就不至於山窮水盡。”
    “爺！”清妍萬萬沒想到四阿哥能這麽豁達。
    “爺知道你的擔心，可你不要著急，聽爺慢慢和你說。”
    “好，你說，清妍就不信了，都這地步了，你還能神態自若。”
    “首先就是因為皇阿瑪已經起了疑心了，我現在才不能多做任何事情的，要還和平常一樣，不然更加會被皇阿瑪懷疑的。
    其次，你以為皇阿瑪怎麽就平白無故懷疑上我了呢？”
    清妍搖頭，她是真的不知道。
    “你忘了鈕鈷祿府你那個妹妹了？”
    “她不是死了嗎？”
    “是死了，可她活著的時候，都和誰說過不該說的話，咱們也不知道。”
    清妍後知後覺：“你是說她說過爺你會成為……”
    怕隔牆有耳，後麵的話，清妍沒說，不過四阿哥卻也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雖然猜不到你那個妹妹都和誰說過，不過應該和烏拉那拉氏說過，而烏拉那拉氏應該是和額娘說了。”
    清妍大驚。
    她沒想到自己那個便宜的老鄉妹妹都死了那麽久了，還能掀起這麽大的風波。
    “爺的意思是說，德妃娘娘聽到福晉說了你可能會成為皇帝，所以她為了老十四就和皇上說了？”
    “額娘雖然偏心，這種事兒她應該不會和皇阿瑪說，因為一旦說了，爺是不是會不得善終額娘應該不在意，但是她不能不在意老十四是不是會被連累。
    皇阿瑪之所以懷疑，大概是最近額娘一係列的昏招兒讓皇阿瑪懷疑了吧？”
    “德妃娘娘做了什麽？”
    “昨兒個爺不是還說，死了一個丫鬟，李氏應該不會鬧嗎，可沒想到她個沒腦子的，竟然聽了額娘的話鬧到了宮裏，鬧到了皇太後祖母那邊。
    雖然這都是小事兒，可皇阿瑪八歲就繼位了，這麽多年，經曆的事情那麽多，說不得從額娘做的那些事兒的蛛絲馬跡裏看出什麽來了。”
    四阿哥知道了德妃和李氏的鬧劇不奇怪，畢竟李氏從側福晉變為侍妾格格的旨意已經到府裏了。
    不過清妍又想起了她後來在視頻裏看到的，皇上說四阿哥太能忍了。
    於是她不由想起了弘時的身世，說不得皇上已經知道了弘時的身世，所以才覺得四阿哥忍了常人不能忍的事兒。
    想到此清妍心緒複雜的輕笑了一聲。
    “你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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