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妍雖然緊張，可瞧著三福晉和八福晉如喪考妣的模樣，她想形勢應該如早前她和九福晉以及宜妃娘娘商量好的那樣，對自己是有利的。
    於是清妍就如實說了昨兒個三福晉的怒氣，不過特意強調三福晉應該不是有意推她的。
    然而三福晉並不領情，在她說完之後立刻就反駁：“皇太後祖母、皇阿瑪請明察啊，孫媳婦當時壓根就沒碰到四弟的鈕鈷祿側福晉，她是故意自己摔倒的。”
    對於三福晉的指控，清妍自然是不能承認的。
    她也當即就否認：“太後，皇上明察，奴婢斷然不敢汙蔑三福晉，而且奴婢鬥膽……太後和皇上在問奴婢之前，想必已經問過九福晉和宜妃娘娘了。
    奴婢和她們說的是不是一致，奴婢不清楚，但是太後和皇上應該是清楚的。
    所以奴婢到底有沒有說謊，請太後和皇上明鑒！
    至於說奴婢在三福晉沒碰到的情況下主動摔倒……奴婢絕對冤枉，說句不該說的話，我們府子嗣艱難，現在奴婢好不容易有了身子，自然是千般小心，萬般謹慎的。
    就是這樣，都怕有個意外呢，奴婢怎麽可能會主動摔倒呢？”
    清妍之所以這麽說，除了為自己辯解以外，其實也是說給皇上聽的。
    讓他知道四阿哥府裏的孩子少，他如果要找自己的麻煩，先掂量掂量。
    事實上清妍這個心機是用對了。
    太後和皇上平時或許對四阿哥子嗣少這事兒不會有太多的關注。
    可清妍既然主動提了，他們就不能還對四阿哥子嗣少這事兒表現的漠不關心。
    且剛才也問過了九福晉她們昨兒個的情況。
    所以不管是太後還是皇上都對三福晉又多了幾分不滿。
    而更讓清妍意外的是，八福晉竟然幫她說話了：“三嫂，你說你沒推別人，或許能理解，可宮裏上上下下誰不知道，三哥一直和四哥暗中較勁，三哥和四哥比來比去了，也就你們府裏的孩子比四哥多。
    現在鈕鈷祿側福晉終於有了身子了，你們可能巴不得鈕鈷祿側福晉的孩子沒了呢！”
    “八弟妹，你這話未免也太惡毒了吧，誰告訴你的……”
    “惡毒？再惡毒也比不上三嫂您啊，竟然當眾打死了一個奴才。”
    “你少血口噴人。”
    “哦，是了，三嫂沒當眾打死，是在後院打死的。鋪子裏的那些貴人家的女眷們也是沒眼色，三嫂你都背著她們杖打奴才了，她們竟然在門口聽熱鬧，簡直是膽大包天。”
    清妍對眼前的狀況既意外又在意料之中！
    昨兒個之所以選擇針對八福晉的眼線，就是為了讓三福晉和八福晉狗咬狗。
    現在八福晉看似突然為自己說話，其實也正中了清妍的下懷。
    三福晉麵對郭絡羅氏的陰陽怪氣和冷嘲熱諷，自然是憤恨不已到的，她咬了咬牙回懟：“八弟妹，九弟妹和鈕鈷祿側福晉的鋪子，不過是做點女人生意罷了，你竟然還放眼線在裏麵，你居心……”
    郭絡羅氏壓根就沒讓她把話說完：“三嫂，我居心不良，你又好在什麽地方呢，聽說昨兒個你從鋪子裏帶走了兩個人，全是你的眼線吧？”
    “你……”
    三福晉還想再回懟過去，然而太後卻扔了一個茶碗製止了她們的爭吵。
    隨著“砰”的一聲玻璃渣子四濺，包括皇上在內，所有人趕緊站了起來，準備聽太後的訓斥。
    “皇帝，坐著吧。”
    “皇額娘，您一定要息怒啊，為了這些不孝子孫，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讓皇帝擔心是哀家的不是了，哀家沒事兒，你快坐著吧。”
    皇上坐下之後，太後也示意宜妃和榮妃以及清妍她們都坐下了。
    之後她看向榮妃：“榮妃，哀家不知道你到底怎麽囑咐老三家的，昨兒個的事情哀家不說，你應該也知道了吧。
    莫說老三家的是堂堂皇子福晉了，就是一般尋常百姓家的，也不會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失禮到親自打死一個奴才的道理啊！
    那麽多人看著呢，你說這老三家的是罰還是不罰呢？
    不罰的話，百姓會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隻是一句空話……如果罰，該怎麽處置？”
    榮妃戰戰兢兢極了，她本能先去看皇上，可皇上的臉色陰鷙極了，且壓根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很明顯是打算不管太後說什麽就是什麽的。
    “回太後的話，老三福晉的確該罰……隻是九福晉和鈕鈷祿側福晉的那個鋪子終究是做女人生意的，如果發生在鋪子裏的事情傳出去的話，以後大概是沒人敢去她們的鋪子裏了……”
    她沒說完，被氣笑的太後就打斷了她：“馬佳氏，你的這番心機真是讓哀家刮目相看啊！
    老九家的，還有清妍，你們還不趕緊謝謝榮妃娘娘，看看榮妃娘娘多麽為你們的鋪子著想啊！她可是誓死要幫你們保守店裏的一切樂子呢。”
    “太後息怒，臣妾的意思其實是……”
    “你還想解釋什麽？你當真以為哀家糊塗了，聽不出你什麽意思？”
    “臣妾不敢！”
    “你最好是真不敢！”
    “回太後的話，臣妾不敢，事實上老三福晉她行事一向欠考慮，單就因為她這性子，不僅臣妾說過她，就連榮憲也經常……”
    她沒說完，太後再次打斷了她，不過話確實對皇上說的：“皇帝啊，哀家大概是老了，不過是一個阿哥福晉做錯了事兒，哀家竟然說不得了，馬佳氏連榮憲都搬出來了，這知道的，榮憲那丫頭該喚哀家一聲祖母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榮憲愣是壓了哀家一頭呢。
    所以啊，老三的福晉該怎麽處置，皇帝你看著辦吧。”
    固倫榮憲公主是榮妃的女兒，也是康熙最喜歡最受寵的公主。
    榮妃不是不能提，可她在太後麵前提她的女兒來壓太後，皇帝縱然是再寵愛榮憲，也斷然不會這麽拂了太後的麵子的。
    因為太後不僅僅是他的嫡母，是大清的太後，更重要的是太後身後可是整個科爾沁，事關著大清和蒙古的關係呢。
    榮妃也後知後覺，可後悔卻也晚了。
    其實她也不是真的想著用公主來壓太後，不過是希望太後看在自己是皇上最寵愛的女兒的親生額娘的份兒上，處置輕一點罷了，結果誰曾想，竟然搞砸了。
    她哆嗦著開口：“太後，臣妾惶恐，罪該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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