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妍沉默著，沒接九福晉的話茬兒，不過卻也沒著急離開了。
    雖然曾經九福晉說過的話她還有印象，但是也沒製止她繼續說。
    有言道，此一時彼一時。
    畢竟九阿哥可能喜歡她這件事兒是不是會變成一件像是膿鼻子一樣惡心人的大麻煩事，完全取決於九阿哥和九福晉他們兩公婆的態度。
    如果他們和年羹堯一樣拎不清，清妍知道，不管眼下這個鋪子開張之後有多賺錢，以後她都不能再來了。
    畢竟今天的事情要不是湊巧了，加之她反應快，把太後扯出來當擋箭牌，三福晉和七福晉還指不定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呢。
    因為顯然三福晉和七福晉是八福晉郭絡羅氏報複自己一環中的人。
    她不可能以後總是防備著這些破事兒。
    這些事兒在她心裏百轉千回的時候，九福晉也在觀察她。
    九福晉見她似乎把話聽進去了，於是就拉著她坐下：“小四嫂，坐著吧，懷了身子一直這麽站著怪累的慌。”
    清妍沒扭捏，順勢坐了下來。
    “小四嫂，你覺得我們爺是個什麽樣的人？”
    剛坐下就聽到九福晉這話，清妍心裏膈應死了，本能又產生了要離開的念頭。
    九福晉也意識到了自己這話問的有點不合適，趕緊解釋：“小四嫂，抱歉。我本想說，宮裏的規矩，阿哥一般不會在親生額娘身邊長大，比如和我們爺的親哥哥五哥就是在太後的萬壽宮長大的。
    而我們爺是眾多兄弟中的幸運者，得以在額娘身邊長大。
    額娘是什麽樣的人，小四嫂即便是不了解，也應該知道個大概，而我們爺是宜妃娘娘親自教導出來的。
    他看似好像就是一個紈絝，可未嚐不是大智若愚。”
    終於，清妍開始正視九福晉了。
    “小四嫂，我們爺和八哥還是十弟的年紀相仿，所以他們三個自小一起長大，關係也相較於其他的兄弟好。
    他們三人中要說爭大位，最有希望的還是我們爺的。”
    清妍眨了眨眼，雖然還沒說話，可卻越來越佩服九福晉了。
    的確，八阿哥和九阿哥以及十阿哥他們三個，看起來十阿哥的額娘身份最高，按說他是最有希望那個。
    可十阿哥的額娘早就不在了，人走茶涼的道理在達官貴人家依然適用。
    八阿哥的額娘身份最低，母族沒有任何能力幫他。
    唯獨九阿哥，親哥哥是太後親自撫養長大的，額娘的身份也不低，這些對他來說都是助力。
    綜合來說，如果真要繼承大位的話，綜合來說九阿哥是最有希望的。
    可偏偏他沒那個心思，最沒可能的八阿哥卻蹦躂地最歡。
    沉默了片刻，清妍收起心裏的這些彎彎繞繞，說：“我出來的時間不短了，你有話直說就說，扯太遠了。”
    “小四嫂，我說這些隻是為了說明我們爺不是愚笨之人，因為他不想摻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所以才去支持八哥的，後來發現八哥變得越來越偏執，他就果斷抽身了。
    因為他知道什麽是分寸。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看起來是一句好話，可我們爺卻知道一味的執著也可能換不來好的結果的。
    他對小四嫂的感情就是如此，他欣賞小四嫂，對小四嫂從來沒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
    因為他知道，和小四嫂注定是隻可遠遠看著而不能走近的關係。
    所以我們府內宅人不少。”
    清妍不自在地移開視線不再去看九福晉。
    “如果不是今兒個八嫂找來三嫂和七嫂試圖把事情鬧大來惡心小四嫂和我們府，小四嫂您知道我們爺的感情嗎？應該不知道吧？他……”
    “九福晉！”清妍打斷董鄂氏的長篇大論：“有些事兒不是說在意不在意的問題，而是……”
    “而在於自己心裏怎麽想的。”九福晉接過清妍的話：“不瞞小四嫂說，我從來沒奢望過我們爺能對我有多麽深的感情。
    深宅大院，祈求男人一心一意，就是作繭自縛。
    我們爺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賺銀子上，湊巧，我也喜歡銀子，賺銀子的快樂遠比天天坐在深閨裏盼著男人來垂憐來得快樂。”
    清妍知道九福晉很通透，可卻沒想到她的想法能這麽超前！
    於是她忍不住對九福晉側目。
    見狀，九福晉抓住清妍的手：“小四嫂，我們爺剛才的態度你也看到了。
    他對三嫂和七嫂也不假辭色，說明他也咂摸出了今天是怎麽回事兒了。
    以後他更加不會幫著八哥了。
    所以小四嫂，咱們更是要和以前一樣，咱們兩個要是以後不走動了，那不正應了八嫂的歹毒心思了嗎？”
    九福晉的話讓清妍的心思有點鬆動，可她還是糾結，九福晉對自己真的能心無芥蒂？
    “可是經過今天的事情之後，咱們如果還是和以前一樣的話，那等於告訴八福晉，她報複的計劃失敗了，按照她的性子，以後肯定是還要找我的麻煩。”
    於是還想再說點什麽的九福晉被噎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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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一會兒，她說：“抱歉，我光想著自己了，卻忘了小四嫂的處境了。”
    清妍其實不怪九福晉。
    畢竟以她的身份能這麽通透實屬難得。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為自己想也沒什麽錯。
    “時辰不早了，我也該走了。”
    “小四嫂，誠如你說的，八嫂的目的沒達到，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我說了不會幫著八嫂就一定不會。
    但是你們府的人你不可不妨。”
    清妍回頭看向九福晉。
    “你們府的耿格格和八哥府的關係很近，這你是知道的。”
    清妍點頭，可耿格格去八阿哥府裏的時候，她可也是堅決不幫八福晉的啊。
    “蘇和泰，小四嫂也知道吧？是我弟弟。曾經他和八哥走得近，蘇和泰和我說過，耿格格曾經差點死了，被救活了之後，主動要求參加選秀的。”
    清妍的眼皮狠狠跳了跳。
    “小四嫂您也知道，我的娘家董鄂府有個姨娘是耿格格的姐姐，據她所說，耿格格從小被擄走。
    她被找回來之後本來耿家是不打算讓她參加選秀的，因為她還有個姐姐和她一起被擄走的姐姐，已經婚嫁了。
    如果她參加選秀，她那個沒參加選秀就婚嫁了的姐姐被發現的話，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然而耿格格卻堅持，我是覺得這其中肯定有咱們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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